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熱鬧?」嚴叔遲遲到來,晃悠著酒葫蘆,往椅背上放了塊毛巾墊背,坐在了大尉的左手邊。
「爺爺覺得座位髒嗎?我們已經擦過很多次了哦。」約書婭向這個白花花的老爺爺揮手。
他欲言又止,自顧自灌了口茶,手肘朝大尉那兒擺了擺:你來解釋。
「他腰間盤突出。」平和的回答,「坐久了要找個軟的東西靠著。」
嚴叔點了點頭,蓋上了葫蘆蓋子,放上了桌。
「那我去給爺爺準備熱水!」約書婭說完,就丟下哥哥跑掉了。
瞧人家小姑娘多熱心。大尉沖老傢伙投去一個眼神。
倘若你和我一樣,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你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老傢伙晃晃酒葫蘆。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人還沒來齊,陪我玩鬥獸棋。」大尉一臉平靜道,從袖口裡掏出一副小學生才玩的棋,黃色塑料小盒,巴掌大。
看樣子是很老的物件,都掉色了。要是約書婭和多蘿西玩,大概會覺得很有意思吧……
嚴叔手一抖,差點把酒葫蘆摔了,看了回去。
他們倆下過東華象棋,也下過西洋棋,勝率五五開——不過這大概是因為十盤有八盤下不完。
「凱茜切大尉,你是不是因為想起了往事,精神失常了?」
「錯誤的。現在的我很正常,除了血壓略高於健康水平之外,不過這是激動時正常的生理現象。」她依然晃著棋盒子,身體湊了過去,一本正經,表情幾乎和在軍伍中發號施令一般嚴正,卻說著稚氣的話,「陪我玩。不玩我就要鬧了。」
「你……哪根筋搭錯了?」嚴叔擰開了酒葫蘆,再大灌一口,抹抹嘴,這才反應過來:哦,哪怕剛剛接吻的幸福場面,這老婆子也沒能笑出來,之後想笑也難了,所以就千方百計想把自己逗笑——這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哼,行。」嚴叔撩起了袖子,趁菜還沒來得及上,「來就來。」
旁邊,馬斯和暗雙月悉悉索索聊了好一會兒。大老爺們兒間的悄悄話。暗雙月在天馬行空地講科爾是怎麼伺候姑奶奶的。
雖然小聲說話很娘們兒,但大尉在邊上,他們可不敢喧鬧不是?
「妹妹……妹妹。」
別西卜一開始不敢走出位置,只是注視著她跑走,跑出十米才敢從椅子上下來,輕聲叫喚,等真正鼓起勇氣叫她時,她已經走了,站在風中,不知所措。
妹妹去哪裡了?想要妹妹……想要妹妹……
他就像一個弄丟心愛的泰迪熊,在十字路口彷徨的小女孩,不知往哪裡走。
「噢……寶寶……」多蘿西看著這個迷人的小傢伙,就仿佛看見了當初教自己縫衣服的那個冷淡彌撒。他們長得好像啊……
「別西卜,來姐姐這裡。」
聽見多蘿西地聲音,別西卜踟躕了一會兒,往那邊挪動步伐,到了她跟前。
多蘿西伸手捧起他的臉蛋,越看越像……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男孩子的話,她肯定會以為,那位彌撒返老還童了。
「妹妹不要我了……」別西卜嗓音裡帶著哭腔,手抬起,與胸口平齊,就像小鳥的兩隻小爪子。
「妹妹是去給爺爺倒水啦。」
「真的不是討厭我嗎……」這孩子快碎掉了。
「不是哦,妹妹只是太熱心腸啦。」多蘿西捏捏小臉。
「那,我也要幫忙……」
「那小彌撒就去拿果汁吧?」她可是特意從哨夾那買了三大瓶橙汁和椰汁的呢。
不過不能說出來是小老鼠給的,因為這是私貨中的私貨。
她跟他耳語兩句,告訴了地點,輕輕拍拍他的腦袋。
被拍拍時,別西卜害怕地閉起了眼,弱弱地點頭,跑去拿果汁了。
人剛走,深藍就牽著小珍珠公主來了,左右看看,指向孩子們的位置:「這裡有人嗎?」
「有了哦。」
「那就這裡吧。」深藍坐在了科爾的右邊,安置好了小姐,又擰開水瓶,給小姐的手臂淋水。
這邊倆人侍奉著倆人,也算是獨特風景了。
暗雙月聊著聊著,目光就被大尉那邊吸引過去了,裝作在擦刀,埋著頭,實則拼了命把眼睛往左手邊擠。
我去,那些棋子上的狗啊象啊豹子啊,看起來好好吃啊……
想著,口水就不自覺滴在了血刃上。
馬斯自然是和多蘿西聊起了小天。多蘿西時而笑笑,時而撇嘴扭頭,不理睬他,等到他牽著自己的手,哄高興了,才肯轉過臉去。
大老遠就能聽見奔跑聲。
「別……別跑……」神父一手叉腰,另一隻手往前伸,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累得背都直不起來了,「還給我……」
而在他前面不遠處,哨夾拖著一條腿,身體搖搖晃晃像只喪屍,雙手抱著碟片。
「不給……」
他們剛剛一個飛奔,一個開光翼追,來來回回好幾圈,筋疲力盡。
不過實在是太累了,追了那麼久,也該坐下來歇歇了。
哨夾倒在了小珍珠公主邊上,神父則坐在嚴叔邊上,艱難地呼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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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還你……」哨夾把碟片丟了回去,雙手枕頭,「只要你,不放,重金屬,就行……」
「唉……那就,只能,上點重口味的了……」神父只好換出一張小夜曲碟片,一個超遠距離投籃,丟到DJ台上,槍打撞針,叫它轉了一圈又定在了碟片上。
悠揚的樂曲聲傳來,詼笑樂隊也迎來了休息時間。
「都嚕嚕嚕……」眾西瓜泄了氣,全都像糯米糰子一樣軟了下去,張著嘴巴,哈著熱氣。
本尊也從椅子上滾了下來,在地上滾來滾去。
忽然,它想到了什麼要緊的事,尾巴天線似的豎了起來,收回自己的分身樂隊,蹦蹦跳跳出去了。
現在已經天黑咯。
「爺爺,熱水!」約書婭抱著一隻熱水壺回來了,放在嚴叔邊上,「要我幫您泡茶嗎?」
「嗯……不用了。」嚴叔正在苦思,根本沒空聽小姑娘講話,「你的意思是說,老鼠能吃掉大象?」
「是的。」
「這不合理。」
「但這是遊戲規則——再說了,你們東華象棋,炮開火還是把自己發射出去的,這難道合理嗎?」
「行行行……」嚴叔不情不願地抽掉了自己的棋子。
扭頭一看,哥哥拖著兩隻麻袋回來了,裡面是橙汁和椰汁。
見著妹妹,他失神的眼睛清亮起來,就像小熊鑽進草窩,魚兒回到水池。
「哥~」約書婭也婉轉地湊了上去,拿過一隻袋子,雙手拖著,並排走著,邁著誇張的大步子,「我還以為你會在椅子上哭哭啼啼,叫妹妹快回來呢~」
「沒有哭哭啼啼……」
「嗯哼?這麼說還是想妹妹的說?」約書婭腦袋歪了過去,笑得很邪魅。
哥哥又啞巴了,扭過頭去,不敢看她。算啦,不捉弄他啦。
走到了桌子邊上,約書婭拿起一瓶椰汁,頂在頭上:「有誰要喝椰汁嗎?」
「有誰……橙汁……」別西卜也學著她的樣子頂了起來。想必妹妹這麼做一定有她的深意,比如說把果汁突然舉起可以讓裡面混合均勻之類的。
陸陸續續幾隻手舉了起來。兩隻小傢伙從多蘿西這裡開始,逆時針倒了起來。
「姐~姐~」約書婭給多蘿西的紙杯里倒上白白,瓶子越舉越高,最後一提斷流。
剛剛好!紙杯完全滿了,液面都凸了出來,像一隻布丁,跟著風搖搖晃晃。
「謝謝妹妹哦。」多蘿西小酌一口,又捏捏她的臉蛋。
別西卜想給馬斯老大倒,瓶子都抵著杯口了,但他擺手了。
「咱今天難得放縱一把。」馬斯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多蘿西。就在一分鐘前,他和多蘿西口頭簽署了只針對大叔的「戒酒令」。今天是大概是自己這輩子最後一次喝酒了。
「放縱……」別西卜陷入沉思,突然像打通了任督二脈,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話音未落,別西卜飛身上桌,面朝馬斯坐下,腿搭在半空中,又用重重椰汁瓶,桌子都抖三抖,給暗雙月血刃都給嚇掉了。
「What the——」
還沒反應過來,別西卜就捏住了馬斯的嘴,點點眼睛,叫他看好,然後拿起一隻杯子,放在自己的雙腿之間,輕輕夾住。
這……這他媽鬧哪樣啊?馬斯手被嚇麻了,看向愛人。
多蘿西雙手捂嘴,驚愕地在他和別西卜之間看來看去,不知所措。
「哥哥?」約書婭頂著橙汁,也呆住了。
滿座皆驚,除了下鬥獸棋的兩人。只有他們還在說話,說話聲很輕,卻如此清晰。
「為什麼我的狗不能動?」
「因為它落入陷阱了。」
「眼睛看哪裡呢,大叔?」別西卜踩了踩馬斯的大腿,奪回他的視線,歪頭,露出先前那般嫌棄鄙夷厭惡的表情,仿佛要被逼著嫁給噁心髒亂烘臭的坦什特,不屑地傾斜瓶子,往雙腿之間,壓著裙子的杯子倒上了椰汁。
正當馬斯疑惑時,別西卜放下了瓶子,捏住了大叔的下巴,往自己這邊拉來,隨後按住腦袋往下壓。
「喝吧,變態大叔。」別西卜邊說邊搖頭,腳往下探,點著大腿,「充滿感激地,把頭埋進我的裙子裡喝奶吧。」
喜歡魅魔男娘,大姐姐們都想感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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