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的本質,是什麼?」
顏某人眼睛一瞪,白髮飄搖,大言不慚地說道:「殺!」
「西方醫學怎麼發展起來的?解剖屍體!先把罪大惡極的人弄死,解剖他們的身體,了解人體的構成,從而救治善良的、守法的好人!」
「老夫當年學醫,也是為了合法滿足自己殺意,畢竟實驗室里有那麼多小白鼠、實驗兔、狗子……」
顏醫師說到這裡,自知失言,立刻改口道:「你看,我剛才的手段,有部分就是為了適量『殺掉』腺苷,把控平衡,以己心代天心。」
「這樣,就能消除疲勞。」
「至於疼痛抑制,又是另一回事了。」
賈元梁立刻否決了自己之前的判斷。
他認識的顏安青博士,是最悲天憫人、最大公無私的人,絕不可能是眼前這嗜殺老頭的樣子!
這人得了精神病,得治!
如果是二十一世紀的顏博士遇到眼前這位顏醫師的話,應該會發生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吧?
不過,基地裡面,一些科研人員們說……
同一條時間線上,只能出現一個顏安青或者一個苗苗,多出來的那個,會把原本的擠到其他的時間線去。
這特麼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通俗易懂好吧!
一想到那幾十本厚到令人髮指的書,賈元梁就感覺骨頭裡面像是有蟲子在到處亂爬似的,渾身難受。
和賈元梁的表現不同,布雷澤·龍莎聽的眼睛發亮。
雖然總感覺哪裡似乎不太對勁,但大體上是沒錯的啊!
如果自己能夠殺死公正大陸上所有的壞人,剩下的,不就只有好人了嗎?
那種行為,不能稱之為殺,而是救病治人,改良公正大陸的風氣,醫治社會、甚至是整個洛德文明!
至於判斷好壞的標準,如何做出決斷,藍發少女現在還想沒有完整的邏輯。
不過,天才如她,終究是能夠將這套理論體系徹底完善的。
「這位,顏安青老先生。」
賈元梁終於找到發話的機會了。
他第一時間站出來,和顏醫師四目相對,試圖藉助自己的超級視覺器官遠瞳,觀察出對方的真實想法:「我也有幾個問題想要問您。」
聽到這話,顏安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後生仔,問吧。」
賈元梁停頓了一會兒,感覺雙眼有些酸澀,下意識地偏開視線:「請問您還保留有三天之前的記憶嗎?」
「當然。」
顏醫師一副老混賬的模樣,張口就來:「三天前,世界還不是這樣,嗯,或許,我穿越了?」
「我的故鄉,玄學發展的勢頭比較猛,什麼科學,都是狗屁,屬於下九流的偏門小學問,不是正道。」
「除了我這樣閒的沒屌事做的,根本沒幾個人願意去研究!」
說到這裡,他還是一副愛之深恨之切的模樣。
「哪家的娃娃,要是敢說自己想當科學家,不願意學《黃帝內經》、《炎帝外經》和《蚩尤密錄》,怕是要被長輩打斷腿!」
顏老醫師喘了兩口氣,雙手倒負,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了一會兒。
他騷氣地撩開額前的白髮,用一種點評的語氣說道:「現在這個世界……還算有點意思吧!冰箱啊,空調啊,電視啊,飛雞啊,電腦啊,高鐵動車啊……都是些很有意思的造物。」
「我最喜歡的,是那個叫『手雞』的小玩意兒……」
「對!沒錯!就是專門用來玩《王者榮耀》的那個東西!我跟你講,這遊戲特別好玩!簡直跟福壽長春不老膏一樣,讓人上癮!」
提到不老膏這幾個字之後,顏安青老先生臉上掠過一抹陰霾之色,語氣也變得深惡痛絕,咬牙切齒道:「我的家鄉,有五成左右的小年輕,都在吞食那玩意兒,也不曉得那鬼東西究竟有什麼好的!」
「消磨意志,腐蝕身體,自毀未來!」
「它的毒性,發作的很緩,卻很猛烈,長期使用,會大幅度減壽,讓人早逝這個小隱患就不說了,它甚至還會讓使用者皮膚變得蠟黃、骨瘦如柴、氣質全無,變得醜陋不堪!」
「降低人口平均顏值水準的東西,不應該存在於任何世界!」
「不過,《王者榮耀》和不老膏不同,它的上癮程度雖然差不多,但是……」
說到這裡,顏老先生停住了腳步,猛地搖起了頭:「不不不!王者榮耀比福壽長春不老膏讓人上癮十倍!以老夫的毅力,都好懸沒戒掉!不能把它帶回家鄉,荼毒自己的同胞!」
賈元梁聽的眼皮狂跳。
對方說的那什麼不老膏,怕不是罌*或者麻**製品?
另外一條時間線的世界,這麼狂野的嗎?
而且……
面前這老爺子,咋這麼多話?
本時間線上的顏安青博士,老了之後不會也變成這樣吧?
「不!不可能!」
賈元梁精神有點崩潰,搖了搖頭,把這個恐怖的猜想瞬間殺死。
他理性分析,認真思索,得出的結論本時間線上的顏博士、顏神,絕不可能變成眼前這個嘴碎老爺子的模樣!
「什麼不可能?哦,可能是我出現幻聽了,別在意,我接著說。」
顏老先生吁了口氣:「我的故鄉那邊,還是太傲慢了,所有不玄學的東西,都被視作歪理邪說,科學根本發展不起來。」
「要我說,玄學這東西,也沒那麼神秘高貴。」
「它就是一門方法,一個道具,用來了解世界本質的道具。」
「可惜了,可惜了!」
賈元梁看著扼腕嘆息的老顏,連忙發話:「您知道,這不是您的世界,那,您怎麼才能回到家鄉呢?」
其實他真正想問的問題是怎樣才能夠讓原本的顏安青回來?
去特麼的老中醫!
學醫救不了地球人!
聽到這話,顏安青老先生慢悠悠地摸出一副老花鏡,架在鼻樑上。
他戳了戳自己的太陽穴。
「這裡面,有個聲音。」
他語氣幽幽地說道:「那聲音的意思是,只要我和另外一位顏安青,兩人加在一塊,總共得到十個成就,就都能回歸到原本的世界。」
「同時,我們也可以扼殺掉一個末日未來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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