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一定在想,如何拖延時間對不對?」張狂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自傲的說道,「到目前為止,一切變化都在我預料之中,不得不說,你的實力進步之快,幾乎超出我的想像。真是可惜了,明明是個天賦不錯的人才,卻要隕落在此——扼殺天才的滋味,真是讓人身心愉悅啊!」
張狂大笑著,祭出了第四件法器,乃是一盞銅鈴。
銅鈴飛上半空,快速搖晃起來,尖銳的音波籠罩全場,帶著幾分擾人心緒的精神波動。
羅豐只覺銅鈴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層層疊疊,讓人辨不清聲源的位置,心海驟起無垠波瀾。
「中品法器,亂心鈴。對常人來說,其威脅在於發出的音波,能直接影響到神魂,使得識海中雜念叢生,但對你來說,最大的威脅反而是浮在表面的聲音,比如現在,你已無法確認我的位置了吧。」
張狂一邊挪步移動,一邊運功說話,他的聲音與銅鈴聲混雜在一起,時左時右,令人無法聽出位置。
這是他專門用來對付羅豐的法寶,在他看來,羅豐雙眼不能清楚視物,要確認周圍環境的裱花就得依賴敏銳的聽覺,從而聽聲辯位。
方才,羅豐躲避枯竭邪眼和陰癸劍的表現,更是讓張狂確信這一點。
為測試效果,他催動陰癸劍,飛斬而出。
只見羅豐依舊側身躲避,運掌發勁,但動作似乎比先前慢了一拍,沒能及時盪開陰癸劍,被劍光切下一條袖子。
張狂心下大定,於是運轉更多的真氣來催動亂心鈴,使得聲音更吵更鬧,就像是有一百多個洪鐘,在山谷里連續不斷的撞響,回音疊加,令人雙耳發麻,耳膜轟鳴不已。
圍觀者當中,一些修為不高的弟子,已經忍受不住餘波的侵擾,生出反胃嘔吐的感覺。
監管長老見狀,連忙加強擂台陣法的威力,禁制聲音的傳播。
張狂不斷催動陰癸劍,將羅豐逼得狼狽不堪,再也沒有之前,輕鬆躲開兩件法器雙面夾擊的愜意模樣,時不時被劍光切出一道傷口。
不一會,羅豐身上已是傷痕累累,鮮血將練功服都染紅了。
「哈哈哈,讓你狂!你怎麼不繼續裝腔作勢了呢?剛才你不是很狂妄嗎,將我的攻擊當做訓練,還限定在一個圈子裡躲來躲去,現在怎麼不繼續呢?」
張狂只覺全身舒暢不已,識海中的念頭個個發出歡快的聲音,心中一股快意不停的擴大,隱隱約約,他感受到自己的修為突破在即,只需在此擊殺羅豐,讓心靈痛快,就能立即突破到三重靈識境。
「真是好事成雙,因為有你的存在,我得到了四件法器,現在又能借你來突破境界,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張狂暗中催動枯竭邪眼,積蓄力量。
以他的修為,同時催動兩件中品法器已是相當吃力,想操作三件更是超出極限,但如果只是發出一次攻擊,那還是勉強能做到的,所以挑選時機就變得格外重要。
就在這時,羅豐在躲避飛劍的襲擊中,不小踩中了先前被枯竭氣擊中,幾近風化的地面,表面一層霎時粉碎成渣,令羅豐身形一晃,重心搖動。
「就是現在,請你好人做到底吧!」
張狂大喝一聲,催動枯竭邪眼射出強烈的灰色光線,同時以陰癸劍封鎖退路,如此,無論羅豐前進還是後退,都將遭受重傷。
然而,羅豐臉上沒有出現慌張,冷靜得就像是故意踩中凹陷的地面一樣,雙手往下一拍,浪濤勁力砸中地面,將粉碎的碎石沙礫震得飛飛揚揚,形成朦朧的白霧,徹底將自己籠罩住。
枯竭之氣穿透白霧,看起來似乎擊中了裡面的人影,但人影過於模糊,讓人不敢確定。
這時,陰癸劍****而入。
就見人影雙手一拍,正中劍身,一剛一柔,兩股對沖的內勁夾住陰癸劍。
張狂頓覺陰癸劍失去了控制,就像是沉在深海中,被重壓推擠,劍刃旁的氣流仿佛化成了沉重的水銀,死死纏住劍身,不讓逃脫。
他心頭一驚,知曉情況出現了變化,但尚不及反應,就見羅豐以電光火石的速度從沙霧中衝出,並準確的向著他所在位置衝過來。
張狂大驚失色:「不可能!為什麼你不受音波影響?」
「因為我辯物,依賴的不是聽音,而是聽勁!」
羅豐呼喝一聲,他剛才之所以動作遲鈍,是因為受了亂心鈴的精神攻擊影響,噪音對他而言,根本無意義。
一正一逆,蘊育不同勁力的雙掌蓋下,周遭空氣先是凝滯,隨後在勁力影響下,化作渦旋氣流,滾滾碾壓。
張狂身前再度浮現出無常鎖魂盾,將洶湧的渦旋勁力擋下。
「沒用的!只要有這面盾器保護,你永遠也傷不到我!不管你用什麼陰謀詭計,這場決鬥最後的勝利者一定是我!」
張狂像是被逼上絕路的逃犯,帶著癲狂的語氣吶喊著。
「那就將它毀掉吧,讓你見識一下,谷峰主獨創的破器秘術!」
羅豐故意高聲大喊,隨即催動早已等得不耐煩的萬屠元功,
萬屠誅邪真氣仿佛是聞到了食物香氣的惡狼,又像是掙脫了韁繩的駿馬,狂野奔馳。
咔嚓!
無常鎖魂盾上出現了一道裂縫,而且迅速擴大,轉瞬間,已經變成了巨大的蛛網。
被術法禁錮在盾牌上的萬千冤鬼,一個個掙脫束縛,飄散而出。
「給我——破!」
羅豐再催功,新力合併舊力,一鼓作氣,將無常鎖魂盾徹底破壞,使得躲藏在後面,一張充滿恐懼的臉暴露出來。
「不——不要殺我,我向你求……」
羅豐懶得聽他說話,欺身而入,雙掌迭出,勁力如雙龍出海。
這一回,不再是掌心周圍的氣流被吸引,而是身體周圍的氣流都被引動,拳勁籠罩張狂,不留躲避的空隙。
張狂全力運功雙臂格擋,並試圖催動枯竭邪眼偷襲,可又哪裡擋得住。
洶湧掌勁一波又一波的襲來,一浪高過一浪,仿佛無窮無盡。
在這等勁力衝擊下,張狂根本分不出精力來催動法寶。
在撐過三波掌勁後,終究還是衝散架勢,一道道洶湧的掌勁,直擊張狂胸口,打入五臟六腑。
兩條身影乍合即分,羅豐退了兩步後,穩穩立在原地,張狂則如拋飛的沙包一樣遠遠甩出,重重落在地上,癱軟成爛泥,他的內臟,已經被攪成一團。
主人斃命,失去了真氣補充,浮空的三件法器紛紛掉落在地上,羅豐袖子一揮,將法器全部收入懷中。
這是屬於他的戰利品,立了生死決,敗者的一切就歸勝者所有。
見分出了生死,監管長老正要宣布這場比賽的勝負,就聽羅豐道:「弟子尚有東西要收取。」
他從懷中拿出一張符籙,這是最低品階的符籙,召陰符。
是羅豐以器修法門突破陰陽境時,煉製的兩種符籙之一,使用後,可以召喚出方圓百米內的死者魂魄。
真氣催動符籙,啟發術法效果,擂台上出現了帶著迷茫神色的張狂的靈魂,以及那些從無常鎖魂盾中逃出來的冤魂。
「請你好人做到底吧,成為我的寵物的食量。」
羅豐重複張狂說過的話,打了個響指,一條八丈長的鬼蚺出現在他背後,哪怕大半的身體盤在地上,抬起來的蛇身仍有三人高。
在這三個月里,經過鬼師的特意栽培,原先鬼蟒又成長了一倍,從蟒蛇進化成蚺蛇,周身黑氣繚繞,兇惡猙獰,碩大的蛇頭,能一口吞下一頭水牛,蛇頭兩側,還有六片仿佛鰓蓋的鱗片。
羅豐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是今天的點心,雖然味道不那麼美味,去吧。」
鬼蚺張開血盆大口,鰓鱗怒張,喉嚨里發出嗤嗤的破風聲,對著張狂的靈魂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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