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湘靈滿心疑惑的時候。
「哈哈哈,不行了,我忍不住了,哈哈哈……」
一連串放蕩的大笑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人們循聲看去,只見那個叫旭陽的年輕人捂著肚子笑得前胸貼著後背。
「那個人在做什麼?他瘋了嗎?」大長老遠遠的看著他,氣就不打一處來,如此緊迫的關頭他竟然還能開懷大笑,真是缺少教訓。
「男人一個個都這麼奇怪嗎,一個開口就要別人殺了自己,一個卻又看到好友命喪當場卻笑的這麼開心。」
湘紅鈺轉頭瞪了旭陽一眼,讓得後者急忙閉上了嘴巴,被一個如此強大的人瞪著,差點沒讓他新單俱裂。
「咳咳。」旭陽十分尷尬的咳了幾聲,他其實不是真的在笑,像這樣的狀況已經超出了玩笑的程度,只不過他是想以此來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罷了。
「行啦,行啦,湘靈姑娘你也不必如此,快把你那讓人害怕的玄濁淚收起來吧,要不然真的就無法收拾了。」旭陽正色說道。
「?」湘靈看著這詭異的一幕,頓時又陷入了困惑當中,到了現在她越發不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看了看祖母,又看了看四周,不過怒意確實有所緩解。
「哼。」湘紅鈺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回到了原來的座位上。
湘潭搖了搖頭,旭陽所說的話無疑完美的印證了自己的觀點,只要自己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於是心平氣和的來到湘靈面前,大手覆蓋在她胸前那滴玄濁淚之上,一道柔和的流光覆蓋上去,恐怖的氣息逐漸平息下來。
「靈兒,好啦,沒事了,你的軒銘哥哥沒有死呢。」
湘潭第一次見女兒哭的這麼稀里嘩啦,那些淚水源源不絕,化作的星華光輝不斷的的匯聚到那隻閒庭信步的麝香豚身上,讓它的身體又大了一圈。
「母親?」湘靈怔怔的叫喚著,完全被弄糊塗了,自己剛才明明親眼看著軒銘哥哥被祖母的手掌透體而過,連魔心都被捏碎了,她懷疑那是不是軒銘哥哥開的一個玩笑,認為只是一種幻象而已。
可是就算自己看錯了,以母親的修為來說,不會什麼都看不出來吧,就算瞞過了母親的眼睛,可是四周那些散落的血肉碎塊被那些魚類分食也不會是假的吧。
「軒銘,你還不快出來?再不出來,你的靈兒妹妹可就真的生氣啦,後果可是會很嚴重的哦。」旭陽在這個時候大聲的朝著後方吼了一句。
一個腦袋,在牆壁後邊小心翼翼的探了出來,撓了撓頭,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寫著不自然。
那個人當然就是軒銘了。
軒銘真的沒有死,死的那個不過是他的一具道身罷了。
「嘿嘿。」軒銘發現了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忽的感到有些害怕起來,那是一種自己作錯了事情,生怕被人責罵的害怕。
「軒銘……哥哥?」
湘靈看著那個從屋子內探出半個腦袋來的人,他不是軒銘又是誰?
原來,軒銘說的那個陰損的方法指的就是這個,當日修羅王告訴他,若要讓湘靈的聆神音失效,除非自己隔著她老遠,或者是徹底擾亂她的心神方才有效。
遠離湘靈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這裡就是她的家,而自從來到這裡之後,湘靈就一直對他寸步不離,就算在自己替她族人消災解難的時候她也是在外邊守候著,最遠的一次不過百米左右而已。
他之前來時路上,之所以十分悠閒,之所以走走停停,為的就是和湘靈保持足夠遠的距離,他為了要把心中的計劃告訴旭陽,還特意讓湘靈自己出去玩了一會,那隻受了傷的雪兔的出現,正好夠他和湘靈保持足夠遠的距離。
當時他還暗自在心底里叫了湘靈好多次,如果聆神音有效的話,聽到軒銘的叫喚,湘靈不可能沒有回應,
所以他才有了這樣的機會,同時他也發現了,湘靈聆神音的有效範圍大約在百丈範圍之內,百丈之外就會什麼都聽不到。
要怪就怪湘靈這種古怪的能力,這個能力根本不受她自己的控制,就算不願去聽,可是只要在那個範圍之內她就能夠聽到。
而要找出另外一條麝香豚,唯有從湘靈的身上入手,要做的,不外乎就是讓她再哭一次。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死,能不能讓湘靈這丫頭再哭一次,不過除此之外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方法來了。
看著那隻神奇美妙的精靈在四處晃晃悠悠,他知道,他賭對了。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軒銘一直都是小心翼翼,時刻提醒自己儘量不要去想,好在這段時間高強度的作業,確實讓他心無旁顧,每日都要接待最少五十位藥女,一遍又一遍重複做著一樣的事情,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又怎麼可能去想其他的事情?
旭陽早在此前把軒銘的想法告訴了湘紅鈺一個人,而且還特地註明,殺死他道身的方式越殘忍越好,最好是那種屍骨無存的下場,如此一來湘靈就連懷疑的機會都沒有了。
而湘紅鈺確實也是這麼做的,她要殺死軒銘可以用一萬種方法,其中包括讓他死的無聲無息,不過她選擇的卻是最震撼的殺招,手掌透心而過,將整個魔心捏碎,最後把他的道身震碎。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不論是誰都會被嚇一跳,那種血腥的畫面足以震撼人心。
「哼,好你個臭小子,老身一生名節,沒想到如今卻是做了一回惡人,看事後老身如何修理你。」湘紅鈺陰沉著一張臉,族孫女方才看著自己的那種眼神,可不是隨隨便便的生個氣這麼簡單,那可是殺人的眼神,如果不是自己而是換成其他族人去做這件事情的話,後果可能真的不堪設想。
「嘿嘿。」
軒銘又撓了撓腦袋,既然無法隱藏那就只能出來面對了,其他人或可一笑了之,可是對湘靈來說,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算因此會一直嫉恨自己也完全有這個可能。
看著湘靈悲痛欲絕的模樣,軒銘滿是歉意。
心道:「唉,這個方法確實有些陰損了,不過除了這麼做之外,還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嗎?」
懷著不安的心情,一步步朝著湘靈走去,他甚至不敢和那雙淚眼朦朧的雙目對視。
「靈兒……」軒銘來到她跟前,鼓起勇氣正視前方。
湘靈低著頭,嚎啕大哭之後,是輕聲的抽泣,聲音傳遍了若大的水域,這種哭聲他十分清楚,因為在三年前,看見自己的母親被韓世成一劍穿心的時候他也是這般哭過,那時候陪在自己身旁的只有一個人——胤雪。
「靈兒……」
軒銘想要再邁一步,右腳抬了一半卻又放了回去。
「我說,你這小子也真夠作孽,看你這回如何收場。」旭陽冷嘲一句,發現軒銘咬牙切齒的瞪了自己一眼,隨即悻悻的閉上嘴巴。
「算了算了,這麼多天都沒吃過東西,我應該去找些東西吃,對,應該去吃點東西了。」旭陽像是自言自語,快速的離開了此地。
「母親,我們也走吧。」湘潭見事情大事化了,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她知道此刻應該要留給這兩個年輕人自己去處理,旁人在場,僅是多餘罷了。
「嗯。」
湘紅鈺本想還要責備軒銘幾句,既然女兒開了口,那她就也就只能作罷。
轉瞬間,此地變得冷冷清清,所有人都離開了。
軒銘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湘靈,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裡。
「嗚嗚。」似有似無的哭泣聲傳進耳朵里,湘靈這一哭便哭的無法收拾。
那隻麝香豚拖著一道華麗的流光在遠處遊蕩著,無憂無慮,不過很快的就被湘紅鈺收了起來,它的體型比軒銘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還要大了兩倍之多,可想而知湘靈此刻哭的有多傷心。
過了好一會,軒銘方才開口說話:「靈兒,對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你是壞人。」
湘靈一直低著頭,不願抬頭看他,身子顫顫巍巍,仿佛清流滑過,就會隨水而去。
「對,我是壞人,我是壞人,是我讓靈兒傷心了,對不起。」軒銘除了連連道歉之外,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他本就是靠著藥物的藥性才恢復過來,但是身體上的負荷早就有些承受不住了,恨不得倒頭大睡一覺。
可眼前的這件事情,比什麼都要重要。
「軒銘哥哥……你真的真的好壞。」嗚咽之聲,伴隨著無力的吶喊,受創的小小心靈正在竭盡所能的做著最後的抵抗。
湘靈邁開了腳步,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來,數米的距離走走停停,花了她不少時間。
站在軒銘的跟前,水汪汪的眼睛從他的雙腳一直往上掃過,雙腳,雙腿,身子,手臂,脖子,還有那滿是歉意的眼睛都是完好無損的,除了看上去蒼白無力之外。
伸出芊芊玉手,輕輕滑過軒銘的雙手,胸膛,最後落在耳鬢兩旁的發跡上。
「真的沒事了,一點痕跡都找不到了。」湘靈只有當指尖上傳來真真切切的觸感之後,方才相信這一切都不是幻覺。
軒銘是壞人,竟然想出這麼壞的方法來騙取自己的眼淚。
可那又能如何?
他再怎麼壞,不也是自己的軒銘哥哥嗎?
輕輕的把身子靠了上去,努力的去尋找一處舒適的地方,到了最後,她發現只有將雙手圈在他的背後,很用力很用力的抱著,才是最讓她滿意的。
軒銘感受到懷中柔軟誘人的彈性,悶哼一聲。
她的皮膚光滑細膩,體內的異香已經化作了那隻精靈,留下來的是那種淡淡的處子之香,這原本是一件很讓人沉醉的事情。
可是,一月之內連哭兩次,讓她生生提了兩個大境界,此時此刻非同日而語,軒銘就算擁有得天獨厚的體質,也開始難以呼吸起來。
更何況他現在還是虛弱之身。
心中暗暗叫苦,他的雙拳還是忍不住用力緊了緊,連同一張臉也緊緊的擰在一起,不過卻不敢發生聲來,也不敢再做其他的動作。
「撲哧。」
不知道為何,湘靈破涕為笑,圈在他腰上的力道也減輕了許多。
她有聆神音,這麼近的距離,軒銘暗暗叫苦,又怎會聽不到?
「活該。」
這是一個天真的少女心裡所說的話,軒銘無論如何也是聽不到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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