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血海飛奔而逃,他利用《血奴劫鼎**》,抽乾了烏長風的血元,滋補己身,從而一口氣治癒了身上的所有劍傷,連殘留的星辰劍氣也被一併逼出。
若在尋常情況下,他絕不會選擇竭澤而漁的方式,至少會給血奴留下一半,如此一來,儘管血奴會元氣大傷,但之後只需細心調養,服食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藥,很快就能恢復過來,因為血奴本身就具備非凡的恢復和造血能力,這是成為血奴後得到的好處之一,儘管其出發點是為了劫主的利益。
「可恨啊,你們這群背信棄義的卑鄙小人,竟敢出賣我!等著吧,只要讓我逃出生天,將來必定會十倍百倍的報復回來!還有海族,明明說好要同我聯手,竟然暗中又跟太陰派勾結,對我落井下石,真是兩面三刀,令人不齒!」
犧牲自身精血,催使祭血影遁,厲血海須臾間便逃出百里,他的情況跟當日天掌山的海族王可是截然不同,儘管同樣是亡命逃跑,但他並未身負重傷,又有無比快捷的血遁之術,根本不需要特意隱匿行蹤。
祭血影遁比普通的血遁術更加隱秘,遁形的速度更快,毫無靈力波動,極難讓人察覺,不過相應的,它施展起來需要消耗更多的精血,而且對施術者有所限制,自身精元必須保持在八成以上才能催使,一旦身負重傷再強行催動,就有性命之憂。
在尋常的歸墟教弟子眼中,祭血影遁就是一個雞肋,大抵上只有打不過敵人的時候才會選擇逃跑,可到了這時,往往已經身負重傷,根本無法催動祭血影遁,而如果碰上的是那種一看就知道自己贏不了的強敵,只怕祭血影遁也無法擺脫追殺。
也就是修煉了《血奴劫鼎**》的厲血海,打輸了還能精神抖擻的全身而退,才能發揮出祭血影遁的威能。
由此可見,世上沒有無用的術法,只有不會用的修士。
厲血海轉頭看去,身後並無追兵,不過他沒有減緩速度,因為他知道六道宗的那群人一定正在全速追擊,不會輕易放他離開。
因為他若能活著退回玉洲大世界,將事情回稟歸墟教,歸墟教就能以此為藉口向六道宗討回面子,甚至還可以繼續插手掌天世界,就算蠻鬼派從此覆滅,盡數歸入太陰派門下,歸墟教也能重新培養一個野鬼派或者耿鬼派出來。
但他若死在這裡,六道宗的那批人就能把髒水全部潑在他的頭上,嫁禍各種罪名,並將自己塑造成正義且無辜的一方,反正死無對證,歸墟教哪怕知道其中有貓膩,也只能忍氣吞聲,自認倒霉。
「等著吧,這事不算完,我遲早還會回來的,到時候我求宗門賜下血紋魔瘟,直接讓掌天世界變成一片死海,看你們還如何發展?」
血紋魔瘟乃是擁有瘟疫效果的詭異咒術,能通過人體接觸進行傳染,若無對應解法,七重境以下的修士沾上了便是死路一條,七重境以上的修士倒是能靠著先天之氣不斷淨化軀體,抵擋咒術瘟疫的感染。
這種咒術對低階修士和凡人簡直是滅絕性質的手段,因此被各門各派列為禁術,一旦有人動用,就會遭到全體修行界的追殺。
厲血海此時也就是說些氣話,歸墟教真將血紋魔瘟賜給他,他也未必有膽量冒天下之大不韙。
他正在心中思忖著未來的報復計劃,忽感周圍氣溫驟降,隨即便見藍色光華閃耀,一面面晶瑩剔透的冰鏡聳立在身前,將他團團包圍住。
「這是結界?怎麼可能,六道宗那群人竟然提前在百里外設下了埋伏!」厲血海大驚失色,「就算他們料到我會逃跑,也猜到我會使用血遁一口氣逃出百里,可具體的位置如何能猜到?」
冰鏡中傳出了司鏡柊的譏笑聲:「你自己笨,卻質疑別人為何這般聰明,豈不可笑?丹霞城乃是海岸盡頭的一座城池,而你若要逃,必定會逃向萬鬼谷的方向,因為只有那裡你才能通過時空隧道回到玉洲大世界。」
「哼,荒謬!哪怕你算準方向,可只要我出發的位置差上毫釐,最終就會偏出千丈外,根本不可能提前埋伏好位置!」
厲血海的質疑並沒有錯,以百里的距離,若是出發點偏上一個角度,最終的位置就會天差地別。
司鏡柊只是發笑,沒有繼續回答疑問,笑聲在鏡面之間反覆迴蕩,餘音裊裊。
其實她一開始僅僅提前等在大致的位置上,但秋璃用法寶窺出了厲血海逃跑的蹤跡,並通過預先設置的千里傳音的術法告知了司鏡柊。
而且為了儘快趕回萬鬼谷,厲血海根本是呈一條直接的逃跑,祭血影遁本身就很難在中途改變方向,於是只需稍稍進行計算,就不難判斷出他必定會路過的位置,埋伏好了就能守株待兔。
「雖然不知你們用的是卜卦術還是預言術,但就憑你這個躲躲藏藏的膽小鬼,根本攔不住本尊!」
厲血海怒喝一聲,血元暴漲,化作赤紅的潮水,一**衝擊著六棱冰鏡結界。
前一波血潮剛被反彈回來,後一波血潮就將它抵消掉,接著第三波的血潮就迎頭撞上了冰鏡,毫無喘息之機,攻勢連綿不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司鏡柊感受到了空前的壓力,僅僅是維持冰鏡的形態就格外的吃力,更別說偷空釋放劍氣,施展冰雪劍刃風暴。
她算是見識到了厲血海的非凡本領,根本不是尋常八重境修士能夠媲美的,難怪有資格挑戰海族王。
對付普通的八重境修士,司鏡柊有信心用六棱冰鏡結界將敵人困上一個時辰,但對上厲血海,她連一炷香的時間都很難堅持得住。
血潮填滿了結界中的所有空間,不給司鏡柊抽空偷襲的機會,連綿的攻勢令她只能疲於防守,而且潮水中似乎蘊含某種腐蝕詛咒的力量,並不單純是法力的衝擊,而這種附加的效果恰恰是六棱冰鏡結界最不擅長應付的。
六棱冰鏡結界最擅長對付的是直來直去的攻擊,拳勁、劍氣、五行術法、音波等等,這類擁有特定矢量方向的攻擊,就能輕易將方向反彈回去,還諸彼身,如此便能做到越階挑戰。
但面對毒蝕、詛咒等漸漸滲透,本身方向感不強的左道攻勢,雖然照樣能夠抵擋,但起到的作用便微乎其微。
不一會,晶瑩剔透的鏡面上就出現了一道道猙獰的裂痕,而且受到腐蝕的影響,鏡面就像被融化的冰塊一樣,流下了粘稠的流質液體,表面看去模糊一片。
「給我破!」
厲血海雙掌一開,環繞周身的血潮化作鋸齒圓輪,迴旋切割著,擴大後撞上冰鏡,鋸齒與鏡面劇烈摩擦,只見一道弧形裂痕迅速從雙方接觸的位置開始向外擴張,很快就遍布整個鏡面,血色圓輪再次猛地擴張,徹底粉碎六棱冰鏡結界。
藏匿在冰鏡中的司鏡柊受到余勁衝擊,嘔紅飛退。
「逮住你了,臭丫頭,竟敢擋我去路,簡直不知死活,我要將你擒下,讓淫獸把你姦污至死!」
厲血海充滿暴戾的大吼一聲,將連環被人算計,以及被人追殺逃亡的鬱結之氣發泄出來,伸出五指向前一撈,周遭血氣凝聚成一個巨大的手掌,向著司鏡柊抓去。
「你……做夢!北冥冰魄法——剎那芳華!」
司鏡柊咬緊牙關,再提真氣,手中寒江劍綻放冰冷的寒光,凝絕凜凜冰雪劍意,原本潰散的六棱冰鏡結界的碎片被引動,好似蝴蝶般飛撲過來,環繞在她的身旁紛舞不停。
寒江劍劍鋒斬落,人劍合一俯衝向下,冰晶化作風暴,激盪而去。
血色大手攔截冰晶風暴,宛如斷江礁石般阻在半路,使得冰晶風暴難以下落,但在片刻後,冰晶風暴突然膨脹,反向將血色大手包裹進去,利用寒氣將其凍住,化成一塊血色冰雕,跟著冰晶風暴緊隨而下,將厲血海也一併吞噬。
如鋼鐵鋸齒般鋒利的冰晶不停與血流罡氣摩擦,迸發出四散的星火,假若沒有護體罡氣,只怕瞬息間就會被瀰漫在天地間的冰晶撕裂成碎末。
厲血海雖然倚仗護體罡氣,無懼冰晶的攻勢,但風暴中蘊含的冰雪劍意,卻透過罡氣滲透入體,令他渾身僵硬,經脈中的真氣好似被凍住,運轉緩慢。
他連催幾次元功,想要強行突圍,但司鏡柊咬牙堅持,哪怕在一次次衝擊下令內傷加劇,也絕不退讓。
「惱人的蛾蟲,你真以為這種手段能困住我嗎?你越是惹怒我的情緒,事後的下場就越是悽慘!」
厲血海恨得咬牙切齒,他身上厲害的法寶大多已經使用,包括先前在同海族王的戰鬥中,也損壞不少法寶,而這些都至少是中品靈器的級別,哪怕以他作為真人弟子的身家,也有些吃不消這種無休止的消耗。
而且一些他自忖用不上的法寶,都留在本命法寶五毒化血鍾內,被那群野蠻鄙萎的鬼物們強行奪走,包括吸罡水蛭的魂器和施展七星告死咒的咒怨泥偶。
當然,就算這些法寶在他手上,也沒多大用處,對付眼前的小丫頭,吸罡水蛭根本無用武之地,七星告死咒更是小題大做。
忽然間,厲血海的神色一變,他感應到了一股由數人混雜在一起的龐大氣息,正從身後追來,而且速度極快,幾乎不亞於他的祭血影遁,其中就有最熟悉的叫秋璃的女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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