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挈不疑有他,問道:「不知吾族有何處能幫到真人?」
素媚笑吟吟道:「我夫婦二人結伴雲遊天下,欲尋覓上古仙人的足跡,從中求得仙緣,以證自身大道,數日前,我路經此地,發現城池之下蘊藏一股前所未有的兇惡暴戾之氣,便以後天神卦占算,發現此城下方鎮壓著一頭上古凶獸,不知被哪位大能以無上神通封印在地下龍脈之中。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她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對方的表情,因為在短暫的相處中,她發現這裡的人似乎並不擅長遮掩自身的心思,有什麼情緒都會直接表露在臉上,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的少之又少,絕大多數都很直率。
果然,喜挈聽聞後頗為震驚,連心跳聲都加快了不少,這令素媚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位有施部落的首領,肯定在先人留下來的文獻中見過相關的記載。
羅豐瞥了素媚一眼,沒有特意糾正夫婦的稱呼,畢竟這時候他說不是,拆同伴的台,未免太過奇怪。
「本來的話,以那位大能留下來的封印,是絕不可能輕易泄露出凶獸的氣息,但近些年來天數異變,致使人道出現革鼎之相,整個天下都處在劇烈的運勢變化中,載沉載浮,變相無常,甚至有可能影響到了封印,這便給了凶獸脫殼而出的機會。若我所料不差,今年城中必然出現了過不少異相,長此以往,說不定真會給這頭凶獸找到掙脫封印的機會,屆時將帶來難以想像的災劫。」
素媚的這番話全是真話,只是真話歸真話,但跟她本人的目的毫無關係,單純是一種對現狀的描述,至於對方是否誤解,那就不是她的錯了。
她的假話部分全是用猜測的語氣,猜測的內容自然不能當做,至於其他,地下龍脈中的確封印著凶獸,而她也的確用後天神卦占算確認過,要麼是三教六宗的極道強者所為,要麼地皇陵建造時所為,不管哪一種,施術者都是神通大能無誤。
在進入太虛幻境時,那段關於背景的介紹,無疑證明了幻境中的世界正處在改朝換代的階段,會有運勢動盪是理所當然的。
「說起來,半年前東城口曾經鑽出一條雙頭白蛇,不少好事者編了童謠,稱是天下雙分之兆;九個月前,炎夏飛霜,冰封田地,百年未有,有道人稱是朝廷中良臣蒙怨之顧;去年春節,曾有形似年獸的妖怪前來城中騷亂,後被炮聲嚇走……」
一經提醒,喜挈自己就說出一堆異象,而且越想越多,說著說著連他自己都給嚇住了,覺得這幾年真的是異象頻頻,果然是封印鬆動,妖氣外泄的徵兆!
其實,他只是自己在嚇自己,很多事情本就是捕風捉影,經不起推敲的傳謠,平日裡聽聞了,根本沒有當真,付諸一笑,而現在受了素媚的言語誘導,卻是全部回想起來,並信以為真,就算不是現在,換到十年前,他也會覺得怪事極多。
誠然,王朝更替,人道變革,冒出些牛鬼蛇神的怪事也是很正常的,很難說究竟是妖氣外泄引發的異狀,還是天下運勢變化之故。
喜挈嚇得冷汗淋淋,忽而想起眼前就有兩位高深莫測的有道之士,忙請求道:「先人遺留古籍中,確有記載,稱地皇神農為保人世太平,平天災,除妖禍,在嘗百草編撰醫經的同時,轉戰天下,擒拿九頭大妖,他念上蒼有好生之德,沒有將九妖就地正法,而是以神通封印。
夏朝建立之前,妖帝降世,破開地皇封印,救出九頭大妖,並掀起滅世洪災,欲覆滅人世,顛倒人妖氣數,隨後禹皇聯合各方神通大能,付出無數犧牲,終於擊敗妖帝,裂其軀體,放逐域外,並鎮壓九妖,為防止破封之事再現,禹皇取天外星砂,融合后土神泥,鑄就九方大鼎,作為鎮妖之寶。
有施一族,最初便是為看守其中一鼎而建立的,一直繁衍至今。」
羅豐和素媚對視一眼,皆看出彼此心頭的震驚,雖然這位老人講的是太虛幻境中的歷史,但是和玉洲記載的歷史有許多不謀而合的地方,比如禹皇疏洪水,鑄九鼎,鎮九洲都是確有記載的,只是沒有妖帝和九大妖的身影。
以前讀到這一段的時候,羅豐總有許多疑惑,憑禹皇的神通,就算沒有後來匯聚無量功德證道虛空,可出道聞名之時,就已經是極道強者的修為,對付區區洪水應該是手到擒來才是,哪怕這洪水大到能吞沒九洲大陸,對他來說也只是多花些時間而已,絕沒有難到無從下手,耗費數十年精力,甚至讓他在不斷磨鍊中逼近天人九重巔峰的地步。
如果真有所謂的妖帝和九大妖,那便解釋得通了。
太古之末,上古之初,雖然妖族衰亡之勢已現,人族興盛之相應運而起,可當時人族的強者並不多,甚至最強的那幾位都成了人族的領袖,假如妖帝有虛空境的修為,九大妖又逼近極道強者,的確是需要集合全天下的人族強者才能戰勝。
但羅豐也不確定,這究竟是歷史真相,還是三教六宗的極道強者們為了完善太虛幻境,隨手編出來的。
假如鬥法的地點不是地皇陵,他肯定相信後者,但地皇神農統領人族的年代可是在禹皇之前,親眼見證過這段歷史,加上太虛幻境以地皇陵為媒介,就能將這段歷史再現出來。
這種虛實摻雜的感覺,令羅豐也有些捉摸不透,這段「歷史」是三教六宗的極道強者們有意要透露給他們的,還是地皇陵自行衍生,連極道強者們都不知情。
須知禹皇治水的年代距離現在十分久遠,那個時候道教才起了根苗,佛教和魔教連影子都沒有,更別說還在此之後的儒教,縱然是通天古書,對此也全然不知情。
好在,他現在要做的並不是揭開歷史真相,而是奪得龍脈地氣,所以要對付的不可能真是傳說中的九大妖,否則這場爭鬥就成了笑話,一個大妖出來,就能橫掃所有弟子。
素媚也想到了這點,按下心中震驚,傳音道:「玉洲不過是九洲之一,就算他說的都是真相,玉洲大陸上也頂多只有一個神禹鼎,不可能聚齊九鼎。」
羅豐琢磨道:「話說回來,玉洲的神禹鼎至今都無人發現,說不定真的就在地皇陵中……如果地皇傳承中包含神禹鼎,按照我的猜測,很可能只要將太虛幻境中的九鼎全部集齊,就能得到真正的神禹鼎,又或者,神禹鼎是假,但它卻是開啟地皇傳承的關鍵鑰匙。」
素媚一愣:「你這麼說倒也極有可能,那我們要不要……」
「地皇傳承不是這一趟的目標,還是集中精力在取得龍脈地氣上,須知什麼都想得到,到頭來很可能什麼都得不到,假如遇上志在地皇傳承的弟子,倒是可以藉此做筆交易。」
羅豐很快做出了決斷,拒絕了地皇傳承的誘惑,轉而問喜挈:「如此說來,禹皇所鑄之鼎,一直由有施氏在看顧,不知可否讓我二人見上一見,方便確定狀況?」
喜挈聞言,先是稍顯猶豫,隨後釋然:「倒是老夫多慮了,假如兩人有心搶奪寶物,直接付諸武力便是,何必多此一舉,卻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兩位真人,且隨我來。」
這位老人也是個說干就乾的人,找過一名頭領囑咐了幾句,轉交了主持酒宴的任務,就帶著羅豐和素媚離開,向督府後院的祭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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