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長以出乎意料的偷襲,不僅重創綺羅,更將其武器擊飛,輕易取得了絕對的優勢,他不予喘息機會,手中曲劍蜿蜒如蛇,劍影搖曳,難辨虛實,繼續搶攻。
綺羅試圖後撤避讓,但她雙『腿』負傷,行動不便,半步遲滯,身上再添兩個血窟窿。
劍光疾馳,從下往上,以奇詭的角度『洞』穿綺羅的脖子。
但,沒有鮮血飛濺。
「唔,幻術。」
軍長瞧見身前的殘影裊裊散去,哼了一聲,抬頭就見七名跟綺羅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向著四方逃去。
「無聊的把戲,以為這樣就能從我掌心逃走嗎?」
他將手中的曲劍『插』入地面,霎時氣勁遁入大地,化作網狀擴散出去,將七名綺羅全部籠罩在內,接著勁氣破地衝出,凝成無數蟒蛇圍剿。
七名綺羅不約而同的止住退勢,返身進攻,身上真氣暴漲,氣勢拔升至巔峰,無論真身還是幻象皆是相同,無法藉此來分辨真假。
勁氣凝成的蟒蛇群從後方追殺,只剩分毫差距,只要慢上一步,立即就要被追上,包圍圈迅速向內收縮,不留可趁之機。
「放棄逃跑,全力賭注在最後一擊,勇氣可嘉。可惜,你的真身早已被我『洞』悉,仍是死局!」
軍長凝聚周身真氣灌注在劍鋒上,『激』發劍靈,一條如蛟龍般的黑『色』巨蟒騰空而起,威勢迫人,只是向來小心的『性』格,讓他暗中保留了三分力道,以防不測。
蛇隨劍動,磅礴的劍氣纏繞在劍身上,跟黑『色』巨蟒的虛影融為一體,全力刺向其中一名綺羅。
「你方才非是企圖逃跑,而是沖向武器掉落的位置,想要撿回後再同我搏命,這個身上藏有彎刀的無疑就是真身。」
七名綺羅同時拔刀,寒光爍爍,軍長對其餘六人的攻擊視而不見,全力一擊襲向從彎刀落地的方向衝來之人,磅礴劍氣貫穿曼妙軀體。
只聽得兩聲金屬鳴動,一對彎刀被遠遠震飛出去,衝上半空,但持刀的綺羅,卻再度化作殘影裊裊散去。
「是幻象!怎麼可能?」
詫異之間,六對彎刀如奪命死神斬來,軍長保留了三分力量,訝異間立即迴轉劍鋒,護住周身要『穴』,更全力催動護體真氣。
他心知自身氣力虧損嚴重,又無法辨認六個幻象的真相,即便想躲也無從閃躲六個方向的攻擊,只能將一切賭注在對方無力破開他的防禦上,只要保住『性』命,就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只見十二把彎刀同時砍在護體真氣上,接觸的瞬間,其中的十把化作幻影消散,但剩餘的兩把卻迸發出銳利的刀氣,強行斬開護體真氣,八字形的耀眼光芒穿透軍長的身軀,血光噴灑中,兩『腿』胳膊已然被卸下。
風水輪流轉,前番他擊飛別人的武器,現在就輪到他被人擊飛武器,只是結果更加徹底。
「為什麼……」失去雙臂的軍長勉強穩住身軀,卻是搖搖『欲』墜。
綺羅伸手往後一招,被擊飛的彎刀受到牽引,破空迴旋,重新落回她的掌心,此時,她的手裡一共握著四柄彎刀。
「我從沒說過,只有兩把武器。」
軍長瞪大了眼睛,似是為這一事實而震驚,隨即仰面大笑,無視身上大量出血的傷口。
倏爾,他的笑聲戛然而止,然後直直往後躺了下去。
綺羅見狀,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放鬆之時腳步搖晃,體內氣血浮動,好不容易才穩住。
她來不及休息,謹慎的環顧四周,提防敵人趁虛而入,此刻她的傷勢嚴苛,便是對上尋常的六重境修士怕也有很大的危險。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四周變得安靜起來,別說有人趁機偷襲,似乎連人都逃光了。
她轉身看向中央的戰場,就見到白天的那名自稱殺手的黑袍神秘人摘下了兜帽,卻戴上了一張詭異的銀『色』面具,手裡提著一顆頭顱,向著少族長的位置走去,頭顱斷頸處流出的鮮血連成了一條血路。
「少族長有危險……唔,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綺羅剛要去救駕,忽而察覺到了異樣,戰場中無論是蠻族戰士還是人類護衛,都停下了手中的戰鬥,直愣愣的盯著那名黑袍神秘人,讓出一條通道。
顯然,情況跟她猜想的有出入。
綺羅本就『精』通偵查,只是因為大戰方休,加上身負重傷,才導致思維變得遲緩,如今觀察戰局狀況,立即就知道了這顆頭顱的來源,於是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明白這場惡戰已是結束,勝負已定。
「城主被殺了……城主被戴銀面具的人殺了!」
衛兵們終於回過神來,驚懼不已,看著那名帶著銀『色』面具的黑袍人,腳底下一股寒氣蹭蹭往上冒。
「軍長,軍長在哪,我們該怎麼……軍長也身亡了!」
這下,所有衛兵們都陷入驚慌失措。
「我們該怎麼辦,還要不要繼續打下去?」
「還打個屁!城主都死了,我們為誰效命?萬一不小心把命賠上,到時候誰給我們撫恤金?」
「那些蠻族人橫起來根本不要命,他們命賤,我可不想一命換一命。你們看,城主請來的幫手都跑了,我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等死嗎?」
樹倒猢猻散,失了主心骨,留下來的衛兵再也沒了鬥志,紛紛拋盔棄甲而逃,各個步伐如雷,身法如電,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徐西歸在平倉城主斷首的一刻,便毫不猶豫的『抽』身而退,不給人半點追擊的機會。
蠻族人遲疑了一會,不知是否該追擊,而他們只猶豫了一會,就再也見不著人影,卻是省卻了煩惱的時間。
他們以琉璃為中心,很快聚攏起來。
琉璃先是詢問了綺羅的傷勢,得到了安心的保證後,對眾戰士道:「原定計劃不變,我們重新回天牢救人,這回不會再有人阻撓我們的行動,也不必擔心有人來截殺,可以仔仔細細的進行搜索,小心防範那些陷阱,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將我們的家人找回來!」
蠻族戰士們領命,一邊包紮傷口,一邊向天牢走去。
慕長生看著指揮若定,宛如脫胎換骨一般的琉璃,眼中閃過一絲可惜的神『色』,但很快遮掩住情緒,回報道:「可惜了,大祭司趁『亂』逃走,沒能擒住他,不過失去了平倉城主這位靠山,他在人族地盤沒有立足之地,說不定會回來請罪。」
琉璃眼中流『露』出一絲痛苦,搖頭道:「他不會回來了,他不是因為夜風族的弱小而離開,非是拋棄,而是因為看不見夜風族的未來,心灰意冷才離開。即便沒了平倉城主,他也能找到其他投靠的勢力,總之,是不會回到蠻族了……」
慕長生眼中再度閃過一絲異『色』,這番推論他自是清楚,只是沒料到琉璃也能想得這般透徹,明明在今晚之前,她僅僅是個懵懂的少『女』,不想只經歷了一番遭遇,居然就破繭成蝶,迅速成長起來,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大人。
看來,她本身就具備如此出眾的才能,只是一直以來缺少一個引發的契機。
慕長生心中思忖著,嘴上則換了話題:「說起來,那名銀面殺手呢?」
琉璃愣了一下,隨即道:「我也不知他是何時離開的,但對他這樣的殺手而言,『交』易完成,也就沒有繼續待下來的必要。」
慕長生道:「或許,我們該去找他。此人的實力有多麼可怕,我們有目共睹,能夠憑藉一己之力扭轉戰局,這等修為的人物若能幫助我們,對接下來的行動將大有裨益。」
琉璃搖頭道:「我覺得很難,他不是那麼輕易會被說服的人,而且他也親口說過,自己只會殺人,想請他保護人基本是不可能的。」
「總歸要試一試,這裡有三大理由。
其一,此人只談『交』易,不談『交』情,所以反而有合作的希望,像他這樣實力不凡的強者,尋常情況下我們就是想請也請不到,而現在只要出得起價錢,就有可能成功,這實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其二,按照原定的計劃,我們在解救人質後,便以最快的速度按照原路撤回蠻荒,平倉城主再能一手遮天,出了平倉城也就是個二流的領主,奈何不了我們,而且這種大丟臉面的事情,他不會告訴別人,所以我們有很大的把握在追兵趕到前,返回蠻荒,可現在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只怕『亂』州很快就會人盡皆知,到時候各方勢力都會盯上我們,再照原路返回,難度將會提升百倍,基本是死路一條;
其三,普通的勢力我們並不放在眼裡,只要讓他們知曉,攔截我們付出的代價遠比收益大得多,他們自會做出取捨,可如今百芳閣『插』手此事,情況就變得格外惡劣,尤其是我們殺了他們的一位客卿長老,此事難以善了,他們必定會派出高手來討回這一筆債。」
琉璃聞言,漸漸皺起了眉頭,她的心智雖然在刺『激』下成長了許多,但要將事情考慮得如此全面,卻不僅僅是智慧的問題,經驗也極為重要。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慕長生不假思索道:「首先要改變目的地,不能再退回蠻荒,否則必將在半途全軍覆滅,至於新的目的地,可以先去我靈瞳族的地盤,暫時住上半年,等避過這股風頭後,再行計較;其次,找到那名銀面殺手,與他合作,只要他能同行,我們安然『抽』身的把握將上升到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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