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來的恰是司空玄,他似乎早算到羅豐會到這裡,一副等待已久的模樣,而在他的身旁,站著一副不耐煩的表情的玄影——
對於他強拉關係的稱呼,羅豐自動給忽略了,微微頷首後道:「聽你話中之意,看來瀛仙宗正要採取某項行動,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司空玄一手執紙扇,敲著另外一隻手的掌心,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不過暫時還不著急,距離總攻發動尚有一個半時辰,就請妹夫你隨我一起到本宗的地盤歇歇腳,我也順帶介紹下本界的戰況。」
同為智者,司空玄無比清楚彼此的心思,知道這個時候相互分享情報才是第一要務,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麼比情報更有價值。
兩人一路同行,羅豐將自己和司鏡等人前往天外天世界的事情提了一下,再簡略說了自己回歸玉洲後,降臨到羽化界這半個月來所發生的事情。
「羽化宗修士大多有些傲氣,而且脖子太硬,很難讓他們向別人低頭,否則的話,他們只要開口向六道宗求援,就不會淪落到現在的處境。」
司空玄頗為感慨,無論是比強者數量,還是比整體實力,羽化宗都要比瀛仙宗強出太多,但他們缺少一個軍師型的角色,又傲氣地不願向兩邊求援,結果鬧得現在的處境比瀛仙宗都要惡劣。
假如他們願意低頭,只要開口求援,瀛仙宗這邊或許因為自身戰力捉襟見肘,無法給予幫忙,但六道宗決不會坐視不理,至少以端木正的性格,是不會在意兩宗的恩怨,只要能對大局有利,必然會挺身而出,而有了端木竹幫忙出謀劃策,填補了最大的短板,以羽化宗的底蘊,至少自保無慮。
如果隔壁換一個門派,不是六道宗,而是禪渡宗或者太上教,羽化宗倒是有可能會開口求援,在三教六宗里,羽化宗同六道宗的關係最是惡劣,儘管在這一代似乎並不凸顯,可在數千年的歷史中,雙方早已積累了數不清的恩怨,各自都有命債在對方手裡,哪怕談不上不死不休,卻也是冤家對頭,絕不願意讓對方小瞧了。
於是乎,羽化宗為了自家的顏面,寧願被魔族打落牙齒往肚子吞也不願開口,而六道宗哪怕有心相助,卻也不會拿熱臉去貼冷屁股,對方要殺身成仁,寧死不屈,你非要舔著臉上面,求對方讓自己幫忙,未免也太輕賤自己了。
現在的羽化宗願意接受羅豐的幫忙,一是羅豐突然現身羽化界,並非從六道界穿越過來,而且剛碰面就救了羽化宗一回,已成既定事實;二是那批最為頑固,叫囂著寧死不向六道宗低頭的傢伙們都差不多死光了,剩下的人在危難的困境面前,認清了現實,更願意保住宗門血脈;三是羅豐從不挾恩圖報,並沒有因為自己能幫助對方就顯示出洋洋得意的表情,反而以一種交易的姿態,從秋萍真人身上得到了《聖裁劍訣》,讓羽化宗覺得自己並不欠他多少。
羅豐不要虛名,也不在乎羽化宗的服軟,因此主動退讓一步,讓雙方都有個台階下,將一件原本非常棘手的難題輕鬆化解開。
「瀛仙宗的情況恰好相反,最大的難題是沒有足夠的強者,一直被追得東躲西藏,到如今才終於扳回頹勢,有了正面交鋒的資格。」
依照司空玄的敘說,瀛仙宗在異變最初的時候便遭遇不幸,一名界王境的真人還沒來得及尋找其他同伴,便一頭撞進了魔族的據點,在悍不畏死,前仆後繼的魔軍攻擊下,最終因為元氣耗竭而身死道消,給尚未弄清楚狀況的瀛仙宗沉痛一擊,致使在之後的戰鬥中一直陷入頂級戰力捉襟見肘的困境。
缺少一名頂級強者,體現在戰鬥中就不僅僅是戰力的短缺那麼簡單,而是失去了一份足以左右戰爭勝負的變數,為了彌補這一點,瀛仙宗就必須分出大量的人手來牽制魔族中那名多出來的魔王。
司空玄雖是有心改變,奈何人微言輕,又不像羅豐擁有接近頂級戰力的實力,區區二重伏嬰境的他雖然在同屆弟子中的名望頗高,但在老一輩眼中卻算不得什麼,一直得不到重視,瀛仙宗在初期吃了不少苦頭。
不過是金子總會發光,司空玄雖然沒有特意去爭奪發言權,但他不斷猜中敵人的戰略心思,偶爾開口說出的猜測都在事後都得到驗證,給出的幾次建議又恰好切中敵的人軟肋,於是漸漸得到了長輩的重視,到如今更是進入了瀛仙宗決策的圈子。
在他的謀算下,瀛仙宗漸漸扳回劣勢,到如今已經占領此界四成多的地盤,與魔族各分半壁江山,僅僅略處下風,其中魔族占據東邊的地界,而瀛仙宗則是西界,因此當羅豐出來時才會碰見魔族埋伏,只因那一塊地盤已經被魔族掌控。
「此番策劃的布局便是為了一舉扭轉彼此的強弱差距,只是一直以來,都欠缺一項重要的因素,使得勝算僅有六成,所以我遲遲沒有發動,因為卦象顯示,這項重要的因素將在近期補全。」說到這裡,司空玄瞥了羅豐一眼,笑道,「原本我以為這一卦象指的是羽化宗的某位前輩高人,不想居然是羅兄,著實令人驚喜,你的到來,至少能讓勝算增加到八成。」
「魔軍的布防,我已全部記在腦中,等會兒繪畫地形圖給你,還有我順帶對九魘秘魔陣布下了幾處反制的手段,如有需要,也可配合你的計劃一併發動。」
僅憑透露出來的些許情報,羅豐便已明白司空玄需要的重要因素為何,只是通天古書聽得頗為不滿,大聲叫嚷著是他的功勞。
「和聰明人對話就是簡單,省去許多解釋的氣力,那我便代瀛仙宗承下羅兄的這份人情,」司空玄抱拳感謝,順帶不忘揶揄一句,「不過我個人就不說謝了,畢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羅豐依舊無視這份調侃,並又問道:「另一邊萬獸宗的情況如何?」
司空玄很快收斂起調笑的表情,凝重道:「直白的講,很不樂觀。原本是勢均力敵的局面,雙方互有勝負,一方也很難壓倒另一方,依照我的估計,應該是一場抗日持久的戰爭,直到有外力干涉為止。可是就在兩年前的一場戰役中,萬獸宗突然出現叛徒,有人投靠了魔族,將重要的情報透露出去,並臨陣反戈一擊,導致萬獸宗兩名界王境強者陣亡,一名重傷。
自此以後,萬獸宗戰力大減,局勢急轉直下,到如今只能龜縮一隅之地,苟延殘喘,隨時都有覆滅的危機。他們雖然也曾派人向我宗求援,但瀛仙宗本就勉強自保,根本無力支援他處,只能是拒絕了。
現在我最為擔心的是,假若魔軍全面占領了萬獸界,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是他們止步於此,成為割據一方的統領,還是說,他們能夠揮軍越界,去攻打相鄰的界域?
倘若是後者,那我就必須抓緊時間了,如果不能儘快給予本界魔軍重創,建立絕對優勢,一旦等到萬獸界的魔軍入侵,瀛仙宗勢必會陷入兩面夾擊的困境,那便真正危險了。」
「依照推測,只怕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你的確要早做準備。」羅豐並沒有出言安慰,反而肯定了這一點,只因對方並不是輕易會被擊垮的性格,也不需要善意的謊言,「叛徒……居然真的有人會願意投靠魔族,儘管也曾想過這一點,但我著實想不到,這件事會發生在萬獸宗身上,明明之前因為魔族奸細一事,已經清理過一遍……這名背叛者是誰?」
「聽萬獸宗弟子回報,是個名叫慕長生的伏嬰境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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