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王咳嗽了兩聲重新坐好,將菸斗內的殘渣在椅子腿上磕了幾下,加了些新的菸絲進去,心滿意足的吸了一口說:「哎,我家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長相古怪,每回見著他都把自己嚇得半死」
軒銘不知道自己長相如何,只知道一定奇醜無比,急急忙忙用袖子掩著口鼻,低下頭輕輕的問:「喂,老爺爺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你叫小生來所謂何事?」
修羅王聽了,二話不說用手中的煙杆對著他的腦袋重重一敲,沒好氣的說:「還不是你這個小畜生惹得好事,你既然出來了就自行處理吧,我這麼大的年紀可經不起折騰」
軒銘痛呼一聲,捂著腦袋不斷的搓揉,只覺得無法理解話中之意:「我?我惹什麼事了?」
老頭子也不多說,起身對著眼前那片黑壓壓的人群說道:「諸位,不論是昨日那些道品藥丹,還是那幾顆尊品藥丹,都是這小子親手煉製的,為了幾塊靈石差點沒被你們給埋了,你們有什麼事就找他去吧。」
「???」
軒銘只覺得莫名其妙,當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然遲了。
果不其然,當修羅王拄著拐杖慢悠悠的走進裡屋之後,軒銘轉瞬之間就成了萬眾矚目。
修羅王言語落地有聲,頓時激起千重浪。
「那老頭方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難道是說這個醜八怪是一名藥師不成?」
「藥師?就他?你打我試試,什麼時候把我打死,我就什麼時候信你。」
「也不知道他真實年歲,不過應該絕不超過三十歲吧,若他真是一名藥師,不但是天下第一丑,更是歷來最年輕的藥師,可名流千古。」
「只是他長的實在是丑,我一想到那藥丹是出自他手……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
這變故來的太快,連解釋的都無法做到,因為他連哪道聲音是自己的都分辨不出來了,他被人群逼得連連退後,直到退無可退,還有一些人不使時深處手在他身上一頓亂摸,像是在圍觀珍禽異獸。
這下倒好了,他的身份暫時是保住了,可想來現在隴瑤城大小人物全都知道有他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了。
「他此番做法也太無恥了些吧,自己招來了麻煩卻把燙手山芋全丟給別人,我如今算是坐實了『藥師』之名,今後的一舉一動都會暴露在世人面前。」
「這算是對我的一個考驗嗎?若真是如此,死就死吧。」軒銘心道。
軒銘『呀』的大叫一聲抓起旁邊的長凳上下翻飛,逼得那些人紛紛退開,他的手一經離開臉上,眾人再次看到那張丑的驚天動地的面貌,破聲大罵。
軒銘心想「既然我以坐實了藥師的名分,如今唯有先行承認了,先把這些煩人的傢伙打發了再說。」
「諸位,這個……嗯……能不能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可以嗎?有什麼問題慢慢問,我能說的自然會說。但是……」軒銘拿著一根木棒腳下的雪地畫了一個圈:「第一,你們不能超過這個範圍,違令者……一概不理好了。第二……能不能不要再說我長的丑,留個面子可以嗎。第三,我只能回答你們三個問題,由誰來問還有要問些什麼,你們可要想好了。」
「醜八怪,你說三個就三個,以為自己是誰?」
軒銘不慌不忙,反正帽子是別人給自己扣上的,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算了:「我以為我是一名藥師,不知眾位何以為?」
軒銘把話說完,邪邪一笑,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他相信在好一段時間內自己的耳根將會變得很清淨,因為他記得小時候師孰的先生就經常這麼做,而且屢試不爽。
「眾口難一,想必你們誰都想問,卻誰都不肯讓誰,就讓你們先慢慢議論去吧。」
果不其然,軒銘等了許久依舊沒人上來提出第一個問題,各自議論著。
軒銘方才找了塊布,胡亂的把醜臉一遮,他心中已有打算,「這些人之所以會聚在此地,第一無非是為了尊品藥丹,第二,這藥丹出自誰人之手,我只要把這兩個問題解決了就什麼都解決了,嘿嘿。」
就在這時候,人群中一陣騷動,然後慢慢的分成兩波,中間讓出一條丈許寬的通道。
「這第一個問題,就讓我來問好了,想必大家不會不同意吧?」
只見人群中走出一對翩翩少年,兩人一高一矮,玉面華冠,七分傲然,三分秀氣,都是俊美不凡的人,尤其是個子稍微矮一些的那個少年,肌膚表面竟然似有瑩霞流轉,耀人心神,說話的也正是他。
「原來是天下樓的人,這數日來他們門面冷清,終於是按耐不住了,他們要問誰人敢有意見?」
「個子較高那個人,是天下樓樓主唯一的關門弟子,據說離藥師之位僅差半步,這次隴瑤十年演武,勝者非他莫屬。」
「天下樓離此地不過數百米,一個是天下第一,一個是破敗百年的小小藥店,當真是兩個極端的對比。」
軒銘不知道他們是著什麼樣的身份,但可以肯定一定是無比顯赫。
「我叫旭陽。」高個子少年丰神如玉,年歲不過二十有餘,可眼神卻比尋常人更為深邃,沉著。
「他是我結拜的義弟,叫……」他話沒有說完直接義弟被給打斷了。
「我叫仇思仁。」
「額……在下……在下無名小卒。」軒銘隨意回了一句。
「你當真是一名藥師?」仇思仁冷著一張臉,沉沉的問。
軒銘左看看右看看,笑了笑回答:「你這算不算第一個問題?」
仇思仁神色一愣,為之語塞。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藥師,不過既然能煉製出尊品藥丹,想必不是有高人指點,就是得了古怪的藥方。」
「為什麼你們會全都認為那些藥丹真是由我煉製出來的?」軒銘這點實在想不通。
「我們不是信你,而是信說出此話的人,因為這是你這家店的店主親口說的。」旭陽說道。
「為何?」
旭陽接著說:「也許你還不明白,一個如此破舊的小小藥店卻能在隴瑤最為鼎盛繁華的地段保留了數百年,這意味著什麼。」
「我明白了。」軒銘點了點頭,但是他確信世人根本不知道修羅王的真實身份,或許連修羅王是誰可能都不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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