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酒館 第四十八章 試炮
次日中午，當白夜和零再度從雪山那邊巡視回來時，這一門野戰滑膛炮終於製造完畢了，炮身、炮架、炮管等等看上去充滿了不和諧之感，畢竟是在那麼倉促的時間裡趕工完成的，質量比不上那些優質的火炮也能理解。
「這大傢伙該不會有炸膛之類的風險吧。」白夜敲打了下金屬製成的炮身，火炮發出了悅耳的脆響，他可不想在第一次開炮過程中就被自己的火炮給誤傷了。
亨利老伯用獵槍用力敲了敲堅固的炮身，自信滿滿地說道：「不可能！這門野戰滑膛炮雖然比不上軍隊裡的正統火炮，但絕不會發生任何意外，威力的話也足以達到你需要的程度了。」
「這一點我也可以保證。」萊利指揮著其他大漢搬運起了鐵箱，他也在軍隊裡服役過，對於這些東西也有所了解。
倒是南茜顯得有些焦慮，正到了最後一步，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零走上來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這才讓她心靜下來，自莫利亞斯一行，她就發現白夜這位看上去挺普通的妻子實際上心細如絲，很能把握周圍人的情緒。
「差不多就出發吧！讓我們去奏響這第一炮！」白夜拍了拍身邊的火炮，此刻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部隊的長官，這種感覺很微妙，難怪許多人喜歡權力和力量，這些東西本身能給人帶來一種異樣的安全感。
「孩子們的話就留在這裡，開炮這種事情還是太危險了。」白夜狠心拒絕了淚眼汪汪的溫莎，幾個孩子都目露憧憬地看著自己，不過他仔細想了下這對他們來說還有點早，萬一被誤傷了就更不好了。
「白夜哥哥太偏心了！」溫莎小嘴一扁，裝作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一邊的溫蒂也破天荒的拼命點頭附和，而湯姆更是打算死纏爛打上來，也要看一看威力驚人的火炮。
畢竟這種東西除了在大城市，也就只有戰爭時才能親眼見到了。
「帶上大家一起去吧，只要站得遠一些，是不會被波及到的。」亨利老伯忽然說了一句，「我的想法是由我和白夜少爺來操作野戰滑膛炮，其他人都退離在外圍觀看。」
「為、為什麼？你們兩個人不是會忙不過來嗎？」南茜疑惑地詢問，亨利老伯的意思是他和白夜兩人去開炮，這太奇怪了！
「是啊，就算是要找一個人，我這邊的人也更合適吧！如果是害怕會有危險，就更不應該讓白」說到這萊利立即頓住了，接下來的話可不能輕易說出來，要真是這樣，讓其他人頂替白夜的位置一定會引起那個人的怨恨。
現在大家到了緊要關頭，可不能因為一些小摩擦而軍心不齊。
只是亨利老伯這個突然的提議實在是太奇怪了。
白夜倒是很明白，他還記得自己是怎麼「逼迫」這位老兵幫助自己製造火炮的，想讓他對自己真正改觀可不簡單，現在這麼提議也是處於害怕自己會有什麼陰謀之類的考慮吧。
「沒有問題，就我們兩個人來吧。」白夜爽快的答應了，既然他都開口了，其他人自然不再說什麼。萊利心裡暗暗驚訝了一番，他隱約感覺到白夜阻止這次所謂的雪崩也是為了給他的履歷上增添一分光榮的政績。
現在竟然還願意捨身冒險去做事情，單單這一份心性就讓人敬佩不已，無論外界對白夜的評價如何，萊利已經打定決心要跟隨這位貴族少爺了。
眾人浩浩蕩蕩地從格林小鎮出發前往第一個雪崩點，沒想到在鎮門口撞上了全副武裝的衛兵隊，衛兵隊長笑吟吟地看著他們，白夜身後的萊利幾人下意識將火炮遮掩起來，做好了隨時開戰的準備。
「哦，放輕鬆，放輕鬆，幾位夥計。我們是來幫助你們的。」衛兵隊長朝他們搖了搖手，然後又向白夜和南茜恭敬地行了軍禮，「我們接到鎮長的命令前來幫助各位，看能不能有什麼可以幫上的忙。畢竟雪崩關乎到整個小鎮，身為衛兵隊的我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那就多謝啦，我們這邊已經安排妥當了，隊長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隨行觀看。」白夜走上去和他友好地握了握手，然後低聲說道，「我倒是很好奇隊長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啊，啊，這個自然是鎮長通知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哈。」隊長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說道。
一行人推著火炮繼續朝雪山走去，今天天氣很不錯，風雪比較小，這樣開炮的準度也會精確不少，這兩天白夜和零趁著空餘時間在七個雪崩點都劃出了一個大致的攻擊範圍，然後通過晶片的精密計算來確定轟擊的力度等，再最後畫好火炮的起始位置，這一切就都完成了。
剩下的就是開炮而已。
當然稍微有些誤差沒有半點關係，將最外層的厚雪擊碎，然後形成比較小的雪崩，裡面的堅固程度遠超他們想像，恐怕也不是這種野戰滑膛炮可以轟開的，只要把這該死的隱患解決了就好。
衛兵隊長好奇地打量著他們推著的火炮，直到獲得消息，他都沒能反應過來，這些愚蠢的鎮民居然自己製造了火炮？看樣子是無法和軍隊的相比，可看上去也怪滲人的。
關鍵是私自製造軍火是重罪啊！這些傢伙難道一點都不害怕莫利亞斯的審判軍麼，教廷的人如果知道了，他們也是死路一條。這在隊長眼裡簡直無法想像，而他注意到了一點，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個貴族少爺身上。
似乎他才是他們的主心骨。
「好了，差不多就在這裡了，各位請退後到遠處吧，我和亨利老伯留在這裡。」白夜朝他們擺了擺手，眾人立即向後方退去，本想近距離觀看的衛兵隊長也只能跟隨他們一路來到較遠的雪地。
視線正好能看清雪山上被著重標記出來的一個大圈，衛兵隊長曾經在打獵的時候用木棍敲擊過雪山，外圍的雪堅固到令人吃驚的程度，更不用說裡面包裹著的山體和深層積雪了。
看到他們都退遠了，亨利老伯開始麻利地操作起來，炮彈需要兩個人抬，白夜自然搭了把手，兩人搬起炮彈的途中亨利老伯開口了。
「真的會發生雪崩麼？」
「是的。」白夜重重點了點頭。
「南茜他們覺得你不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你對孩子們也很不錯。當然他們從來沒去過寒霜領地，自然沒有聽說過白夜的惡名。」亨利老伯和他一起把炮彈裝進去，然後開始估算距離，期間語氣重了幾分，卻沒再有那麼多的懷疑，「你的暴行比起臭名昭著的公爵一點都不少，可現在的你」
「這解釋起來有點麻煩，你可以理解為我突然醒悟了。」白夜笑了笑，再次估算了下距離，然後調整起了炮身，沒等亨利老伯說話，他就划起了火柴，「該點火了。」
此刻白夜的心裡也有點激動，自己辛苦了那麼久為的就是這一刻，冬天的寒意無法驅散他心底的火熱，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像是一個炮手，幻想著前方是鋪天蓋地黑壓壓一片的軍隊，天上有飛舞的巨龍，各類古怪的異獸在地面狂奔。
「開炮。」他輕輕說了一句。
爆炸聲和震波幾乎同時傳達到他的耳邊。仿佛那一瞬間天地都歸於寂靜，流星般的炮彈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正好落在圈的正中心！
火光一閃即逝，即便相隔極遠，衛兵隊長依舊能看到飛起的石屑和崩塌的雪花，這一刻所有人都震驚於火炮的威力，在場的大部分人還從未見識過這麼強悍的力量，即便是幾名大漢和亨利老伯也有點目瞪口呆。
這是他們創造的奇蹟！
「呃，有點和電視上的不一樣啊。」白夜掏了下耳朵，嗡嗡的聲音還在耳邊迴蕩，遠處的雪山微微震動了下，在被火炮轟擊後，大量的雪和泥土碎屑瘋涌而下，將地面的一片小樹林淹沒，不過這樣的小雪崩遠沒有大雪崩震撼，但依舊持續了好一會兒。
這裡的孩子不僅第一次見識到火炮，還是第一次看到雪崩，如果這是場巨大的雪崩，那該是場多麼巨大的災難啊！
「一定要阻止他！這樣下去，說不定就會發生更嚴重的雪崩！」從火炮的威力中清醒過來的比爾忽然變得無比堅定，什麼肥婆鎮長，什麼可能到來的雪崩，什麼貴族少爺，什麼火炮，都給我去見鬼吧！
要是任由他這麼轟擊雪山，天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比爾本來就不相信他所說的十天後降臨的雪崩，在見識到火炮的威力後，他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阻止白夜！
躲在南茜身後的溫蒂輕輕顫抖著，對於一個內向的小女孩來說眼前的景象確實可怕了些，南茜溫柔地抱住她，輕聲安慰著。
不過讓她吃驚的是溫蒂明明臉色慘白，卻透露著興奮的神色。眾人歡呼雀躍，準備前往第二個雪崩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