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神天劍授還剩最後的幾天,晴方仙尊把大家召集到馳劍原上,讓他們兩兩練習,尋找對敵時的感覺。
清歡正準備去找寧顥,卻聽身後冷淡一聲,「過來。」回過頭去,只看到雲逍挺得筆直,又好像透著點寒氣的背影。但清歡還是老老實實跟了上去。
相鬥之時雲逍一言不發,清歡看著他抿緊的嘴角,本還有點心虛,想著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不該亂做紅娘。可是雲逍根本不給她胡思亂想的機會,劍出如風,記記迫人,招式綿密有如疾風驟雨。
直到練習暫告一段落,雲逍才對她道:「使『流風行水』之時不需臂力,僅僅依靠手腕力量,才更靈活自如。」
一切,好像回到了從前。
清歡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笑道:「你不生我氣了?」
雲逍「哼」了一聲,別開臉去。
清歡繞到他身前,笑嘻嘻地仰著個臉。雲逍再轉,她再繞,再轉,跟著繞,就是要看清楚他的表情。直到雲逍忍無可忍,伸出手來在她臉上狠狠掐了一把,清歡才捂著面頰嗷嗷叫著罷休。
遠一些的地方,寂流對城遙道:「看來你這一記圍魏救趙,算是成功了。」
昨晚被他們那一鬧,雲逍心底的壓抑本就去了一些。城遙又與他立下賭局,雲逍專注九仙巡遊之事,心思也就被轉移了一些。長時間的糾結一件事情,往往容易鑽牛角尖;暫時性的將心神移往別處,反而更容易豁然開朗。很顯然,雲逍想通得還挺快。只要他高興了,小葉子自然也就不會再糾結。
寂流有些佩服城遙,倒不是因為城遙「智計過人」,而是覺得他心大,也不怕小葉子真的喜歡上雲逍。
就像現在看著那兩人,城遙也只是微笑。
寂流道:「不過你怎麼知道,雲逍一定會感興趣你那賭注呢?」
&城遙道,「因為雲逍,還是小孩子嘛……」
&喲,說得好像你比他大多少似的。」
&可大不少呢。」城遙道,「整整大了三個多月。」
寂流翻了個白眼,卻見城遙已將目光投往別處——
清風吹開半人高的長草,露出寧顥緩慢離去的背影。
寧顥一步一步往前走著,面上的表情也說不出是黯然還是什麼,只是一直低頭看著腳下。
直至快走出馳劍原,一道修長的黑影出現在腳底,她才猛然抬起頭。
身前五步處,宮城遙淡笑如風。
寧顥道:「我今日可沒有和清歡在一起。」
城遙道:「我看見了。」
寧顥點點頭,便要繞過他離去。
城遙道:「晴方仙尊讓我們練習,你這麼快便偷懶麼?」
寧顥停下腳步,「你不也在這裡?」
&在這裡,是為等你。」
&我?」
城遙道:「你是否怨怪雲逍冷情?對你的一腔情意視若無睹?」
寧顥默然了一會,然後說:「你想說什麼?」
城遙道:「在你眼裡,雲逍是一個熱情的人麼?」
寧顥自然搖頭。
城遙道:「所以以他的處理方式來看,不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
寧顥苦笑,「可我寧願被他當面拒絕,最起碼代表這件事情,還在他的心裡存在過。」
&他當面拒絕的也不是沒有。」城遙乾咳了一下,道,「從前遇上這類事情,他大多都是讓小流,或者他自己,把東西還給人家。」
寧顥瞪大了眼睛,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夠大膽的了,想不到前頭還有那許許多多英勇先驅。
城遙道:「你知道他為何沒有把東西還給你麼?也就是像你說的,沒有當面拒絕。」
&什麼?」
&為他想繼續和你做朋友。」城遙道,「既然你沒有在信上署名,他也樂得順水推舟,假裝並不知道那封信來自於你。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能夠近得他身畔的人不多,無論是不是因為小流和歡兒的原因,你都算一個。」
&友……」寧顥喃喃,「你的意思……是雲逍希望大家以後,還能再像從前那樣?」
城遙點頭,「因為你與歡兒不可能分開,歡兒與我和小流不可能分開,我與小流、雲逍三人也不可能分開。作為你來說,最聰明的做法不就是假裝這件事沒有發生過麼,這樣你自己也不用尷尬,大家心照不宣,不是比什麼都好?」
&明白了。」寧顥搓著衣袖。
&就好。」城遙笑道。
寧顥忽然好奇,「那如果是你,接到女孩子的好意……你會怎麼處理?」
城遙笑道:「不可能的。」
&什麼不可能?」
城遙笑得坦然,「大家都知道不可能啊。」
寧顥跟著明白過來。
雖然他從來沒有說過,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眼裡心裡都只有一個人。那是從幼年時期就開始的親密無間兩小無猜,是一直到少年時的呵護備至理所當然。他對她的情,表現在他看她的每一個眼神里,融化在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里,點點滴滴滲透進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她早已是他的骨。
比起這樣的情感,寧顥覺得自己對雲逍的情意,實在是太淺了些。
&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城遙笑道:「什麼?」
寧顥道:「雲逍……是不是喜歡清歡?」
城遙沉默了一會,答道:「我不知道。」
寧顥道:「你不擔心?」
城遙道:「你不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
&你的回答呢?」
&心何用。」城遙道,「何況,我只是希望她快樂。」
——儘管,這可能讓我自己很難受。
但即使是剔骨之痛,他也不忍心去勉強她一點,哪怕是一丁點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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