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熊愣愣的低頭看向胸口的血洞,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為什麼之前還和聲悅色的周處一,突然要出手害他。
強烈的痛楚湧上來,淹沒他的理智,激起兇悍的本性,雙眼怒睜通紅,不顧傷勢,搗出飽含怒氣的一拳。
周處一沒想到對方這種時候,居然還有氣力反擊,倉促下運起四分真氣,橫臂格擋。
可他一介術修,如何能與武修比拼力氣,當下被擊得嘔紅飛出。
方星熊還想追擊,奈何胸口的傷勢迸發,鮮血飛濺,捲走了他全身的力氣,眼前一黑,仰面躺了下去。
「星熊!」
方月儀一見此景,憤怒和擔憂的情緒同時出現,心神動盪。
好在她也是理智之人,心知此刻不是關心他人的時候,強忍住去觀察弟弟傷勢的衝動,轉而激發赤蠶蠱的潛能,將身體修為提升至五重境,同時祭出一面護心鏡。
哐當一聲,賈德義用來偷襲的劍丸擊中護心鏡,被反彈回去。
「可惜!」
賈德義暗嘆一聲,手上動作不停,拋出一團銀絲網,念動咒訣,銀絲網見風就長,化作天羅地網,朝著方月儀當頭蓋去。
方月儀對著天空拍出一道隔空掌勁,出招時帶有音爆之聲,足以將鋼甲拍碎。
然而,銀絲網只是微微一漲,就像是被無形大手在左右一拉,便化解了沉雄的掌勁,繼續壓下。
方月儀見狀,知曉無論是拳掌勁力,還是刀罡劍氣,都不容易破壞這件網形法寶,氣息一沉,已有決斷。
方月儀的雙眼突然變得空明,不著風月痕跡,仿佛失去了人的感情,她的雙手虛捧,幽冥真氣凝聚成一輪皎潔的銀月,往上一托。
「寒月訣,冰壺秋月!」
升起的銀月撐住銀絲網,白色的絕靈寒氣散逸開,迅速將這件法寶凍結成冰。
賈德義愕然發現,自己與這件網形法寶失去了聯繫。
「竟然是對器類術法!可惜,今天你註定難逃生天。炎凰訣,火鳳來儀!」
賈德義的劍丸燃燒,化作一隻丈許大的火鳳凰,帶著灼熱的火焰,迎面撲去。
方月儀想再度運使寒月訣的術法,但這門玄級法訣本就超出她的實際修為,強行運用,牽動了先前鷙鳥在她身上留下的傷勢,氣息一亂,難以成招。
不得已,她只能再度祭出琉璃護心鏡。
劍丸撞在鏡面上,同樣的法寶,二度交手,卻是不同的結果。
這一回劍丸得到了法力相助,威能遠勝之前。
火鳳凰在撞擊中潰散,化作紛亂的火花四濺開,而琉璃護心鏡上的光芒也隨之黯淡。
但攻勢尚未結束,隱藏在火鳳凰中的劍氣後續而來,直刺鏡面。
咔!咔!
矛與盾的較量中,劍丸在琉璃護心鏡上刺出了裂痕,並一點一滴向內鑽進,擴大裂痕的紋路。
直到裂痕化作蜘蛛網,遍布整個鏡面,才哐啷一聲,使得琉璃護心鏡徹底破碎。
隱匿在後方的方月儀奮起餘勇,一掌將同樣耗盡力量的劍丸震飛出去,並借著反震之力快速後退。
雖然損壞了一件法寶,但她臉上並沒有心痛,而是一種冷靜到極致的決絕。
然而,賈德義嘿嘿一笑:「你中計了!劍丸的攻擊不過是幌子,真正的用意,是用鳳凰炎能融化你的寒凍冰氣。」
話音剛落,就見先前的銀絲網再度落下,原本凍結的冰層已然融化成冰水。
陷入絕境的方月儀仍未放棄抵擋,正欲強撐傷軀,再度施術,但意志的力量並未能讓*超越物質的限制,小腹的傷口裂開,再度影響了她的施術,使得絕招無疾而終。
銀絲網終於將方月儀罩住,禁錮的靈能將她體內的真氣鎖住,網線緊縮,封住她的四肢行動。
「大功告成,呵呵,雖然出現不少波折,廢了許多心力,但終歸是值得的。」
賈德義得意的大笑起來。
「你在做什麼!」
蘇白鷺厲聲質問,她因為被排斥在外,成了一名旁觀者,反應上比其他人慢了一拍。
加上幾番變化兔起鶻落,眨眼衝突就已結束,因此當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恰好塵埃落定。
賈德義並不生氣,笑眯眯道:「做什麼,那還用問嗎?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擔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這些縱橫派的功法玉石都是難得的珍寶,豈有分與他人的道理?」
蘇白鷺氣得顫抖起來:「你說什麼?竟然只是為了這個理由,你就要忘恩負義,反手暗算當初幫了我們的恩人!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把我也一併殺掉?周處一,你也是同樣的想法嗎?」
周處一的臉皮顯然沒有賈德義厚,羞慚的撇開目光,不敢與蘇白鷺對視,嘴上匆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蘇師姐。雖然玉石中的文字內容可以通過交換記住,但以我們的修為,根本無法理解其中的意義,真正的有用的,是裡面不停演練的修煉圖。
可這些圖案我們不可能全部記住,想要修煉,只有依賴玉石。
我們三人系出同門,在門派里可以相互交換,但他們是六道宗的弟子,一旦玉石落在他們手裡,就不可能拿過來。」
蘇白鷺目光如劍:「拿不過來又如何,這本來就是他們靠本身實力取來的,是應享之物,我們怎麼能****,使這下三濫的手段?」
賈德義不陰不陽道:「誒,師姐你說差了。他們是邪道,我們是正道,所謂正邪不兩立,我們殺他們,乃是天經地義。
為了匡扶正義,替天行道,使些下流手段也是在所難免的,行大事者不拘小節嘛!
何況,師姐你不也說了,正因為他們的袖手旁觀,才害死了大師兄,我跟羅兄這麼做,也是為了替大師兄報仇。」
「狡言!詭辯!」蘇白鷺看向賈德義的目光,滿是鄙夷,「就算是為大師兄報仇,我們也應該用堂堂正正的手段,先報答救命之恩,再下戰書,一決生死。你們用這種卑鄙下無恥的手段,只是平白辱了大師兄!」
周處一猶豫不決,幾番欲言又止。
賈德義收斂笑容,冷哼一聲,懶得理會蘇白鷺的指責,俯身從方月儀身上搜出玉石。
「把東西放過去!」
蘇白鷺怒喝一聲,祭出劍丸,戰意凜然,威脅道:「你們的行為,與邪魔無異!我絕不允許你們行小人之徑,敗壞宗門名聲!把東西放回去,再替她們治療,否則,別怪我不念同門之情!」
「夠了!」
賈德義終於忍耐不住,反目瞪道:「一副大義凜然的嘴臉,真叫人作嘔!
敗壞宗門名聲?羽化宗的名聲需要我來敗壞嗎,裡面有的是道貌岸然之輩,多的是男盜女娼之行!」
蘇白鷺劍眉揚動,操控劍丸燃起火焰,用冰冷的語氣道:「污衊師門,觸犯七大門規,看來你是有心要背叛宗門,無藥可救。」
賈德義有些瘋狂的冷笑起來:「污衊?呵呵,就拿我們的處境來說吧,你以為翔雲真人放我們入遺蹟,真的是為了磨礪我們,讓我們來鏟惡除邪?
錯了,他根本就是拿我們當探路的棄子,用來破解遺蹟的禁制,好方便他進來搜刮古人遺留下來的寶物。
在翔雲真人眼中,我們就是可有可無的犧牲品,就是一件有利用價值的工具,一旦價值被壓榨完,就會扔到一旁,不再理會。」
蘇白鷺略顯遲疑:「說這些話,你有證據嗎?否則就是污衊師門長輩。」
「哈哈哈……」賈德義大笑起來,「這種事需要證據嗎?有腦子的人都能想明白吧,不然,看看這些六道宗弟子的情況就知道了,他們的處境分明與我們相同。由此推論,翔雲真人說不定跟六道宗的某位前輩有過交易,暗行勾結。」
蘇白鷺沉默了,面上浮現痛苦糾結的神色,就像是內心在進行激烈的鬥爭。
賈德義見狀,以為言語得逞,動搖對方的信念,面露得意。
然而,片刻後,蘇白鷺抬起頭,目光灼灼,以堅定的語氣道:「就算如此,我們也該稟報師門,以無可抵賴的證據,對翔雲真人進行處罰,明正典刑。
你認為翔雲真人是小人,就該引以為鑑,牴觸他,不恥他,而不是效仿他,自甘墮落,攀比誰的品格更下作。」
賈德義愕然,惱羞成怒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翔雲真人是否小人與我無關,我只知道,我今日會遭受劫難,全是因為自己沒投個好胎。
倘若我有過人的天賦,傑出的資質,或者是某個宗門長老的血脈,他又怎麼敢把我當做棄子?
所以,我要變強,不斷的變強,不擇手段的變強,只要成為強者,就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不受他人擺弄!
今天,誰敢阻止我取寶,誰就是我的生死仇敵!」
賈德義祭出劍丸,面露兇惡的歹意,毫不掩飾釋放殺氣。
蘇白鷺絲毫沒有退縮,爭鋒相對的鼓盪起真氣。
「今天,誰要是敢行不義之舉,誰就是我的生死仇敵!」
周處一眼見兩位同伴就要自相殘殺,心中焦急,偏偏插不上話。
他的心志相比兩人,差得太遠,立場並不堅定,否則也不會被賈德義說服,聯合下黑手。
可眼睜睜看著同門相殘,又非他的所願,周處一握緊拳頭,就要強行插入其中,當個和事老。
這時,他腳下的地面出現微弱的起伏,一道人影遁土而出,蘊含正逆兩股氣勁的雙掌直擊周處一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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