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宗自初代祖師創派後,並沒有一飛沖天,在當時只是一個介乎一流和二流之間的尋常修行門派,這種水準的門派在修行界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首發)
六道宗真正發揚光大,是在二代祖師九幽*執掌門派的時期,為日後晉級三教六宗的至高地位奠定了基礎,譬如宗內的三大鎮教經文中就有一部由她所創。
闖九幽、擒冥龍、創立冥府、奪生死薄、斗三大神僧、屠七大神將……她的諸般事跡至今還在修行界流傳,被編成許多膾炙人口的故事。
九幽*的名望在六道宗列代祖師里實屬第一,猶在創派祖師之上,加上她是女子之身,而且行事風格強硬,無論正邪門派都有她的崇拜者,至於六道宗的女弟子就更別提了,十個裡面有九個是將她視為學習效仿的榜樣。
故而即便素媚的情緒表現得格外興奮,羅豐也不覺得奇怪,作為極道強者的轉世,雖說不一定能重現昔日輝煌,至少突破天人界限的成功把握要比常人大上許多,所謂上輩子積累的福德——討論九幽*這樣的強者是好人還是壞人毫無意義。
「不過,九幽*最後是因為與人鬥法失敗而隕落,並非自行兵解投胎,故而照樣要入輪迴,受胎中之謎,素媚想要取回昔日的記憶,怕是困難。當然,真要全部回憶起來,以前的認知和領悟說不定會成為知見障,妨礙她重新證道,一切端看她的前世為她留下了多少遺產。」羅豐心中忖道。
素媚沒想到那麼多,只是道:「既然此間事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吧,話說這裡到底是哪,看起來不像是道家秘境?」
她低頭看去,只見下方是一片方圓數千里碧藍湖水,湖面靜謐無波,澄澈如洗,宛如一面平鏡,這裡飛鳥難渡,清氣環籠,更兼四周雲捲雲舒,如海翻騰,顯得宏深浩渺,氣象非凡。
再環顧四周,嵯峨怪山山勢孤起,聳入雲中,望之如同撐天玄柱,身側雲海涌動,有種伸手一摸便能觸及天幕的錯覺,景象蔚為壯觀,摩天雲靄。
儘管和道家六天秘境相同,皆是靈氣充沛,但細節處有不少的差別,比如道家秘境中有千數懸島漂游環拱,望去青空敞明,浮雲飄絮,浩氣凜冽,
羅豐道:「這裡是佛門夜摩天秘境,具體情況稍後再向你詳說。」
這時,牟修樓陀懷著歉意道:「有一則壞消息要告知三位,因為被吾請求之事拖累,六天秘境的入口已是關閉,諸位想要出去,怕是得等到四年後的重新開啟。」
岳鼎思索道:「以大師現今的修為,難道不能開闢時空,將我等送回亂州?」
牟修樓陀搖頭:「亂州有失道之氣籠罩,擾亂時空道標,非極道強者不能為,除非吾所證的是空間類的大道,或者臻至天人五重界王境,才有把握開闢時空隧道。」
沉默了一會,她又道:「事實上即便能成,吾亦不願去做,玉洲大世界將入末世,災劫重重,凡與之有所關聯的皆會受到牽連,吾有意閉鎖夜摩天世界三千年,期間不再與外界接觸,只求能苟安一方。而且若是強行打破時空屏障,很可能會引來上回戕害夜摩天的那位極道強者的注意,此事是萬萬須避免的,一切出自私心,還望三位體諒。」
岳鼎爽快道:「岳某倒是無所謂,適才的戰鬥中僥倖領悟了一份大道真意,正需時日細細回味一番,待徹底吸收這番領悟,便該準備衝擊天人界限,這卻又是漫長的水磨工夫,夜摩天中靈氣充沛,又有佛門意境,實是修煉的不二場所,哪怕作為突破天人的場所,也是極佳,無可挑剔。」
牟修樓陀感謝道:「佛友若要在此突破天人,吾願代為護持。」
羅豐道:「我也是相同,此番收穫頗豐,臨陣突破境界不說,修為亦是激增,正需時日慢慢打熬,將往日所學的功法整理一番,何況還有許多新的功法正待修習,算起來四年時間只怕還是不夠。」
他手中除了一卷《賢劫千佛經》外,還有鬼師偷偷從惡藏僧屍體上摸來的《根本造獄毗曇經》,此法假象的依憑是八熱地獄,以炎術為基礎,配合諸般惡劫,不僅能利用《朱雀浴火妙法》的根底,與《賢劫千佛經》也能搭上聯繫,恰好能填補他在術法上的空缺。
此外,預定的計劃中,煉化輪迴轉業塔這件寶器,同樣不是件輕鬆的事情,倒是因果斷滅石和三昧無定輪可以省卻不少精力,另外還有補全《周天末法五劫》等,日程表排得滿滿,區區四年,不在話下。
羅豐說完後,眾人目光轉向素媚。
「你們瞧奴家做什麼,奴家也沒說不可以啊,四年光陰而已,又不是人人都像羅師弟那樣的怪物,四年時間就能從無到有,成為肉身境頂級的強者,對壽元悠長的修士而言,區區四年不過是閉個關的工夫而已,一閉眼一睜眼就過去了。」
這話雖然誇張,但也不是毫無根由,修士也分許多類型,有一類修士就和羅豐這種鬥法本領強悍,四處歷險奇遇,於爭鬥中增長道行的風格相反,他們年年歲歲避世於洞天福地中,遠離紅塵紛擾,不修爭鬥的術法和武學,只一心磨礪道行,積累修為。
這種修行方法雖然進步緩慢,但勝在安穩,無驚無險,又不虞與人起紛爭,在太平盛世沒有隕落的危險,證道虛空或許困難,但搏一個長生不老卻非是遙不可及。
六道宗內這種避世風格的修士比較少,在正道門派內比例就會提升許多,對他們而言,尋常的修煉都是以年為單位,正經些的閉關修煉都是以十年為單位,故而四年光陰在他們眼裡不過是白駒過隙。
而且,素媚也的確需要大量的時間來消化收穫,驟升的神魂修為需要重新適應,哪怕回到六道宗,照樣得找個隱秘的靈地閉關修煉。
另外和羅豐猜測的轉世重修不同,她在覺悟身世的時候,已經和九幽*沉眠的本體意識聯繫上了,隨時隨地都能得到一位極道強者的指點,哪怕大多時候都是零碎的隻言片語,也是彌足珍貴。
作為六道宗的奠基人,九幽*掌握的秘法禁術、越階仙術數不勝數,而諸如生死大道、輪迴秘術等都是見不得人的,與其到六道宗內想盡辦法避人耳目的修煉,倒不如留在夜摩天更安全。
三人一合計,皆是認為留在夜摩天更為有利,牟修樓陀作為東道主,自是表示歡迎,並親自為三人尋找安身之所。
在替岳鼎和素媚安置好棲身之所後,羅豐忽而道:「我有一事想麻煩大師。」
牟修樓陀似是早有預料,道:「但說無妨。」
「我想調查自己的身世,卻不知從何下手,還請大師幫忙占算因果,指點迷津。」
牟修樓陀一口應下,當場便著手掐算,以她恢復了的境界和修為,完全不需要因果斷滅石和三昧無定輪的輔助。
然而,事情發展卻出乎她的意料,本以為是舉手之勞的事情,誰料那片因果竟是被人以神通遮掩,模模糊糊,瞧不清楚。
出手遮掩之人的修為並不比她強,但這種事情本就破壞比建造更容易,只要提前以手段擾亂因果,便是極道強者也很難將真相還原。
片刻後,牟修樓陀嘆氣道:「抱歉,力有未逮,不能如願,只瞧見一條線索,名為『太上教』,當與道友身世相關,將來道友離開夜摩天后,不妨從此處著手。」
「太上教……」
羅豐將這三字咀嚼了幾遍,只覺得滿頭霧水,太上教和靈瞳族是怎麼搭上關係的?那個名叫「羅豐都」的血緣關聯者究竟是誰?自己的身世好似越來越撲朔迷離了,就像有人特意在掩蓋一樣,莫非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
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太上教真要下決心讓某件事不為別人所知,出手殺死或者囚禁所有知情者便是,哪會輕易留下活口,以他們的能耐,在玉洲幾乎沒有壓不下的事情。
「手頭上的情報太少,暫時推斷不出什麼,目前唯一能達成的猜測,是太上教既不願讓此事流傳出去,又對此不甚在意,屬於不泄露最好,泄露出去也無所謂的範疇,如同黑道的潛規則。
眼下唯一能直接得到答案的線索,應該就是老爺子留給我的那封信,想來值得他有意隱瞞的就是此事,總不可能在上面留些家長里短的瑣事內容?
不對,依照慕長生的說法,靈瞳族受到神通大能的詛咒,幾乎無人能晉級天人,而老爺子當初和我約定,五十年內晉級天人才能打開信,這豈非意味著,他不欲讓我知道真相?可他給我留下此信又是為什麼?還是說他並不清楚靈瞳族受詛咒的事情?」
羅豐越是思考,就發現謎團越多,一圈圈繞起來,辨不清首尾。
原本他對自己的身世不感興趣,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現在發現竟是內有玄機,反倒生出要將此事探究清楚的好奇心。
牟修樓陀對未能幫上忙而心懷歉意,略一思索,卻是想到一個主意,道:「此事是旁觀者迷,當局者清,若要查清身世,不妨利用好每一條線索,就算有人要掩藏真相,也不可能將所有線索都遮蓋住,只要找到其中一個切入口,便能通過抽繭剝絲,追溯源頭。唔,道友有興趣的話,不妨學一些因果占算的法門,吾在此道上略有心得,願與道友分享。」
說是分享,其實就是傳授了,須知牟修樓陀證的是未來大道,在預言術上的造詣,同階內唯有因果大道等寥寥數種可以相提並論。
反正羅豐並沒有精修此道的打算,嚼不爛就嚼不爛,技多不壓身嘛,他還沒資格追求去蕪存菁,倒是廣納諸法,集百家之長才是他該做的事。
「如此,便在此謝過大師了。」
百度快速搜索:本名+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4s 3.604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