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如果「請你說一遍『我與這件事毫無關係』」這種方法可行的話,科爾先生就不會找我了,想必有什麼深層次的原因。
想要攻破她,不能找捷徑,只能逐步擊破。
「那麼,發起質詢。」別西卜挺直腰杆,透過雨幕,盯著那個一心想要調教他的缺心眼,「請問,那段時間,林小姐在幹什麼?如實回答。」
「送貨,做買賣,合法合規。」她手捂住嘴,「湫」了個飛吻過來,但飛了一半就被雨水衝垮了。
「這很可疑。在鄉間道路均被封閉,且匪徒橫行情況下,您怎麼能行動自如呢?」
「我雇了保鏢呀。」
「您的意思是,匪徒們不敢搶一支徒步而行的羊駝車隊,卻敢襲擊全副武裝的黑金國際特別行動隊?」
「額……」林小姐捏住下巴,腦海里飄出一百個作答,諸如「他們蠢」「運氣好」之類的,但要是這麼模稜兩可,留下了疑點,恰恰給了對方日後再次發起質詢的理由。
而別西卜也趁她思考,接著喝血酒,面容苦澀。
思索片刻,彈指,答:「我們確實遭到了襲擊,但是僥倖逃走咯。」
「一群亡命之徒怎麼可能放過您?而且,您親口和我說過,您以前雇過峽谷巷內的七階收尾人。」小鳥搖頭,不信,「難不成,他們的機動能力要強過這輛高端裝甲車嗎?」
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哦,親愛的,不要以偏概全,我說過我雇過,但並不代表我一直雇那些雜魚呀。」林小姐眯眼,微笑。
「那您雇的是?」
「嗯……」
當時,峽谷巷土生土長,最強的收尾人,叫馬斯,而外來的,最強的收尾人,青楓。
既然大尉點出了「暴食使徒」這一點,那必然是青楓了。而她又熟識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一批高階收尾人,不方便隨便搬出一個來糊弄。
「其實……那群收尾人只負責給我拖車搬貨物之類的。」林小姐搓搓手,眨巴著眼,「真正發生衝突時,我還有一批忠誠的夥伴,每個都有特殊能力,僅僅只是逃命,自然不在話下。」
「夥伴?給黑金國際的朋友們證明一下,可以嗎,主人?」
「欸,真乖~我——」林小姐抓住袍子,正要拉開,想露出那朵純白紫羅蘭,但手卻突然停住了。
瞳孔放大,跟隨著敲擊地面的雨點顫抖。
「額……」
對面,小彌撒別過目光,再次喝起了小酒。
這些罪孽的紫羅蘭價值連城,從卡塔琳娜和林小姐藏得那麼好可以看出。那麼,想必她們並沒有聲張,否則勢必會引發衝突。
就和黑執事來搶黑花一樣,R公司也會派人來搶她的白花——哦不,怎麼能叫搶呢?這叫回收危險物品,維護峽谷巷治安。
該死,差點就被擺了一道!不能把紫羅蘭和妖靈這些事兒抖出去!
「小姐,煩請您作出合理的解釋?」科爾客客氣氣地問,微抬嘴角。
林小姐憤然一甩,雙手交叉,嚴嚴實實扣住袍子,嘆息。
「好吧,原則上講,我不該把我從商的竅門抖出來的……」她裝作為難的樣子,咬咬嘴唇,一句三嘆,「如你所知,我靠的是人脈。他們知道,打了我,就觸及到了我的合伙人的利益。」
「合伙人?」
「風暴教,壁爐山莊。」她不耐煩地眯眼,甩甩手,打開雨點,「我記得我同你講過,健忘的小鳥。」
其實當時她還隱隱透出黑金國際……但現在看來,真是小丑。
「時間不對,林小姐。」小鳥嚴正否決,「您講給我聽,是基於近期的時局狀況。而十年前,正值風暴教內部兩派糾葛,對外控制力也因此受損,故而潛伏的暴徒甚囂塵上。」
「所以呢?」
「肆無忌憚的暴徒深知風暴教內亂,甚至無暇顧及其餘教派,自己的同袍,何談一位流浪商人的死活?」
林小姐一時語塞,抹去下巴上欲滴又滴不下來的雨水,閉目,思索著下一步。
「至於壁爐山莊,他們甚至沒有支援簽了約的夥伴,黑金國際,又憑什麼要增援您,一位初來乍到,僅僅一面之緣,並且來路不明的商人?」
「推理不錯……好吧,我承認,當我發現自己當時的人脈行不通時,就破財消災了。但所以呢?」林小姐攤手,輕蔑呼氣,歪頭,嘴角跟著在抽動,「你想論證什麼?難不成是小酒喝多了,開始胡言亂語了?」
「破財消災!」小紙片在心底里怒吼。她給自己埋下弱點了!
「林小姐,您清楚我的家境。」別西卜低著頭,任憑暴雨侵犯自己冰冷的身體,「當爸爸媽媽不幸離世後,我們家遭遇了多次洗劫,我個人也遭遇了多次……凌辱。」
「嗯哼?開始賣慘,博取同情心了?」她輕蔑地笑了笑,滿是鄙夷,就像在看老套的答題綜藝節目。
選手答著答著,突然說自己不是來賺錢的,是來找失散多年的父親的,然後台下突然站起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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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喜極而泣。主持人也熱淚盈眶:「真是感動人心的一幕啊!」
「我嘗試過給皮帶幫的惡棍錢,但他們只會變本加厲。久而久之,我認清了現實……」別西卜捂住裙子下面,一想起來就隱隱作痛,「在後巷,妥協,是沒有用的。」
「哈,那只是你給的不夠多!」
「你以為給得多了,就能得到寬恕嗎?」他嘆息,「當一群亡命之徒知道你身上錢多得要命,還觸手可得時,他們還會心存理智,遵守規矩嗎?」
林小姐咂咂嘴,咬牙道:「這都是片面之詞——」
「巴格林,你的意思是,26家公司的共識,『後巷是惡人橫行的無法之地』,也是片面之詞?」大尉夾住煙,邊彈菸灰邊說,不屑地別過頭去。
與此同時,別西卜也給司機先生拋去一個眼神。
「這孩子的親身經歷已經充分說明了『破財消災』的荒唐。」科爾也忍不住拍肩說道,「東華話怎麼說來著……抱薪救火,沒錯吧?要是給錢有用的話,要收尾人做什麼?閒得慌?讓協會中間商賺差價?你要向L協會創立的基石提出質疑嗎?」
「行了,行了!你們說得在理!」林小姐右手臂擋著眼睛,連連嘆息,半天才甩開,抖落頭頂的雨滴,指向科爾,抖了半天只憋出來一句,「求助次數減一。」
別西卜終於喝完了酒,吐著舌頭,仰頭,舔舔嘴邊的雨水軌跡,讓液滴流入嘴巴,且咳且喝。
下面的部分已經不能說是酒了,只是一些糊狀物,滿滿顆粒感,就像在吃泡了過期陳醋的鐵鏽粉。
「進一步解釋。」大尉抖完了菸灰,繼續吹拂火星,背靠裝甲車。
「我不講清楚,是因為除了錢,我還付出了別的一些……身為女兒身,難以啟齒的東西……」她半閉眼睛,睫毛垂著雨滴,眼中又泛起了晶瑩的淚光,輕聲嗚咽一聲,再次雙手捂住眼睛,「還請你們原諒,這真的很難說出口……」
她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抽噎著。
「遭遇比您悲慘十倍乃至百倍的多蘿西和卡塔琳娜姐姐都把她們的經歷講出來了。」別西卜握緊了手,把瓶子都捏住裂縫來了,「您有什麼理由隱瞞?」
在妹妹發燒的前幾天,林小姐來之前,她就來講過和卡塔琳娜的故事,這些內容也沒有省去。
「姐姐之所以揭開自己的傷疤,又給我看她現在的生活,就是希望我鼓起勇氣,走出挫折。」
當時,多蘿西坐在台階上,微笑著同他講。
「現在想想,我還是會怕那段往事……但我知道,現在的我,會縫衣服和睡袋,會做飯做菜,還會些小法術,能成為一個合格的主教了,和之前那個只會哭哭啼啼的戀愛腦小姑娘判若兩人啦!」
把她們倆搬出來壓我?這張嘴真欠!
因憤怒,林小姐嘴角再次抽了一下,但鬆開手,又是悽慘的面容,抹抹眼淚,破涕為笑,點頭。
「沒錯,我也要學她們,做堅強的女孩子,大膽說出來!」她拍拍胸脯,踮腳,深呼吸,振奮精神,「我給他們提供了,**服務,還有各種殘忍的玩法。但我忍下來,用一種卑鄙不入流的手段……情趣方面就不用展開來給上頭講了吧?」
「嘔……」科爾想吐。「嘔……」小紙片加一。
「您很會玩文字遊戲。」別西卜舉手,中止,臉上滑過雨滴,「也正因如此,您是那麼令人作嘔。」
「不許詆毀我的人格,小鳥。」她收住了笑,前傾腦袋,眼中亮起白光。
「他們不可能要求您提供那種服務,因為……」瓶口指向遠處,溫暖的木屋門口,那隻灰色的方桶,「在外面,您一直戴著垃圾桶,帶著勝過卡塔琳娜的偽聲,在別人看來,您就是男性。」
「可我剛剛並沒有騙人。」她往前走一步,微微搖頭,似乎要吃人,「強聒真話,只會顯得你——」
「您用了一個相當精妙的詞,『提供』。」別西卜晃晃酒瓶,「確實存在這些服務,但並不是您本人親力親為,而是您強迫他人。」
「什……什麼意思?」
「您,雇了,或者抓了一群女性,逼迫她們獻出自己的身體,對吧?」
林小姐退了兩步,心臟一下子撞上了肋骨,打著鼓,但馬上露出猙獰面目:「誹謗!這是徹頭徹尾的誹謗!憑空捏造!黑金國際,厚顏無恥!」
別西卜揮揮手,招來科爾先生,同他耳語兩句。
他點點頭,轉身走向溫暖的小屋裡。
「做賊心虛,跑什麼跑!你們這群流氓,把自己最陰暗的想法,強加於我,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林小姐現在就想上去,縫住小鳥的嘴巴,再狠狠折磨他一晚。
十幾秒後,科爾扛著一隻大麻袋出來了,走到了他們面前。
「瞧,未經他人允許,翻弄他人行李,這就是黑金國際的作風!給我放下!」
「放就放。」科爾放下,隨後一腳踢倒。
嘩啦啦!裡面一百多件花花綠綠的小玩具全部滾了出來,陳列在她的面前,再次令她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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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算未經他人允許,因為您在床上和我說過,今晚要全部給我用。」別西卜伸出酒瓶,勾來一個最近的,拿起來看了看。
很顯然,這東西是給大人用的。
「所,所以呢……」
「當時我就發現了,這些物件很老,都積了灰了,但電池卻是新換的。」別西卜拋給她,不忍直視,「那麼,難道這些全是您的自用品嗎?」
「這……是商品的說!」
「商品要放麻袋裡封存嗎?」
就不該把這些塵封的老物件從秘密基地里拿出來的!
林小姐抓狂地揪著頭髮,繞了一圈又一圈,盤起一個濕漉漉的丸子頭,又張開爪子,散開,扯下兩把白髮,低著頭,劉海打著眼。
「是的,因為賣不掉,行了吧!」她一腳踩碎一個玩具,狠狠碾壓,隨後抬頭,露出殺人狂的眼神,「我們是不是扯太遠了,親愛的?你說的這些全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無頭之論!」
「但是是您自己把話題扯到這上面來的。」別西卜無奈嘆息。她那句話,也確確實實是真的。
「我以前賣過杯子,行了吧?滿意了吧!身為一位女性,從事這種事有傷顏面,所以中途轉型了,明白嗎!」
林小姐緊緊扯住袍子的一角,幾乎快把牙齒咬碎了才止住怒火,扇了自己一巴掌,臉跟著甩過去,轉回來時,已切回鎮定,抬手齊肩,攤開。
繼續。實際情況是,真人,和玩具,她都兜售過,但前者拿到檯面上來講,恐怕會給公司招致人道主義層面上的麻煩。
「簡而言之,我趁那群暴徒嘗鮮過癮的時候逃掉了,就這麼簡單。」
這一波,算防下來了……嗎?
「很好,她的心態炸了!」小紙片歡騰地在口袋裡轉了一圈。
「唉。」科爾獨自收拾起了地上的爛攤子,裝回麻袋裡。
小彌撒用手背揉著眼睛,咳嗽得很厲害,又舔舔手背上的雨水。
「所以呢?小鳥,這就是你的全部嗎?」
「林小姐……您還是沒有完全坦誠。」小鳥的聲音很沙啞,口腔里滿是血味酸味,但眼神格外清澈,「我想,真正讓那些匪徒動心的,是那些峽谷巷絕對搞不到的燙手貨。」
被盯上了,林小姐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但也微笑回應。
她猜到他要說什麼了。不過,另一方面,他也猜到她猜到了。再者,她也猜到他猜到她——別套娃了!總之,他們知根知底。
「是什麼呢~」
「手榴彈,炸藥包,衝鋒鎗,榴彈炮,能冒火出響,帶著硝煙味的一切,以小博大的財富密碼。」
喜歡魅魔男娘,大姐姐們都想感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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