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杖與劍姬 第186章 轉瞬即逝

    澤雅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什麼？」

    「我想通了，從現在起，你我各走各的路，互不相欠。」杜仁言辭冰冷，面色沉靜。

    女人有些生氣，質問道：「你什麼意思？那小丫頭跟你說什麼了？」

    少年冷笑，「這跟她沒關係。你我原本的關係就很奇怪。明明想要我獻出一切，卻還擺著監護者的架勢，你就沒有一絲愧疚嗎？」

    愧疚？當然有。

    這趟旅程剛開始，我就察覺到情況不對勁。

    你學得越快，就離死亡越近。這也太荒謬了吧。

    但這又有什麼辦法呢？我只是想取回自己失去的東西，有錯嗎？

    女人反問道：「事到如今，你說這些幹嘛？以前不好好的嗎？」

    「不一樣，」杜仁如塑像般挺立，「在你身邊，我只有恐懼、悲痛。和小葵在一塊，我才體會到開心、快樂。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澤雅驚愕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他竟如此絕情，要跟自己一刀兩斷。

    「不，我拒絕。」女人強忍住憤懣，「你是我的人，哪也不許去。」

    少年慢慢向她走來，擦肩而過。「不就是想恢復魔法嗎？去靈植國待著，功成之後，我自會找你。」

    澤雅放任他離去，沒有出聲，沒有追趕。

    她無力地伸出手，扶著牆，依然站立不穩，於是撞過去，背靠住了。

    「為什麼……你難道這麼恨我嗎？」

    少年轉過幾條巷子，收了元粒護罩。

    哎，好累啊。人類的這種法子，用起來好不習慣。

    原來，方才與澤雅談話的「杜仁」，是女妖山葵變化而來。

    先前趴在杜哥哥背上，叫他跟澤雅姐姐玩個小遊戲，障礙賽跑。

    兩人先跑到王府後門，敲響了門，管後院的大爺打開了，忙向二位行禮。

    小葵叫哥哥趕緊先進去，自己有話要跟姐姐說。

    還有，後門掩上就好，待會兒還要進來的。大爺先歇著吧。

    之後，自己變作杜仁的模樣，學著撐起元粒護罩，想要趕她離開。

    小葵走在回去的路上，暗想，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剩下的日子，就由我陪伴杜哥哥，才不要那壞女人礙事呢。

    走到王府後門外那條巷子了，迎面走來一個男人。

    「杜仁」收起笑臉，與他擦肩而過。

    還沒走到後門，小葵感覺後頸似乎被什么小蟲咬了一口。

    她還保持著杜仁的衣容，左手握著法杖，右手伸過去，揉搓頸後的痛處。

    可惡，哪來的笨蟲，竟敢咬我。本仙變個樣子就不認得了？

    算了算了，福禍相依。就當是小災換大福好了。

    站在後門外頭，門是虛掩的，正要推開，忽然立足不穩，倒在地上。

    誒？我這是怎麼了，好像，動不了了。

    法杖消失了，自己也變回了女孩樣貌。

    好冷啊，明明還是夏天……怎麼回事？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就像，就像山林中，寂滅的生靈一樣。

    我，我，莫非快要死了嗎？

    不，怎可以這樣的。我還要陪杜哥哥，走遍天下，看他變成最厲害的法師。

    後面吱呀一聲開了，杜仁望著側躺在地上的小葵，慌忙半跪一旁，抱起她上半身。

    「小葵，你怎麼了？」

    「哥哥，我，好像活不成了。」女孩兩眼噙著淚花。

    「她應該是中毒了。刺客下的手。」女人不知何時出現了，她向外警戒，催促杜仁，「快把她抬進去，這兒不安全。」

    少年將小葵抱進後院，女人隨後退進門，拴好了。

    女孩明白過來，「後頸，刺客用暗器……」

    杜仁立即查看小葵的後頸，有一小圈紅印，像是被蟲咬了。

    他迅速取出解毒劑，往上塗抹。

    女孩呼吸短促起來，「來不及了……哥哥，小葵，就要，見不到你了。」

    少年接受不了如此殘酷的現實。

    剛才還好端端的，怎麼一轉眼，就生離死別了。

    女人站在一旁，低頭問道：「刺客長什麼模樣？」

    杜仁低吼一聲，「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這個。」

    女孩抓住少年的衣領，想說話，又說不出。

    澤雅沉靜地說：「蠢貨，你以為她是為了誰變成這樣的？！」

    「刺客，男人，三十歲，偏瘦……不，我見過，路人，叫他，樂先生。」

    小葵最終記起了，她曾接觸過的路人的記憶。

    那個不起眼的樂先生，沒想到，竟然是刺客。

    「別說了，」杜仁的淚珠，大顆大顆滴下。「小葵，有什麼遺願嗎？」

    女孩眼睛眯成一條線，「哥哥，開心；小葵，安心。」

    說完，渾身一軟，撒手人寰。

    「呃啊……」杜仁抱著小葵，周身爆發出強勁的元氣。

    後院一樹綠葉，被勁風拔去，卷上天際。

    二王子被驚動了，帶了幾個衛士，趕來後院查探。

    「小葵姑娘，這是……」熊繹猜到最壞的結果，但不敢確定。

    少年沉默不語，整個人憔悴了幾分。

    「小葵，死了。姓樂的刺客，動的手。」女人簡要地稟報。

    城主點點頭，立即叫人，封鎖四門，嚴禁任何人出城。

    另外，派人搜尋刺客的消息，抓活的。

    在府中大堂，為小葵設立靈堂。

    半空中射來一把飛刀，直奔杜仁後心。

    澤雅本想攔截，少年已有防備。身後元氣聚成一隻巨臂，抓住了飛刀。

    城主喝令部下，「追。」

    杜仁的氣臂握著刀，拿到眼前。刀柄後面被挖個洞，塞了張字條。

    「算你走運，逃過一劫。下個輪到你。」

    澤雅拉著他去追那刺客。

    房頂上，磚瓦踩動聲此起彼伏。

    兩人一邊追趕，一邊談起小葵的事。

    「小葵變成你的樣子，說要與我分開。應該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刺客。」

    少年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她難道沒開啟護罩嗎？」

    「與我談話時，一直開著。」

    那種程度的傷痕，沒有留下元氣痕跡，只要做好防護，刺客根本沒有半點機會。

    看來是小葵不適應這種用法，回來的路上解除了。

    沒想到就遭了毒手。

    這難道是老天的懲戒？我杜仁，到底做錯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