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星·紐加哥】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三日】
【於此盎然而立】
真痛啊。
疼痛感蠶食著李的身軀,李捂著自己的腹部,她也不知道疼痛感到底是源自於哪裡,不過,那些疼痛感去了哪裡她倒是知道,去了全身,這種疼痛感遍布了她的全身,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四周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威廉士咖啡館之中已經沒有人了,除去李之外,威廉士咖啡館之中只剩下了李,客人們都離開了,就連廚師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在黑桃J那十字架的影響下,威廉士咖啡館之中的人都離開了,給了李一個安靜的地方停留。
真痛啊。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腦海之中的想法還是確實說出了這句話,反正,此時她的大腦之中充斥著這三個字,真痛啊,無法思考,無法做出別的行為,她只能夠依照自己的本能捂住自己,她必須獨自面對這種疼痛感。
——【祂】希望她孤立無援。
——【祂】希望她接受獨屬於她的特殊之處。
身體之中流淌著兩種血液,兩種血液正在碰撞,這並不是【祂】故意為之,而是一種規律,這就是正常的規律,祂的血液和她的血液是不相容的兩種物質,此時卻存在於一個人的體內,這種疼痛感是必然的結果。
真痛啊。
「……本就如此,本就如此。」李聽見自己正在說話,「本就如此,本就應該如此……歌頌我的名字,祈禱我的注視,本就如此,如果接受了就不會再感到疼痛,不是嗎?」
「……不,不應該是這樣,李,你是一個人,在一切事情的基礎之下,你首先得是一個人,你不能夠接受祂,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了,這一次也應該如此。」
真痛啊。
李張開嘴,她的牙齒上還帶著她分泌出來的口水,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口腔將口水咽下,身體的一切都不受她的控制,她咬在那桌子上,堅硬的桌子並沒有被牙齒啃咬出任何痕跡,她咬著,啃咬著,這種動作給她的牙齒傳回了一些新的疼痛,大腦之中不由地回想起了另外一種口感,那種口感,屬於二階堂野野的肩膀。
對了……二階堂野野。
李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發出了乾嘔的聲音,什麼東西都沒有吐出來,但她就是反胃,她感覺自己的手似乎有了一些知覺,她撐住桌子,她想要嘔出什麼東西,她的視線逐漸清晰,很好,疼痛感已經開始褪去了,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身體的感覺終於開始回來了。
她的眼睛看著地面,伴隨著乾嘔的聲音,什麼東西都沒有出來,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上出了不少汗,深呼吸幾口,再揉一下眉心,她重新坐直,這時候,她才開始注意自己的衣服,果然,衣服又濕了一些,尤其是背上,背上基本都被汗水浸透了。
「呼……」
李呼出一口氣,嘗試著用身體扶住桌子,站起身,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一點遲鈍,但很快就適應回來了,桌子上那黑桃J留下的信息,那是一串電話號碼,不出意外的話,那就是黑桃J的電話了,或者摩門的電話,李把這信息收起來,至少現在,她和摩門並不是敵對的。
這種疼痛感實在是令人厭煩,所以,她現在需要找一個發泄的方式,不需要計較後果,她只是想這麼做,今天是二零二二年的十二月三日,關於惡魔的信息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李想到,阿瘋想要多少內容,她也不知道,但她想要儘早結束這份工作,幫瓷收集到這些信息已經差不多了,惡魔的基本規則再加上實際的錄像,瓷該滿意了。
唯有結束這份工作,她才能夠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之中,按順序來,找回二階堂野野肯定是最重要的,其次,那個叫安比莉爾的人需要處理掉,還有和卡特琳娜·休伯倫商談以及漢弗雷斯家的合作,和休伯倫家的合作並沒有談成,但找卡特琳娜要一些幫助應該沒有問題,而漢弗雷斯家……
老漢弗雷斯先生,目前不知道老漢弗雷斯先生的態度,可是李並不對他抱有敬畏,從他打斷了自己處理安比莉爾這件事看來,老漢弗雷斯先生應該不能夠算是自己人了,因此,和漢弗雷斯家那個叫婭瑟的唐雪的合作或許會出一些差錯。
如果……必要的情況下,能不能在短時間內處理掉這三個人?
和影的梁子應該是結下了,就看安比莉爾在影的地位到底是怎麼樣的,是如她所說的只是一個小人物,還是藏起自己身份的重要人物?這又是一個問題,整理起來,李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很忙碌,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那麼,就先給要做的事情排個序吧?
她將屬於自己的那一杯飲品端起來,一飲而盡,然後離開了威廉士咖啡館,現在的街道依舊安靜,有什麼不對勁,太安靜了,哪怕那些人被黑桃J的十字架驅逐出了咖啡館,也不至於整一條街道一個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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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了地面上好像還有血跡,那種黑色的污濁物和血跡混合起來的痕跡,剛才……有惡魔誕生了,李猛然看向咖啡館內,在回憶起剛才發生的事情之後,她的視線看見了那個被認知阻礙遮住的人,就在咖啡館之中,在剛才自己所在的位置旁邊的桌子那兒,有一個已經失去聲息的男人。
惡魔。
李身上起了一點雞皮疙瘩,她的左手握住了枷鎖的鎖鏈,那是【琉璃籠中金絲雀】的鎖鏈,與此同時,她的右手也拿出了【非禮勿視】,如果不能夠看見惡魔的話,應對起來就太困難了,而非禮勿視正好能夠看見非自然的存在,就現在的情況而言,這絕對是最適合的污染物。
她將非禮勿視放在自己的眼鏡上,透過眼鏡的鏡片,能夠看見那地上黑與紅的污濁上還有一些煙霧般的東西,那就是污染,實質的污染,這一團污濁應該就是惡魔造成的死亡,人因惡魔而死,體內流出血與黑,屍體已經不在這裡了,應該是被清掃乾淨了。
可是這污染還在這裡,如果惡魔被那兩位摩門成員殺死了,現在這污染為什麼還這麼清晰?也就是說……惡魔還活著?
李回憶著剛才黑桃J和紅桃J的對話,希望從中找到一些能用的信息,沒記錯的話,那個女孩說過,惡魔的名字叫做『於此盎然而立』,能夠通過一切當下的介質進行傳遞,包括影像、畫作、言語等介質,只要是能夠銘刻下它的名字或者面容的事物,哪怕是無意識中提到祂的言語,都能夠作為它的移動方式。
那麼,如果惡魔還活著的話,現在她在腦海之中思考惡魔的存在,是否代表著惡魔能夠來到她的身體之中?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有意思了,她並不知道惡魔的面容,但是她知道惡魔的名字,在兩個摩門成員的眼皮底下能夠逃跑的惡魔,至少很擅長藏匿吧。
琉璃籠中金絲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還有獨屬於自己的那琴鍵,李計算著自己身上持有的污染物,這些東西的污染物加起來,任何一個普通人都絕對無法承受,其實不只是普通人,就連瓷的成員也無法一口氣帶上這麼多污染物,除了李,她是個異類,知道這一點的人不多,阿瘋算一個,某幾位地下行商大概知道,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於此盎然而立,在二零二二年十二月三日出現的惡魔,能夠在特殊的介質之中移動……」
叮。
於此盎然而立,這個惡魔,剛剛才從黑桃J和紅桃J的手中逃離,也不能夠算是逃離,它已經被那十字架的力量灼燒了大半,若不是在最後一刻躲入到了一個映射到它的窗戶之中,它或許已經死了,作為惡魔的本能讓它不再移動,它把自己的身體藏起來,不再出現,它很虛弱,而且,它根本沒有來得及為自己尋找新的容器,它的影響範圍還是太少了,摩門的十字架會保護它們的擁有者,因此想要轉移到摩門成員的身體之中,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該死……該死,惡魔的內心終於開始出現了思考,它的大腦之中開始迸發出思維,它誕生了最初的智慧,如同牙牙學語的嬰兒,它學習文字,解釋自己的想法,它需要一個新的容器,新的容器。
它需要有人描述它,需要一個東西記錄它,它需要容器。
它尋找窗戶的映射,這是最基礎的容器,能夠映射到這一面玻璃的物體就能夠移動,它就這麼慢慢移動著,直到窗戶無法映射到它的方向,它被困住了,被困在這幾面玻璃之中,它覺得自己需要緩一下,現在整一條街道都沒有人,那摩門的後勤把這裡的人群都驅散了,即便他們認為惡魔已經死亡,也必須先把這裡清空,以免意外狀況發生。
惡魔不再去尋找窗戶,它蜷縮起來,等待著容器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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