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靈璇真人離開後,紂絕陰天宮中只留下羅豐和素媚兩人。
四下無人,素媚再也壓不住內心的衝動,翩然投入羅豐懷中,雙臂攔過,緊緊抱著,仿佛要把自己嵌入其中。
羅豐微微一愣,心中升起莫名的悸動,但空白的經歷卻讓他不知該如何應對,沒有前例可以借鑑,比與人鬥法更叫他無措,只能像個柱子似的站著。
當然,他好歹還是知道,這時候不能將人推開。
「就一會,我知道你的心從來不在兒女私情上,但是就讓我待一會……」素媚哽咽著,「我真害怕,如果你不來救我,我的下場會是怎樣……他們一定會強迫我變成另外一個人,我知道的,沒人會在意我的態度,也沒人會把我的想法放在心上,比起九幽祖師,我差得太遠,在他們的眼裡,我只是一件用來喚醒九幽祖師的工具。
在前往冥界之前,我以為自己是個不怕死的人,將喚醒九幽祖師視為自己的天命,為此可以付出所有。但是親身經歷過我才明白,原來自己還有那麼多放不下的事情,還有值得留戀的人。
我害怕那種永恆沉眠的感覺,就好像漂浮在漆黑的深海中,自己再也不能控制自己,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也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就這麼永遠的飄蕩著,瞧不見盡頭,瞧不見希望,那是一種永無止境的折磨……
只有想到你的時候,我才能鼓起一些勇氣,想著你一定會來救我,我就覺得安全,哪怕所有人都在欺負我,哪怕所有人都要逼我去死,我也敢站出來說不。無能者的發言是不會有人在意的,而你就是我依靠,你的存在,讓我的言語有了力量……」
素媚滔滔不絕地說著,仿佛要將之前承受的壓力全部發泄出來。
無論是擁有多麼堅強意志的人,當許多可以掌控你命運的強者齊齊逼迫你去犧牲,無聲的喊著去死去死,她心中積累的恐懼不言而喻,沒有當場崩潰已是罕見。
羅豐明白這一點,因此沒有催促,只默默的聽著,雙手環過嬌嫩的身軀,順著黑珍珠般的長髮往下撫摸,就像是安慰孩子一般。
若自身不涉入其中,單純將此當做需要開解的心結,他卻是能做得遊刃有餘。
不知過了多久,素媚將積壓的情緒發泄完,然後才抬起頭,嬌臉微紅,咬著下唇道:「讓你瞧見我失態的樣子了……」
她忽而想到了什麼,一隻手如水蛇般滑上羅豐的胸口,在那用手指劃著圈道:「奴家還從未在其他人的面前哭過,唉,帶著淚跡的模樣一定難看死了。不過,就算是最難看的一面,奴家也希望郎君是第一個看見的人——奴家所有的第一次,都希望能讓郎君奪走。」
見她還有心情挑逗,羅豐便知已是恢復正常,於是就要拉開彼此的距離,誰料素媚依舊緊緊箍著不放。
「再一會,最後一會,讓我聽一下你的心跳。」
素媚側臉,緊緊貼著羅豐的胸膛,露出一種安心的表情,就像是入睡的嬰兒一樣。
片刻後,她才鬆開手,微微退後半步,對視羅豐的雙眼,仿佛要沉入其中,深情款款道:「我知道,你志不在此,心向大道,兒女私情於你如負累……但沒有關係,女人的矜持,就看她如何支持所愛的男人。
你若情系狀元文華,我便為你紅袖添香,你若志在沙場征戰,我便為你披盔戴甲,你若有意遊戲人間,我便做你的紅顏禍水,你若一心證道修仙,我便為你斬卻煩惱——如果有一天我成了阻你證道的心魔,我便將自己也斬去。」
凝視的兩對眼眸,越來越近,感情隨著距離縮短而越來越濃,最終化為蜻蜓點水似的一觸,濕潤的觸感如電酥麻。
再抬頭,伊人痴情依舊。
「現在的我太過無力,無法幫上你,請再等我一段時間,我馬上就會追上你,永遠永遠地跟在你的背後。」
言畢,所有的感情都已深埋在心底,素媚明白,唯有如此才能讓他沒有牽掛的向前走。
非是只求付出,不求回報。
而是獲得了回報,才心甘情願的付出。
素媚嫣然一笑,毅然轉身,催使遁法離開,證道之心,前所未有的堅定,但非是為自己,而是為他人證道。
「是個好姑娘啊,可別辜負了人家的一番心意。」通天古書無比感慨著。
不過,他的正經也就只能持續一刻,隨即就道:「說起來你不是曾經從極樂僧手裡奪了一本《極樂禪功》嗎?歡喜禪雖是旁門,但也是能證大道的嘛,而且和陰陽大道也有幾分干係在,你完全可以修煉,如此既能一償美人心意,又不誤大道修行,簡直是兩全其美,嘿嘿嘿,何樂不為啊!」
****的嘿笑聲將好好的氣氛餘韻給破壞了,羅豐雖不沉溺其中,卻也有焚琴煮鶴之感,懶得理會這傢伙,催術化光離開,目標卻是月湖小榭。
「喂喂喂,難得本大爺有了出場機會,別這麼不給面子,好歹讓我多說幾句話。現在你已晉級天人,加上有域外天魔入侵,可見天命已至,正是本大爺大開殺戒,重振聲威的時候,否則時間一久,讓別人誤會本大爺只會說葷段子演丑角,豈非破壞我英明神武的形象。」
「……」
「哎,別不回答呀,那種『你的形象早已是無下限無節操無作用只會插科打諢兼捧哏』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啊?告訴你,本大爺體內正有一股深沉雄厚的混沌力量在涌動著,那意味著不可思議的能力,即將揭開全新的篇章,命運的車輪正向前滾動,這股感覺日益強烈,啊啊啊——我的麒麟臂就要發作了!」
羅豐拿出戮陰劍,催發終天殺戮之氣道:「閉嘴。」
「噢。」通天古書立即老實下來,雖然依舊耐不住開口,但問的問題正經了許多,「你往這個方向,是要找那位跟你斷絕師徒關係的便宜師傅嗎?如果是為了先前的事情而登門感謝,我覺得大可不必了,她可不像是會在意這種事情的人,倒不如說,你若為這麼一件小事而鄭重其事的感謝,她反而會覺得惱火。」
羅豐道:「我明白,所以我不是為了感謝才找她,而是要轉述昔日血淵前輩曾告訴我的話,包括天庭的尊天神皇被域外天魔奪舍一事,在太虛幻境中發生的事情以及我的猜測。現在的我已經有資格取信於人,只是尚沒有能力插手這件事,但地皇陵發生的意外證明對方開始採取行動了,我不能再一味沉默地等下去,所以將事情告知有能力插手的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通天古書提醒道:「若是說起這件事的話,就不可避免要談及血淵老頭跟你的關係,有奇遇卻沒有得到好處,誰也不會相信,而你師傅的本領再強,也不可能獨自處理此事,肯定要將事情上報給宗門。」
「所以我才一直拖到現在,晉級天人後,就有了保障自身*的權利,宗門也不會強行從你手中逼問功法,縱使有覬覦者,而我也有自保的能力,當然,我並不打算隱瞞全部。
《萬屠誅邪錄》十分棘手,宗門知道了也未必能保住我,一旦消息漏出,必然引來太上教的追殺,但《萬血歸淵經》卻是無主之物,歸墟教並不知道血淵前輩創了新功法,哪怕消息泄露,可說到底《萬血歸淵經》是前輩所創,他想給誰就給誰,歸墟教也無權處置,這事上我占了理,也足以搪塞宗門的詢問,甚至比較起來,《萬血歸淵經》更能取信於人——歸墟教的極道強者搶了太上教的鎮教寶典並轉手給了六道宗的弟子,實在太匪夷所思,也將事情弄得過於繁瑣,便是宗門也不願聽見這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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