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丘也汗流浹背了其實,故作鎮定,咳了咳,收了陣仗,扛起騎槍,踢了踢看小鳥看呆了的林小姐。
「腿斷了?」
「沒……」
「那就他媽的給我起來!」一腳直接招呼上去。
林小姐不敢怠慢,連忙站起。現在的她,還真是一無所有……
「主人!」不知躲哪去的小紙片飛了回來,打在她臉上,又蹦又跳。
「你幹什麼……」顫抖的聲音。
「我把沙琪瑪叫來支援你啦!」
話音剛落,騰雲駕霧的沙琪瑪便帶著倆羊駝從天而降,得意洋洋,身上披著擋雨的雨棚布,嘴裡還嚼著香噴噴的餅乾
林小姐定了兩秒,噗嗤一聲,自嘲地笑了。
「我們已經打完了。」她已經不覺得遺憾了。
「啊,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沙琪瑪抬抬眉,現在這裡就數它和它的夥伴們最開心了。
「沙琪瑪。」小彌撒輕聲呼喚。
「放心,約書婭已經沒事了。」它自信點頭,沖他眯眯笑,「謝謝你的餅乾和火堆。」
「你還幫他?」林小姐一歪頭,無比疲倦。
「不不不,這是兩清。倘若日後他拿招待這件事來脅迫您付款,豈不是很麻煩?」它講得頭頭是道,也跟著語調搖頭晃腦。
真奇怪,羊駝會說話?算了,還是那句話,這片大地無奇不有,有一隻會說話的羊駝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行了行了,別丟人現眼了,帶著你的隨從趕緊上路吧。」桑丘扶著額頭,痛得不得了,「咱還得回去和R公司解釋呢……你不知道堂吉訶德有多難哄。」
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仇恨〕和〔暴食〕這倆死腦筋的,他已經被追殺到頭皮發麻了。
林小姐抱著沙琪瑪的脖子,準備要一起飛走時,又回頭,看向小鳥。
「小鳥,別忘了契約。」她苦澀地笑了,「你永遠還不上前,永遠是我的人,頂多半個月,我就會回來捉你,我發誓。」
可小鳥卻一點一點跳到她身邊來了,還抓住了她的手腕。
「帶我走。」他仰望著她。
林小姐眨巴著眼,皺眉,蹦出一句:「啊?」
其他人也相當震撼。
「求求您帶我走,我什麼都聽您的。」
「額不是……啊?」怎麼還會有這種事?
「我真的跟您走。」小彌撒堅決地點點頭。
「好吧……走吧,我很高興,你願意還錢。」林小姐終於綻開了笑容。
哦,對了,妹妹得救了,他肯定也放心家裡了,然後就願意跟自己去享福了,一定是這樣!他肯定還是喜歡我的!
「但如您所見,」小彌撒低頭,抬腿,「我這條腿不行了,手也斷了,您能接受嗎?」
「當……當然!」馬上抱回去打藥,就今晚!到了酒店,門一關,再一鎖,他就沒得跑了,第二天肯定就聽話了!
「那我願意跟您去還錢。」「太棒了寶寶!」
林小姐喜極而泣,手臂擦著眼淚,實在感動到無以言表。
桑丘在一旁看著,不耐煩地跺著腳。
然而,就在這最開心的時刻,沙琪瑪咳嗽起來了。
「超載了的說。」他皺起了眉頭。
「什麼……超載?」林小姐的笑容僵住了。
「簡而言之,被維德噼里啪啦一頓打,我的力量已經大不如前了。」
「你不是休息了那麼多天嗎?」
「一碼歸一碼,總之,開雲的話就是裝不下這麼多人。」
「小鳥也不行?」
「不行。」沙琪瑪苦在臉上,樂在心裡,朝小彌撒來了個wink。
「你就不能少帶一隻羊駝?」「你就不能少帶一隻小鳥?」
「草泥馬!我抱著他走回去行了吧!」林小姐一把抱住了小鳥,頭緊緊埋在胸口。
現在的別西卜,還真是大雷臨頭了。
「你確定要用走的?」桑丘立起了騎槍,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再多惹他一句就會爆炸的那種,「我手中這杆聖堂騎槍狀態不太好,很可能會失控,明白?」
「帶我走,主人。」小鳥就這麼黏著她,扯著小手,「不想和你分開,主人。」
一口一個「主人」……這絕對是故意的啊!
「啊,哈啊啊啊啊!」林小姐抓撓著頭髮,又掐住了小鳥的脖子,「但願到了床上後你還能這麼囂張!」
「可是,如果主人您主動離開我,那就算您違約了。」小鳥歪頭,掙扎著,喘息著,抓准機會,一把撥開了她的手,「那麼,應當是您賠錢給我。」
這樣的話,債務沒幾天就會抵消了……
林小姐目光震顫,又氣又心碎,最後撲通一聲跪倒,欲哭無淚。
桑丘真的要爆了,抬起騎槍就要招呼上去,小彌撒卻擋在了面前。
「喲,護主?」
「不是,還有一件事要清算。」
「你媽——」騎槍都快捅他臉上去了,卻被馬斯摁住了。
兩個大男人相視,低頭,各自鬆了手。
小彌撒坐在主人面前,說:「主人,您不僅捆著我扇巴掌,還毆打我的媽媽,對吧?這是鐵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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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想怎麼樣?」林小姐表情已經死了。
「還記得嗎?開始打架時,我向媽媽發誓,要把你剁成兩百塊。」
她冷哼一聲,往桑丘那甩頭:你問他讓不讓?
人形煤氣罐都快炸了,推搡了一把馬斯,又要舉起騎槍,卻被大尉按下了下來。
「要打就好好打,成嗎?」桑丘竭盡全力維持一個表情。
可大尉只是不緊不慢從兜里掏出一枚S公司的勳章,鏤空的正五邊形,卻雕刻得相當精細。
「還請閣下給個面子。」
望見這枚勳章,桑丘內心的怒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敬意,立刻單膝下跪,行騎士禮。
「抱歉,冒犯了……」
S公司的級別相當簡單且直觀,從臨時工「質點」開始,往上是線段、三角形、正三角形、平行四邊形、矩形、正方形、五邊形、正五邊形、六邊形、正六邊形。
除去總裁,正六邊形,和三位六邊形,剩下的不就是正五邊形……很難想像她立下了何等戰功,先前的出言不遜顯得格外失禮。
「我已不再是。」「但您曾經是。」
大尉點點頭,沒再言語。
林小姐頓感不妙,可換來的卻是桑丘一個譏諷的眼神:自作自受!
「能借一下你們的武器嗎?」小彌撒攤著小手。
「抱歉,武器概不出借。」科爾遺憾地搖頭。
別西卜又搖搖手,招呼他靠近,說了句悄悄話。
「哈?你認真的?」「我不能耽誤別人趕路。」
「我就知道微笑教彌撒是相當通情達理的。」桑丘啄木鳥似的連連點頭,到現在還沒起身。
科爾竄上了車,叫醒了自己的副駕駛姐們,朝她借了一隻小盒子,飛奔回來。
「給。」「咔噠。」打開了……是一堆指甲刀。
「所以……小鳥的酷刑,就是剪掉我的美甲?」林小姐冷笑著,可下一秒就笑不出來了。
「這個不算武器,對吧?」
大伙兒一致點頭,只有林小姐在微微搖頭……
「等下……你該不會!」
「來吧孩子!」馬斯已經迫不及待扣著這個賤女人的腦袋,壓入泥濘之中,又拿來她剛給小鳥用過沒多久的手銬,銬住手。
「嘿咻!」詼笑一跳,壓住一根尾巴,陰險地笑著。
「想必,剪掉林小姐的尾巴,既不會影響她趕路,又不會威脅到她的生命吧?」
「當然。」桑丘豎起了大拇指:快點,把她往死里整!
「不……不要,小鳥,我前一陣子對你那麼——嗚哇啊啊啊啊啊!」
第一刀,比殺豬都要悽慘。一剪肯定是剪不下來肉的,所以得一直剪,反反覆覆剪,才能剪下小小一塊肉來。
「畜牲啊!小鳥啊!」
平時,她自己剪指甲,剪到肉了,都得痛得翻來滾去,在嘴裡吮吸很久,眼淚也被逼了出來。
而現在,小鳥就這麼肆無忌憚地剪,瘋狂施加痛苦。
「啊啊啊啊!」林小姐哀嚎不止,晃得鎖鏈鐺鐺響。
「老實點!」
「老實點的說!」
「我勸您不要掙扎。」小彌撒邊說邊剪,表情就和和妹妹一起和面時那樣淡然,自然,「我的訴求是,剪下一百九十九塊肉,而您這麼亂動,只會增加我剪的難度——您看,剪歪了。」
「哈啊啊啊!」
「嘖,不要浪費時間!」桑丘也跟了上去,和馬斯統一戰線,一起壓制住林小姐。
「啊,小鳥啊!」手掙脫不開啊!腿動不了啊!尾巴全部被壓住了啊啊啊!
林小姐嘶吼著,涕泗橫流,把攢了十年的淚水在一夜全吼出來了。
她哭到啞,哭到暈厥,又痛醒,又痛暈,來來回回,折磨得口水都無法自禁。
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快意。
別西卜就這麼剪著,還要注意分散,確保剪完之後她怎麼擺弄這些尾巴都會刺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從一開始嚎叫到失聲,到後來的神志不清,胡言亂語。
大約半個小時,結束了。
「這麼快?」科爾不住嘆息。
「啊巴,你,小鳥,嗚……」她眼中毫無高光,眼淚都流幹了,在雨水中哆嗦。
「好了,鬆開吧。」桑丘趕走了他們,然後一把提起林小姐,架著她的胳膊,塞到沙琪瑪背上去。
「咩~」它歡快地抖了抖,凝聚出一團筋斗雲。
「那麼諸位,後會有期。」桑丘彈了彈騎槍,也跟著踏上大雲朵,揮揮手,又一拍沙琪瑪的屁股。
「咩!」它半惱著回頭,吐了他一臉口水。
然而,沒有人和他們道別。
林小姐轉過失神的頭,已經死掉的眼睛盯著小鳥:給我等著……
「快走!」
桑丘又踢了一腳,終於讓它肯帶著他們飛起,迎向高空疾行。
這雲朵還挺方便,比直升飛機什麼的好使多了,起碼沒有墜機的風——
「轟隆!」
漆黑雷霆專打出頭鳥!一擊把他們干墜機了,冒著煙撞地,狼狽不堪……
不過沒多久,遠方的他們又晃悠悠起飛了,但飛得很低,幾乎是貼地飛了。
「我們會殺了她。」馬斯拍拍閨女的肩膀,哼哼著,「只不過,不是現在。」
「嗯……」小彌撒搖晃了一陣,便直勾勾倒下去了。疼痛的重壓,終究是把他壓垮了。
「等下……他失血過多了!」「他媽的斷了一條手一條腿還打到現在?瘋了!」
喜歡魅魔男娘,大姐姐們都想感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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