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土城大小,只是相對人數多少而言。平心而論,這座漠上荒城,並非真的大到讓人瞠目的地步。至少中原四國的隨意一座大城,都比它大上百倍。
問題的關鍵,是他們一共只有四十四人,要防的,卻是聖華、無藏兩天一百二十人以上的聯軍。在此情況下,戰場被攤得越廣,他們的防守自然也就越困難。
正當眾人面面相覷,晴方仙尊已經瀟灑轉身離開課室,臨行笑道:「沒關係,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大家可以一邊商討戰術,一邊嘗試提高自己。只要在十天之後,把開場部署交給我就可以了。」
眾人依舊盯著水鏡發呆。土城牆多處頹敗,很多地方幾乎跟無沒有差別,對方的人數又近三倍於己,何況還會源源不斷地「復活」。這樣的城防,該得他們如何去堅持三個時辰?
眼前水光一閃,城遙已將水鏡消散。大家都在等著他說話。而他面上的表情還是那樣,不顯山,不露水,卻永遠都是和煦有如春風喟嘆。
如同以往無數次的拋磚引玉,城遙看了看大家,笑道:「關於如何布防,不如大家都回去思考一下,到時候再一起討論,來拿出一個最好的方案。若是有人還想再觀察下戰場,可以隨時來找我。」
&多一點啊城遙!」有人在底下叫道,「非常時期啊!」
城遙笑了笑道,「凡是所謂對策,總歸還是要往那規則中去尋。所有的一切,都要圍繞著對涅槃聖蓮的保護吧。」
旁人再無話可說,紛紛散去,卻也有若干人似有所思。
傍晚,清歡與城遙坐在幽篁聽濤清幽之地。聊起三神奪城之事,清歡忍不住問他:「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啊,小遙?」
城遙笑道:「何以見得?」
清歡道:「看上去呀。」
城遙道:「那我應該表現得很焦慮的樣子?」
清歡重重點了點頭。
城遙失笑,「什麼樣算『很焦慮的樣子』,你來示範一下。」
清歡今日也不知中了哪門子的邪了,很配合地就皺起眉頭扁起嘴巴,做出一個「很焦慮」的表情。
城遙瞧了那可愛模樣,先是一笑,接著心頭就柔軟得一塌糊塗。
清歡卻未注意少年心底的這一變化,收起表情,笑了笑道:「你心裡,一定已經有主意了對不對?不著急,是因為成竹在胸。」
城遙道:「你想知道?」
清歡很認真地點頭。對她來說,這場奪城最直接的就是關乎於他們五個人的懲處,而她又是罪魁禍首,當然關心。
城遙道:「你覺得心裡沒底,是因為對方人數幾乎是我們的三倍,對不對?」
清歡點頭,立時又補上一句,「還有那土城那麼大,真的很難守啊。我們只有四十四個人,圍著城牆站一圈都不夠站吧。」
&城牆?」城遙笑道,「你還記得,晴方仙尊所言,判定勝敗的標準是什麼?」
清歡想了想,忽然醒悟過來,「涅槃聖蓮!」
城遙笑道:「明白了?」
清歡皺了皺鼻子,「好像明白,又好像還不太明白……」
城遙下意識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清歡躲開,「你幹什麼呀?」無意間竟似帶了縷嬌嗔。
城遙愣了一下,笑道:「你從前就嫌自己鼻子塌,所以你說讓我們每次看到你皺鼻子時,就給你捏高一點兒……」
&有這事。」清歡笑道,「對哦,好像小流也說過。那真是辛苦你們啦!」見城遙還一直盯著她鼻子看,她問了句,「塌嗎?」
城遙笑道:「有點。」
「……」
&過長你臉上,挺好看的。」
面頰燒了一會,清歡轉回話題,「涅槃聖蓮,是勝敗的關鍵。然後呢?」
&以我們只要保護涅槃聖蓮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去圍城牆?」
清歡恍然大悟,可欣喜不過一瞬,面上又恢復愁容,「可是城牆,卻是我們抵禦『外敵』的重要屏障啊。如果直接捨棄,很難防守得住的吧?」
&城中多有土舍,捨棄外牆,自己再造一道內牆就是了。縮小戰場,亦能及時互相應援。」城遙道,「只是這樣,需得辛苦你們這些土、木兩系的高手,在短時間內耗費大量靈力。」
&遙你真是太天才了!難怪你一直都在對大家強調『涅槃聖蓮』。」清歡抓著他衣袖笑道,「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城遙道:「你只是一時被晴方仙尊口口聲聲的『奪城守城』給迷惑了,再給你些時間,也能想得明白的。」
心中落定一半,清歡道:「那接下來呢?」
&下來,無論怎樣安排都不重要。」
&為什麼?」
&設我們分設四方守住內城,每一邊自然需要一個修為相對較高的人帶領。」城遙道,「以你看來,哪四人可堪此任呢?」
清歡想也不想道:「那自然是你,雲逍,小流,還有……飲秋露?」說到飲秋露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但想來想去,除了他們三人,剩下的人中,好像確實也就飲秋露是最厲害的了。
但這並不是問題的重點。
城遙道:「可是對方會提前知曉我們布局。不需多,只消他們調出二十個土修弟子來攻打我這一面,再調出二十個火修弟子攻打小流那邊,然後再尋二十個水修進攻雲逍……那戰局會如何?」
清歡駭然,「你們都被克制死了,那就等於我們這邊的優勢完全都沒有了,那根本就不用打了呀。」
城遙道:「那如果對方根本就不理會我們這三面,只是集中力量攻打飲秋露處呢?」
清歡愕然。就算他們三人能夠及時應援,但對方人數優勢擺在那裡,自己這方只會顧此失彼。
&以,一開始如何布置,根本一點都不重要。」城遙道,「我們只需想明白一點,那就是縮小防守範圍,死守涅槃聖蓮。接下來的一切,就都交給瞬息萬變的戰場。」
&接下來這一個月?」
&原先準備幹嘛那就幹嘛。」城遙笑道,「些許的臨場機變,加上實力上的絕對優勢,才是獲勝的關鍵。」
清歡看著他,心情終於徹底的放鬆下來。
晚上在「陽春白雪」泡澡的時候,寧顥瞧她也不「焦慮」,就問了先前她曾問過城遙的話。清歡就把城遙的話複述了一遍。寧顥本也就是「大樹底下好乘涼」的心態,此時就更輪不上她著急了,因而就支吾著想與清歡說些別的話。昨晚半夜,兩個姑娘到了房中,立時便都睡了,一直都還沒機會單獨說話。
可是她一開口,清歡就被她問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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