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白看了那消失的身影,心有餘悸說道:「你以為這陸長老很好說話麼?你以為那一掌之力是能倉促聚集麼?」
玉晨皺眉道:「你是說……」
西門飄雪接話道:「沒錯,那一掌之力早就醞釀中,引而不發,本來應該是拍向我們的!」
東方不白說道:「不過他突然感覺到旁邊的殺意,牽動了氣機,只好拍出去……」
玉晨倒吸一口涼氣道:「難道真想殺了我們?我們一起還抵擋不住他一掌?」
東方不白和西門飄雪同聲道:「抵擋不住!」
玉晨出了一身冷汗,看這裡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翻臉比翻書還快!這東華觀哪裡是修真仙境,這就是龍潭虎穴。
玉晨拉起雲璃,對東方不白和西門飄雪說道:「你們兩個自求多福吧,一個殺了陸家的長老和護衛,一個抓住他孫子像拖死狗一樣害他中毒,不要連累我。」
西門飄雪說道:「我們連名字都沒有告訴他,只知道我們是你的朋友!」
玉晨哼了一聲,拉著雲璃快步走開,仿佛離得他們越遠越好!
二人來到劉若英住處,將糧食和菜放在屋裡。
劉若英掙紮起身說道:「玉晨師弟破費了,後面那二人是你朋友麼?」
玉晨搖搖頭道:「原來是,現在卻不是了,他們是兩個跟屁蟲。」
東方不白走進屋裡,笑道:「我們一日是好朋友,終生都是好朋友。」挨著劉若英坐下,為他號了號脈。
半晌拿出藥箱裡的瓶瓶罐罐,東一點,西一點,弄出七隻紙包來,說道:「飯後用溫酒服下,一日一包,七天包好。」
劉若英連忙道謝,玉晨笑道:「你別聽他吹,他就是一個遊蕩江湖騙錢的郎中。」
東方不白急道:「什麼騙錢的郎中,此藥我一文不取,如果七日好不了,我頭讓你當夜壺!」
玉晨怪怪的笑道:「這個一言為定,晚上這夜壺也是不錯……」
東方不白忽然想到什麼,重重哼了一聲,轉身走出茅屋。
西門飄雪站在院子裡,一動沒有動,臉上永遠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今日,聽了玉晨和東方不白的對話,竟然嘴角上揚,他趕緊努力壓制笑意,做出高冷的姿態。
玉晨交代幾句劉若英,就拉著雲璃走向他們住的小院。
雲璃偷偷回頭看了看,說道:「師兄,他們跟來了。」
玉晨嘆了一口氣道:「腿長在他們身上,有什麼辦法。」
二人回到小院裡,東方不白和西門飄雪也走了進來。
不待玉晨說話,東方不白搶先跑進屋裡,占了一間屋。
西門飄雪望著玉晨說道:「你趕我們走,是不想連累我們,自己獨自面對東華觀的報復。你也察覺到從我們離開那條街開始,就有人在盯著我們,對不對?」
玉晨坐在院子裡,說道:「你今天說的話,恐怕要比過去一個月說的字都多,我還是喜歡那個惜字如金的西門。」
西門飄雪笑了笑,走到一旁,輕輕坐下。
雲璃驚訝道:「師哥,我看到了什麼?那像一塊冰一樣的人竟然會笑。」
玉晨躺在地上說道:「這有什麼,你沒見過自己說吃素的人,背著人大口吃蹄膀的事多了。」
夜晚,玉晨升起一堆火來,東華觀弟子卻沒有人來阻攔。
月上柳梢頭,玉晨從儲物袋裡掏出菜肉酒來,在火上烤著。
房門開來,一身紅衣的少女走了出來,抽了抽鼻子,說道:「好香啊,能捨得用這麼珍貴的儲物袋放這些肉和菜,我敢說你是第一人。」
雲璃看著面前的紅衣少女,又看了看那房門,說道:「怎麼那個男的進去,出來的是漂亮姐姐呢?」
玉晨笑道:「這叫大變活人。」
四人圍坐,吃吃喝喝,玉晨忽然舉杯對院外道:「如果不嫌棄,可以一起來喝一杯!」
院外一點聲息沒有,玉晨哈哈大笑,和東方不白碰了一杯,將酒灌下。
玉晨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玉瓶來,說道:「這千年鳳血明天就要獻給大長老了,你們開開眼,不然以後沒有機會了。」
東方不白搶過玉瓶,輕輕打開,一股真鳳之威散發出來,她趕忙蓋上瓶蓋。
東方不白那一雙丹鳳眼睛綻放秋水,說道:「玉晨,你要是將這鳳血給我,我願意以身相許。」
玉晨笑道:「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是見色忘義的人麼!再說這是給東華觀大長老的誰敢動。要不,等事後,你去勾引一下大長老試試?」
東方不白長腿踢了玉晨一腳,將玉瓶拋給西門飄雪,西門飄雪看了看,又拋還給玉晨。
玉晨大笑道:「有酒有肉怎能沒有舞,東方,來舞一曲!」
東方不白嬌笑一聲,紅裙飄飄,走到院中。
天上一輪明月,月下的女子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玉袖生風,一對雪白的玉臂,神色間欲語還羞。嬌美處若粉色桃瓣,舉止處有幽蘭之姿。
一襲桃紅長裙,寬廣的長袖口有一道妖治的連雲花紋,長長的黑髮在風中凌亂飛舞,毫無瑕疵的臉寵俊美絕倫,一雙細長的眼眸如月,清泠而深邃,看不出一絲波動,像兩泓萬年不化的冰湖,微微揚起的嘴角卻勾勒出一道微笑的痕跡。
少女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一對長腿白花花一片。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玉手揮舞,數十條白色綢帶輕揚而出。院中仿佛泛起白雲,少女凌空飛到那綢帶之上,纖足輕點,衣袂飄飄,宛若凌波仙子。
玉晨將筷子擊打在酒杯上,打著節拍。
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些醉了,搖搖晃晃起來,雲璃扶著玉晨。
幾人走到屋裡,雲璃看到玉晨明亮的眼睛,竟然一點醉意也沒有,剛要說話,玉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用手指指屋頂,剩下東方不白和西門飄雪也在微笑看著她。
玉晨低聲說道:「這下可以安心睡覺了,有人替我們擔心。」
雲璃小聲說道:「我怎麼聽不明白?」
東方不白低聲說道:「你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看著這裡,今日這樣一鬧,都知道玉晨明日要去覲見大長老,誰還敢動手?不僅不能動手,有人還要保護他!你想,玉晨如果被偷襲,他硬說千年鳳血被盜走了,誰能承受起大長老的怒火?」
玉晨笑道:「本來千年鳳血就不想給他們,只要有機會,就想辦法把髒水潑到別人身上。」
雲璃說道:「我明白了,這是拉虎皮扯大旗,借大長老的勢。」
玉晨拍拍她的頭說道:「嗯,雲璃也變聰明了。」
西門飄雪低聲說道:「有一事需要和你說,憐星失蹤了,我追了一條影子一天一夜,最後追丟了。」
玉晨手掌緊了緊,說道:「可知道是什麼人幹的?」
西門飄雪低聲說道:「是一位老者,竟然會遁地之術,修為遠超我,卻一直逃遁,沒有正面交手。」說完將一張紙條給他。
玉晨打開看到:「聞君有白玉美人,顧盼生姿,極盡妍態,不勝心嚮往之。今已取之,望君十日後子夜妙峰山,踏月一聚共賞其妙。君素雅達,必不致令我徒勞苦待。」
玉晨看完說道:「那憐星旁邊的花月呢?」
西門飄雪說道:「沒有見到。」
玉晨的心沉了下去,他想到了一個人,白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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