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宮內,局面一時陷入了尷尬的氣氛中。
本是來見一位老朋友最後一面的呂洞玄,這會兒卻被趙陽這個「陌生人」叫住了。
「你叫我...師傅?」
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呂洞玄測了下頭,深深的看了趙陽一眼:「看來我還挺長壽的。」
說話間,呂洞玄愣了一下。
下一秒,察覺到自身變化的他抬了抬手,看到了自己已然處於蒸發狀態的身體。
呂洞玄面上露出一抹無奈。
「你看到了,我趕時間,有什麼話,將來再說。」
一句話的功夫,呂洞玄的雙手雙腳都已經消失不見。
這打亂了他的計劃。
但這位純陽真仙卻沒有什麼遷怒的情緒,只是對趙陽笑了笑後,轉身投向劍閣深處的牆壁之中。
「等一下!」
趙陽的話還沒說我,呂洞玄就已經消失在了他眼前。
留下有些蒙圈的趙陽自己。
發生了什麼?
大寒劍不是碎了麼?
而呂洞玄,也應該被那群仙人囚禁在輕靈仙界中?
那他現在見到的是什麼?
腦海中慧劍嗡鳴,趙陽只覺得一個天大的機緣轉瞬即逝。
抓住它!
抓住它!!!
沒有絲毫猶豫的拋下青銅雙鶴,趙陽幾個健步向呂洞玄消失的方位追過去。
「呂洞玄!
師傅!
你在哪兒?」
沖入石壁後的洞窟,屏幕上顯現的是一片迷宮一樣的隧道。
站在隧道前,趙陽呼喚了幾聲,見沒有回應,只得硬著頭皮向一條隧道追了進去。
趙陽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但他隱約的感應到,機會只有這一次。
若是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
在隧道中一路狂奔,每當遇到死路,現實中的趙陽都會眼角抽搐。
拐!
退回去再走!
在第四次遇到死路後,趙陽咬了咬牙,一道純陽劍章直接砸到了面前的石壁之上!
轟。
石壁上被劍氣掃出一道巨大的缺口,露出一道被開鑿出來的通道。
足足有三米厚!
沒等塵埃散去,趙陽就衝進缺口之中!
「呂洞玄!你出來!」
......
......
趙陽的呼喊聲在迷宮中迴蕩。
迷宮中心處,一座古老的祭壇上,已經只剩下上半身的呂洞玄聞聲輕笑。
「真是有活力啊。」
他面前,黃鼬長老那雙昏暗的瞳孔中閃過一抹感慨之色:
「是啊,一如你當初,一樣的那麼有衝勁兒。」
說話間,二人走向祭壇深處。
在那裡,有著一塊又一塊凝結的寒冰,而寒冰之中,陳列著蜀山歷代「飛升者」的身體。
場景有著幾分陰森的氣息。
二人漫步在一具具身體之間,看著眼前或是熟悉、又或陌生的面孔,最終,一步步走向那白玉祭壇。
走到這裡,呂洞玄只剩下了脖頸以上的部位。
可他對此卻像毫無所覺一般,面上還帶著輕盈的微笑。
「準備好了麼?」
祭壇之上,黃鼬長老劃破自己的手臂,讓自己的鮮血導入祭壇中心處的一個凹槽。
一點點微光亮起。
很快的,一張星圖出現在呂洞玄的眼前。
「這裡是地球、而這裡,是我們現在所在的繁衍界,歸墟就在我們的正下方,我們在不斷的下沉。」
黃鼬長老手中輕輕點擊在星圖之上,把地球、遊戲世界、歸墟連成一條直線。
它的血一直在流。
不!
不光是血!
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說...
存在感?
如若有輕靈仙界的人見到這一幕,怕是一眼就能看出這個「黃鼬長老」的根底。
黃鼠狼?
不!這是一道俯身在黃鼠狼身上的「魔」!
心魔!
呂洞玄的心魔!
或者是,它根本就是當年呂洞玄斬下的那段感情,才藉此催生出黃鼬長老這樣一個「異類」!
可它為什麼會留存至今?
一份記憶跨越千年。
一道心魔存世千年。
究竟是為了什麼?
「時間不多了。」
黃鼬長老這般說著,臉上忽然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
帶有幾分猥瑣,又帶有幾分的竊喜。
就像......是一隻真正的黃鼠狼一樣。
呂洞玄見狀,眉頭終於皺了一下。
「壓制不住了麼?」
「吱吱...」
叫聲中,黃鼬長老面容一陣變化。
從最初的人形,化為一張黃鼠狼的臉,又化為一個面容猙獰的鬼怪模樣。
幾經變化後,其流著血的那隻手已經化為了一隻真正的黃鼠狼肢體。
藉此,黃鼬長老才回復了幾分清醒。
「長話短說,千年後,群魔四起,與我等思慮仿佛,但你要記得,一定要記得,千萬不要建純陽...」
黃鼬長老的話噶然而止。
呂洞玄回頭,就見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略顯柔弱的身影。
「星宮?」呂洞玄皺眉。
「星宮晚輩沈冰,見過東華帝君。」
近乎踩著點出現在這劍宮深處,一身雪白的沈冰對呂洞玄輕笑道:
「帝君的做法,還真是讓我們這些小輩為難呢。」
「嗯?」
「約定好的,星宮守護此界規則,任何人不許插手。」
「約定?」
「還請東華帝君歸位。」
「記得...」
「住嘴!」
沈冰說話間,忽然見到那黃鼬長老掙扎的想要說些什麼,不由得眼睛一眯。
沒給黃鼬長老說話的機會,沈冰眉心一道星盤虛影顯現。
其上,星宮的標記閃耀,直接隔絕了此方小天地。
把黃鼬長老打回黃鼠狼的姿態!
等她做完這些,再回頭時,呂洞玄就只剩下了一雙眼睛。
還在看。
他想知道,自己的心魔,究竟想告訴自己什麼!
可惜,他註定不會得到答案了。
在時間的偉力之下,呂洞玄的身影終於消失。
洞窟中,就只剩下沈冰與被囚禁於紫薇星盤虛影中的黃鼬長老。
遠方,趙陽的呼喊聲已經更近了。
聞聲,沈冰輕嘆了口氣。
一隻手拍了拍自己那還算正規的胸脯,沈冰眼中閃過一抹後怕。
「過去無法改變,但發生的,只要有了觸鬚,這些傢伙總有辦法感應的到。」
走道大號黃鼠狼身邊,看著對方那瞪大的雙眼,沈冰眼中閃過一抹冷色。
「不該存在的,就不要賴在這人世間。」
「你...你是那人...」
一句話未曾說完,黃鼠狼七竅之中忽然冒出鮮血。
「吱吱...吱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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