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津沽】
【津沽第一醫院】
埃可把一碗粥放在徐老爺子的床頭,在這個時候,徐老爺子還沒有醒,畢竟昨晚徐老爺子太晚睡了,所以今天要好好賴個床。
是的,徐老爺子醒了。
其實醫生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一個已經判斷為腦死亡的老人,為什麼忽然會醒過來,很奇怪,倒不如說史無前例,不過在上面的人下來交代幾句之後,就沒有人再提及這件事了,埃可也不清楚為什麼,不過……既然爺爺醒了,那就沒事了。
是啊……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
爺爺的身體已經好轉了不少,埃可想到,在那兩位……Mode姐和魏吾珍兩位讓自己離開的那段時間,她並不知道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在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看到過那兩個人,而自己的爺爺卻已經醒了,坐在病床上看著她。
這幾天的時間仿佛是一個夢,那些發生了亦或者沒發生的事情似乎都沒有存在過,在那之後埃可嘗試在夜晚呼喚柯羅諾斯,但是沒有回應,在那熟悉的門前,時間照常流動,但是在夜晚的十二點之後,那額外的時間卻不會出現了。
仿佛那個古老的宅邸大院,只是一個幻想。
埃可後來也知道了那裡是哪裡,一個被稱為明家大院的地方,據說是六百年前津沽一個做藥材生意的家族的大院,更多的便不知道了,那個家族都有些什麼人,亦或者後來那些人去哪裡了,埃可不知道。
其實埃可也不想去深究,與其尋找那個涼亭中的女性,不如在爺爺身邊多待一會兒,雖然有點曲折,好吧啊……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埃可削了一個蘋果,現在的她已經能夠削下一半而不斷皮了,當然,想要行雲流水般一口氣削完可能還需要練一下,不過對於現在的埃可而言已經足夠了,她把蘋果對半切開,拿起其中一半,咬下一口,細細咀嚼。
很脆,很甜。
埃可一小口接著一小口地吃著那半個蘋果,在吃完半個之後便拿起另一半繼續吃,用不了多久,那個蘋果就被她吃完了,埃可去一旁的衛生間洗了下手,又坐回到了徐老爺子身旁。
爺爺的呼吸很平穩,旁邊的儀器也告訴著埃可,爺爺現在已經恢復了,只不過需要在醫院觀察幾日,嘛……這幾日爺爺的狀況確實……忽好忽壞。
這幾日就像是一個故事,或許會被記錄在某本書中,等到許多年之後被某人發現,傳述,也有可能就這麼埋藏到最後,如果最後存在的話,在這之前的話,就讓這些事情埋藏在心底……
話說回來,那兩位到底去了哪裡呢……
「叩,叩,叩。」
這時候,房間門被敲響了。
「請進。」埃可說道,同時,她也看向了大門,在這個時候,是誰回來拜訪爺爺呢?還是說,是找自己的?
埃可並不認為會有人來找自己,實不相瞞,埃可自己並沒有多少朋友,而且在這幾日,也沒有人好奇自己的去向,既然如此,現在來的人又會是為了什麼?
來的人是魏吾珍。
魏吾珍今天穿了一件棕色風衣,裡面是灰白色的襯衫,黑色長褲,沒有什麼裝飾,鞋子也只是普通的黑色球鞋,並沒有什麼特別……如果硬要說有哪裡特殊的話,估計就是他右手捧著的那一捧鮮花吧?
魏吾珍走進病房,把那一捧鮮花放在病床的床頭柜上,在做完這件事之後,埃可才開口,對著魏吾珍說道,「您怎麼來了?」
「過來看看。」魏吾珍說道,「聽說徐老先生已經好轉了?」
「拖你們的福,已經好了……應該能確定,爺爺昨天醒來的時候看起來很不錯,也很有胃口。」埃可對著魏吾珍點了點頭,臉上的感激之情沒有絲毫掩蓋,「如果不是有你們幫忙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畢竟是我們的工作。」魏吾珍找了張椅子坐在了埃可身旁,他看起來沒有多少精神,像是一晚上沒有睡過覺,他搖了搖頭,閉上眼。
「你看起來很困?」
「嗯……迷路了三個小時,所以有點累。」魏吾珍的聲音從他的嘴裡漏出來,有氣無力,「沒事,一個月後就好了,不用在意。」
「話說,那位姐姐呢?」
「她去幽州了,畢竟這裡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那些收尾我一個人來處理就好,所以讓她先回去了。」
「這樣啊……」
埃可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麼表情,也不知道自己的內心是什麼感覺……空空落落嗎?就像是缺少了什麼,一種不辭而別,讓這個女孩的內心缺少了一塊,那位牽著她的手去往箱庭的姐姐已經離開了,而另外一位……顯然也不會在自己身旁停留太久。、
「那……要吃點水果嗎?」埃可問道。
「謝謝,蘋果就好。」
埃可從那一個果籃之中取出一個蘋果,用小刀削皮,這一次,沒有斷,很流暢地從頭到尾,一次接近完美的削皮,就連埃可自己也有點驚訝,她沒有表露出來,把那一個蘋果遞給了魏吾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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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吾珍也沒有客氣,接過便吃了起來。
他似乎有點心事。
「那收尾工作完成了嗎?」埃可坐回到魏吾珍的身旁。
「馬上,就差最後一點了。」魏吾珍說道。
「是什麼?」
「不重要,很快就搞定了。」魏吾珍顯然沒有告訴埃可的意思,「正好經過這裡,就來看望一下徐老先生,醫生說沒問題對吧?」
「嗯,再觀察幾天就能夠回去了。」
「挺好的。」
「那你們呢?」埃可問道,「你們都要回去了嗎?」
「嗯。」
「我……」埃可猶豫了一下,「我能不能加入你們?」
魏吾珍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我想……像你們一樣,去看看更多這個世界我不知道的那一面,比如那個被稱為箱庭的地方……還有……」
魏吾珍咬下一口蘋果,隨意拒絕幾口便吞了下去,他用另一隻手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個湯匙——泛著光的,有點透明的湯匙,這種透明並不是那種塑料的透明,而是那種,脫離物質的,仿佛不存在或者正在消失之中的湯匙,他把那一個湯匙,插入了埃可的額頭之中。
「從今天過後,你將會忘記我的存在,忘記Mode,忘記柯羅諾斯,忘記那個箱庭,忘記這一切,對你而言,這只不過是一個模糊的夢,你想不起來那些細節,你只會覺得,你的爺爺生了場病,然後治好了,僅此而已。」
魏吾珍把湯匙向上一挑,只見那湯匙上多了些許東西,像是一團棉花,又比棉花沉重一些,虛無緲縹,仿佛輕輕一吹就會散去。
埃可雙目無神,她維持著坐在椅子上的姿勢,一動不動。
魏吾珍把湯匙放入口袋,那湯匙上的東西沒有因為重力而墜下,反而穩穩地停留在湯匙之上,在裝入口袋之中後,隱去光芒。
魏吾珍咬了一口蘋果,離開了病房。
「現在,收尾工作完成了。」
·
片刻之後,埃可一個激靈,眼中的清明又回來了。
哎……我剛剛……是走神了嗎……
啊,桌上什麼時候有一束花……是誰拿過來的嗎?我居然沒有道謝……下次見到了一定要道謝,不過,是誰呢……
感覺……像是忘了什麼……
埃可搖了搖頭,坐了下來。
她正在等待自己的爺爺醒來。
病房外,魏吾珍倚靠著牆壁,看著天花板上的空白,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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