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妙兒踏著歡快的步伐來到木正平跟前,將胸前那顆黃白晶石晃了晃。
「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血珀,伴魔而生,是在九曲宮格內,那些已死之人的精血與八皇魔心共存的逆天之物。」
「邪惡?我本該年華逝去,我本該修為停滯不前,本該在數百年前就死了,靠的就是這些血珀,你說它們邪惡?在我眼裡你們所有人的性命都不及我手上的一顆血珀。」
韓妙兒越說越是激動,看著手中的黃白晶石痴心不已。
「這血珀中每一滴精血都是一個人生前的精華所在,吸收了它們不但修為能夠突飛猛進,而且還能抵消天道的責罰,你看看我,看看我你就知道這血珀究竟是有多麼珍貴了。」
木正平已然油盡燈枯,加上急急忙忙服用了『靜紋丹』,雖然勉強跨出一個大境界,但這種做法無疑會讓得他的傷勢雪上加霜,他氣若猶絲的說道:「韓妙兒,老夫問你,數十年前,老夫那不孝的兒子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是不是與你有關?」
「嗯?你說的是木陽?讓我想想看,好像記得是有這麼一個人……對了,我記起來了。」
「成兒,快些過來。」韓妙兒將韓成叫了過來。
韓成依舊怒火中燒:「我沒功夫跟你鬧,你不是說八皇魔心仍在山中?為什麼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
「成兒別急啊,先聽娘的話,快過來。」
韓成滿臉憤恨,韓妙兒是他生母,這是他唯一不想承認的事實。
木正平無比震驚,原來韓妙兒不但依靠『血珀』延長了壽命,更是生有一子,而且在二十年前便將此子安插在了族內,這其中的算計實在太過精細。
「成兒快快來拜見爺爺,你父親英年早逝,這世上的親人除了我和你爺爺之外可就沒剩什麼了。」
木正平聽到這裡,雙目圓瞪,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人,而後再也無法壓制體內橫衝直撞的『黃泉』的侵蝕,五臟六腑正在一點點的被蠶食著,而且逐漸染上一層黑氣。
體內的靈氣一掃而空,妖靈形態也瞬間解體。
「喏,你兒子就在那塊晶石裡邊,你們也許久不見了,好好聚一聚吧。」
韓妙兒將一塊稍微大些的晶石丟給木正平,其內同樣有一滴精血,後者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接了過去。
「還有,千萬不要仗著修了妖靈的脈紋,就以為能夠將我打敗,我的修為並不是你一個剛剛晉升元境的老東西能夠相提並論的,要不是怕動靜鬧的太大了,我甚至用不著『黃泉』。」韓妙兒說著便轉身離開了。
一個本該數百年前便死之人,竟與自己的兒子生有一子,而且不論是韓妙兒還是韓成,皆是成了嗜血如命的惡魔,什麼親情,人情,什麼道德禮數盡數淪喪,就連數十條人命在他們眼裡也被視為草芥一般。
可讓他更受打擊的,卻是這種醜惡可恨之人卻與自己有著血脈的聯繫。
什麼天降責罰,什麼隱世萬年,對於木正平來說,就算平生受到的所有痛苦加起來,都不及此時此刻來的劇烈,那是深入骨髓,無法言語的心中之痛。
他已經許久許久沒有流淚了,此刻再也無法忍受那種痛楚,血淚直下。
等待他的是一步步走向死亡。
「木伯伯」,軒銘看著緩緩倒下的木正平,很的難受。
靈音入神的效果幾近消除,軒銘得以恢復行動能力。
他方才也將這些話語聽了進去,他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寒世成便是韓成的化名,而且是寒冷的親生父親,身上同樣流淌著兲璇血脈。
可這個同族之人卻無比邪惡,比之魔神來說仍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他更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韓成有心機城府,一忍便忍了二十年,不漏半點跡象,即便是今日為了寒冷的生辰而大擺的宴席,也是為了掩人耳目,畢竟這段時日『魔兆』『尊紋』同時降世,引來了無數強者的眼光,好在世人並不知曉魔心所在之地,而隨著尊紋之主的離開,這裡便也無人問津了。
不過這地方既然暴露在世人面前,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只有趁早動手,而今日便是最好的時機。
韓成又再一次飛至上空,眼睛一遍又一遍的掃視地面,任何可疑的地方他便會一掌拍下,沉重的掌力能斷石碎金,那個地方便被轟出一個大坑。
而韓妙兒則是來到軒銘身前,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來。
軒銘帶著滿腔怒火迎上了她的眼睛:「你要殺便殺,我絕不鄒一下眉頭,反正在你手上的性命也不計其數。」
海曦畢竟剛剛才完成了第一次的蛻變,而且心智年幼,所以便悄悄的躲在軒銘身後,小小的爪子一直抓著軒銘的領子。
「軒銘,你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讓得這囚牛死心塌地的跟著你?我猜,你體內有魔心是不是?囚牛同為龍子,而你身上又有其他龍子的味道,所以它才會一直跟著你對不對?」
海曦探出一雙大大的眼睛,盯著她說道:「你是壞人。」
「嗯?居然進化的如此神速,這麼快便完成了龍升九變的第一次蛻變。」
「壞人,不准你這麼看著我們,而且我不叫囚牛,我叫海曦。」
韓妙兒細細想了一會「上古神龍的至聖血脈,不受魔心影響,仍保持著純正血統,可惜境界修為幾乎為零,若不然將你的精血化為血珀吸收,想必一定能一舉突破神境,從而與東域三大仙宗平起平坐。就算無法化為血珀,這龍的血肉依舊是舉世罕見的仙珍靈藥,哈哈哈。」
海曦眼中也有怒意思:「壞人,等我變強大了,我就一口吃掉你。」
軒銘說道:「你如此泯滅人性,根本不配修仙。」
韓妙兒聽著也不生氣,仍舊自顧自的遐想。
「我母親在哪?」
「你母親?你真的這麼想要看到她嗎?」韓妙兒微微一笑說道。
軒銘聽著,當下以為母親已然遭到毒手,胸口又是一陣劇烈收縮。
「不論是生……是死……我只要你告訴我她在什麼地方。」
「真不後悔?」
「你TM的到是說啊!!!!」
軒銘一聲怒罵讓得韓妙兒到是愣了愣神,看著軒銘急促喘息的樣子嫣然一笑,她到是一點也不在意,而後眼睛盯著遠方看了看。
「珞甄,你的軒兒想見你,還不快點出來!」
軒銘聽到這句話怒火一下便沒了,韓妙兒這是什麼語氣?為什麼感覺像是親朋好友間的對話一般?為什麼自己會感到如此強烈的不安?
正在軒銘由憤怒轉成驚慌的時候,一道人從黑暗中踏出一步,僅蹋了一步她便沒有勇氣再多走一步了。
遠遠的,軒銘看到了那道最為熟悉不過的身影。
珞甄面容憔悴,她已然有整整兩天米粒未沾了,而且受到兲璇血脈的牽連,剛剛穩定沒多久,此刻又開始有發病的跡象了。
但是這些都不是她所在意,她現在真的希望自己已經死了,這樣就再也用不著感到愧疚了。
「母親?」
軒銘終於見到了她,沒有如釋重負,沒有滿心歡喜,到是希望從此再也打聽不到母親的下落最好,這樣他就能心存僥倖,把僥倖化為動力去爬山涉水,去尋找她。
珞甄一點事都沒有,全村上下包括木正平在內的所有人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機,可她一個柔弱無骨的帶病女子卻是好端端的站在哪裡。
這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韓妙兒心慈手軟,不願殺她;第二種,那便是珞甄認得韓妙兒,而且有著某種特殊的關聯。
軒銘並不認為韓妙兒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韓妙兒緩緩走來,貼在軒銘的耳邊說道:「我問過你,問你後不後悔。」
「現在我再問你一次,你後悔了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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