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閣下,可否與本人一敘。」綺羅大聲喊道。
羅豐打開無天魔羅鬼煞大陣,黑壓壓的霧氣向兩邊排開,讓出一條空道。
綺羅心知對方如果一意要殺自己,就算沒有陣法也是相同的結局,倒也無所畏懼,坦然帶著琉璃一起進入陣中。
琉璃看著無頭魔羅鬼煞大陣中,衍化的種種猙獰鬼物,嚇得全身毛髮聳立,縮著身子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綺羅正要開口,卻被羅豐搶先:「如果你有方法證明,我和靈瞳族之間存在某種聯繫,不妨現在拿出來,如果你打算以口舌說服我,現在便可回去了,不必徒勞的浪費口水。」
慕長生利用琉璃搏感情的手段令他很是不滿,當初夜神保護蠻族一路遷徙時,的確和琉璃洽談頗歡——雖然是單方面的親密,但落在別人眼裡,琉璃得到的待遇明顯比其他人更好,而慕長生就連這點關係都要利用起來,落在羅豐眼裡,不免覺得有些小家子氣。
如果他有心要與靈瞳族決裂,一個琉璃又能起到多少的作用,根本影響不了他的決心。
如果他有心要與靈瞳族合作,有沒有琉璃在場都能成功,那麼帶她來除了讓她平白冒險外根本毫無意義。
同為智者,羅豐在算計時從不使這等錙銖必較的小手段,興許是處於文人相輕的心態,對此做法頗瞧不上眼。
綺羅怔了一下,隨即拿出一塊巴掌大,形狀如同人眼的玉石,道:「看來,閣下對自己的身世也有幾分猜測,如此也好,倒是省卻了我說明來意的工夫。此物名為瞳玉,唯有具備靈瞳族血脈之人,在觸摸後才會生出感應。」
羅豐小心接過玉石,確認上面沒有附加咒術後,將手放在上面。
一段時間內,玉石毫無反應,就在綺羅露出失望表情,羅豐思考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的時候,玉石突然綻放出光華,雖然並不耀眼,如同夜明珠的朦朧光芒,但終究是發光了。
「果然,閣下體內有靈瞳族的血脈!」
綺羅鬆了一口氣,語氣中透露出欣喜之意,靈瞳族能夠添上這麼一位強大的族人,何況還是覺醒了瞳術的族人,無疑是件值得慶賀的好事。(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儘管從瞳玉的反應來看,夜神體內的靈瞳族血脈很薄弱,但並無規律證明,靈瞳族血脈越強就越能覺醒瞳術,比如她身為靈通族和蠻族的混血,就比其他族人更早覺醒了瞳術,須知就算是純血的靈瞳族人,覺醒瞳術的概率也是千中無一,似乎擁有靈瞳族的血脈只是覺醒瞳術的前提條件之一,至於多少卻不是重點。
羅豐潑冷水道:「你似乎高興得太早了,就算證明我擁有靈瞳族的血脈,我也只是我,行走於黑暗中,收錢賣命的夜神,而不是靈瞳族人,如果憑此你就想讓我為靈瞳族賣命,大可死心了。」
綺羅愕然,隨即慍怒道:「你身上流的可是靈瞳族的血,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都是靈瞳族人。且不提賣命的說辭,若沒有靈瞳族的延續,哪裡來的你?」
「從小到大,乃至我的一身修為,可有半點是靈瞳族所賜……這種駁詞暫且按下,從方才瞳玉的反應來看,我身上的靈瞳族血脈想必非常稀薄,那我是否應該去追溯源頭,去尋找其他血脈所繼承的家族,並先報答了那些血脈關聯較為濃重的家族,再來報答靈瞳族?假如對方的要求是滅掉靈瞳族,我是否該將兩邊的家族放在天平上進行衡量,哪邊的血脈更濃重一些,就幫哪邊滅掉另一邊?」
綺羅本已準備好了忠孝的說辭,不料對方只說了一個開頭,就輕輕放下,轉成另外一套的斤斤計較的說法。
她最初所想,要麼證明夜神是靈瞳族之人,要麼不是,前者就能以曉之以忠孝,可沒想到對方會在血脈多寡上做文章,直訴就算是盡忠孝,也有大忠孝和小忠孝之分,哪怕報答靈瞳族的恩情,也要按次序排在後面,令她準備的說辭全然落空。
「就算你身上還有其他家族的血脈,但至少眼下確認的只有靈瞳族……」
「你怎麼知道我確認的身世僅有靈瞳族一脈,我現在胡編一個家族,再說身上血脈大多出自這個家族,難道你能證偽嗎?更極端一些,我再胡謅這個家族的要求,就是讓我滅掉靈瞳族,你難道還能拿大義說事嗎?省省吧,想用一張嘴就讓人為你們奉獻一生,沒有付出就想得到回報,我該說你們貪婪還是說你們愚蠢?」
羅豐連珠如炮,說得綺羅應接不暇。
通天古書直擊要害:「說起來,姑娘你也是混血之人,如果夜風族和靈瞳族起了衝突,只能二選一,你會選哪一個?要依照血脈的濃淡進行抉擇,還是看哪邊給自己的好處更多?」
綺羅壓抑怒氣道:「我會盡力化解兩族的矛盾,不令他們起衝突,並盡力促進兩族的和平共處。對於無稽的假設,我沒有興趣回答,至少現況就能說明一切,如今靈瞳族正盡全力照顧夜風族,這是不容置喙的事實。」
通天古書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笑聲分外令人惱火,道:「的確,現況已經說明了一切,從你為了使靈瞳族獲益,就不惜讓夜風族的少族長冒生命危險水桶的行為來看,在兩族之間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不過看來你選擇的標準跟血脈的濃淡無關,而是跟親疏有關。唉,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居然有臉要求別人做到,姑娘你可真好意思開口啊!」
綺羅臉色微紅,她若是個厚顏無恥的人,此時必然會昧著良心矢口否認,偏偏她不是這樣的人,只能以沉默來應對。
「若你只有這些話要說,現在就可以回去了。」羅豐下逐客令。
「等等!閣下不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嗎?」綺羅奉命前來拉攏,準備的殺手鐧自然不止一個,族人血脈的羈絆不夠,無法拉攏住人,這個情況早已考慮到,可若再加上親身父母,分量就不輕了,只要不是天性涼薄之輩,多少會念些骨肉恩情。
「哦,你能探查出來?」
雖說興趣不大,羅豐自認是否知曉親生父母的存在,對未來的道路都不會有太大影響,但要說毫無興趣,卻是假話。
綺羅道:「只要將血滴在這枚瞳玉上,再在心中默念父母二字,瞳玉就會顯現出相關的線索。」
羅豐琢磨了一會,覺得可以一試,即便因此而被靈瞳族挾恩索報,只要在容許範圍內,倒也不是不可以答應。
他從指尖擠出一滴血,滴在瞳玉上,用手按在上面,集中精神詢問親生父母是誰。
瞳玉很快有了回應,眼珠射出藍色的光芒,在空中形成一道帷幕,在古老蒼紋閃現之後,上面映射著出一個字——無。
「怎麼可能!就算無法準確占算到真相,也應該什麼文字都不出現才對。」綺羅大驚失色,難以理解其中原因。
羅豐問:「如果是父母已經去世的狀況呢?」
綺羅一口咬定:「不會有影響,血緣關係和當事人是否活著沒有關係,依舊能占算出來。」
羅豐也陷入沉默,排除占算錯誤,以及父母不在世上的可能,僅以瞳玉的回應來看,唯一的答案就是他並非父母精血生孕而成,但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呢?就算他是卵生的,也該有父母才對?
通天古書幸災樂禍的笑道:「說不定是從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
羅豐沒有當做笑話對待,認真思忖道:「不可能,假如我是天地靈氣孕育而成,為何我身上會有靈瞳族的血脈?非要扯上聯繫的話,除非靈瞳族的起源就是無中生有,他們的祖先恰好也是天地靈氣孕育而生……似乎又說不通,如果是這種情況,我體內靈瞳族的血脈應該非常純正才對,究竟裡面蘊藏了何種變故呢?」
這下,羅豐是真的對自己的身世生出興趣來了。
在此之前,他的態度是「知道則喜,不知道也沒關係」,不介意順手而為,但絕不會花許多精力去探索,現在則將弄清身世的秘密提到日程上來,至少會認真看待這件事情,不再視為兒戲。
他一邊想著,一邊又利用瞳玉重新占算,這回他腦中所想的是祖父祖母。
結果仍是相同,還是「無」。
「看來真的是沒有親人了……但我身上的靈瞳族血脈是做不了假的,那便意味著,靈瞳族之中,必然有個跟我有著血緣聯繫的人,所以拋棄傳統概念中的父母家人,只以血親關係為占算對象,和我血緣最接近的靈瞳族人是誰?」
抱著這樣的念頭,羅豐再一次利用瞳玉占算,這回竟而產生了變化,瞳玉顯示出了一個人名。
「羅豐都。」
即便撇開靈瞳族的關係,羅豐也能確定,此人必定跟自己有關。
「羅豐與羅豐都,要說沒聯繫,傻瓜都不相信。父子是不可能了,按照取名的忌諱,兒子不可能取和父親重疊的名字,兄弟的可能性也極小,如果我叫羅豐山、羅豐海,十有**便是同輩手足,可偏偏對方是多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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