南楚國地處九州腹地,地廣物博,福玄帝登基以來,四海皆平,百姓安居樂業。筆神閣 bishenge.com
帝都雲陽城內更是繁華熱鬧,太平安寧。
只說正是芳菲四月,亂紅迷醉之時,雲陽城內商鋪林立,熱鬧非凡。
這日一早,姜雨墨便跟著雪夫人往城外的觀音廟燒香祈福。可才進了廟中,雪夫人不過是低首許了一個願的功夫,身側的雨墨卻已不知所蹤。
雪夫人纖弱,哪裡經得住這樣的驚嚇,只以為女兒被歹人綁了去,一張小臉嚇得面無血色。
衝著守在廟前的小廝一頓訓斥,「出門時相爺如何交代的?你們都忘得乾淨了?讓你們好生看著小姐,怎麼會……」說到這裡,雪夫人心裡想著若是墨兒遭遇不測,她可也活不下去了,抬眼時眼眶都紅了。
那幾個小廝見夫人這樣焦急,一個個面紅耳赤吱吱唔唔,嚇得齊刷刷跪了下去,「夫人切莫著急,小姐她……她方才在來的路上似乎見到了熟人,說是要前去打個招呼。小的們萬不敢忘了相爺和夫人的交代,只是……小姐非要前去,小的們攔也攔不住,只得讓竹影跟著一起去了。」
雪夫人聽他們這樣一說,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方才放了下來。抬眼一撇,竹影果然已不再跟前。如此便隨她去吧,難得出門一趟,她年幼貪玩也是常理,又有竹影跟著定不會有事的。
雲陽城,朱雀大街。
商鋪林立,臨街兩邊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街市上中一抹粉色身影分外引人注目,她拽著一個黑衣男子的衣袖在人群中穿梭,不停地仰著小腦袋跳起來往前張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忽地,聽見她一聲嬌斥,「住手!」
尋聲望去,不遠處的首飾攤前,一個青衣男子正在對一個瘦弱的人影拳打腳踢。
細看去,那人影竟是個七八歲大的孩子,衣衫襤褸,面上儘是泥塵,只是一雙大眼晶亮因為吃痛含著淚花,緊咬著嘴唇愣是沒有哭喊,半蹲在地上,雙手護著頭頂。
「什麼人多管閒事?滾!」一聲怒吼聲自那青衣男子身側傳來,待看清來人時,眼眸一瞪,很是不屑的斥道:「姜雨墨!又是你!真是陰魂不散,晦氣!你就這麼著急想嫁給本……」他抬眼掃了一圈四周看熱鬧的人群,似想起什麼來,便又開口衝著人群怒道,「看什麼看!都給我滾!」
姜雨墨見他光天化日之下,竟在街上對一個小乞兒如此重責,心中氣憤不已,不顧身側竹影的阻攔,箭步衝到那青衣男子身前,揚起手中馬鞭狠狠抽了下去。
那男子突遭襲擊,手下一松,小乞兒已趁機溜了出去。
「軒轅朗!你竟縱容手下當街欺負弱小,當真辱沒了你父親的聖名!」姜雨墨馬鞭一揚,眾人皆驚呼著倒退了好幾步,生怕被無辜殃池。
原來方才在那青衣男子身側怒吼的竟是當今太子爺,軒轅朗。
他時常微服在雲陽城內閒逛,卻在皇帝面前裝出一副體察民情的姿態,實則卻是受了那些侍從蠱惑,每日留戀於青樓溫柔鄉罷了。
適才他在這首飾攤前停留,不過是等著侍從們給他挑個小玩意去哄翠紅樓中的姑娘歡心。卻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髒兮兮的小乞兒非纏著他要錢,他是當朝太子,何等金貴,身旁的影衛見此情形自然挺身而出,將那個小乞兒一頓拳腳。
如今卻被姜雨墨逮個正著,還敢當街叱責於他,他這時早已怒從心生,蹙眉瞪眼:「姜雨墨!你堂堂相府千金,不在閨中好好繡花,竟敢跑到此處來管爺的事,真是放肆!」
他這話一出,周遭那些看熱鬧的人紛紛乍舌嘆息。
「嘖嘖嘖,她竟然是姜丞相的千金?哎呀,姜丞相真是可憐啊,她哪裡有半分大家閨秀的儀態啊……」
「哎呀!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人家姜小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真是俠義心腸,這可是咱們雲陽城的百姓之福呢!」
「就是就是……姜小姐俠義心腸!」
「……」
姜雨墨見軒轅朗非但沒有絲毫悔過之意,反倒惡意重傷自己,引得她成了旁人口中的談資,雖然那「俠女」二字尚算中聽,只是她畢竟身份高貴,豈能任由他人在她身側議論紛紛。
都怪軒轅朗,這個頭大無腦的臭太子,今日非給他點顏色瞧瞧不可,想著便猛地抬起手中馬鞭「啪」的一聲,照著軒轅朗身上就抽了下去。
她馬鞭方起,已被竹影飛快奪去。
眼前人影晃動,已有七八個青衣大漢將軒轅朗團團護住。
片刻,軒轅朗一臉怒意,揮手示意眼前影衛閃開,怒視著她,「大膽姜雨墨,今日之事爺絕不會就此罷休!哼!」
姜雨墨性情爽直,且嫉惡如仇,若不是因著相府千金的身份,恨不能快意恩仇,策馬江湖,豈會受他威嚇。不過黑眸一轉,冷哼一聲,「本小姐等著呢,倒看看你要如何?」
「你……你等著!哼!」軒轅朗氣的面色通紅,抬腳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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