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兩人所用的武學,居然恰好克制人邪印和鬼邪印,羅豐可不認為這僅僅是一種巧合,結合先前對方執意的挑釁,腦中閃過數種猜測。[首發]
五邪印非是功至大成的正逆滔天掌,出手後難以變招,羅豐也懶得改換其他武學,直接念頭一動,『陰』風呼嘯,勁氣凝聚成長槍,突刺而出。
季晨光招式不變,大日化魔掌本就克制『陰』神刺,繼續迎面擊去,浩日灼灼,辟邪驅『陰』。
郭韜也沒有變招,定心指凝聚『精』氣神於一點,不受虛幻之招的干擾,對上專一的破堅之招雖然占不到優勢,可也不顯劣勢,反而是臨陣變招容易打『亂』真氣的運行。
術法與武學的碰撞,無形氣勁擴散,季晨光只感掌心傳來錐心的痛,凝聚的大日之相潰散,光芒湮滅,手掌幾乎要被『陰』氣『洞』穿。
「怎麼會,明明屬『性』受到克制,竟然還能壓我一頭,你不是四重境修士嗎?」
另一旁的郭韜更是不堪,季晨光好歹還有屬『性』上的優勢,他卻是實打實的正面對攻,只聽得兩記裂骨聲響,雙指反向彎折。
「好雄厚的魂力修為,你真的是武修,而不是術修嗎?」
緊跟而來的邪印,將郭韜的疑問憋了回去,他根本來不及思考是否要使用屬『性』克制的武學,只是本能的提起真氣全力抵擋,季晨光也是相同的反應。
倉促的抵抗又如何擋得住,邪印余勁入體,季晨光只覺神魂好似被撕裂一般,痛得幾乎要被分成兩個人格,郭韜則是陷入無邊的負面情緒中,又是悲傷,又是絕望,恨不得當場自盡。
祝犁見狀,儘管厭惡兩人似乎利用了自己,但終究朋友一場,不好看他們受折磨,只得出手貼住兩人的後背,輸入真氣鎮壓傷勢,嘴上連忙道:「閣下請留手,我們已認輸,今日之事起因在我,莫要牽連他人。」
羅豐一招得手後就已停住,畢竟成功將人擒下,繼續動手除了擊殺對方外,沒有其他的意義,而身處玄冥谷中,哪怕是對方動手在先,真要痛下殺手,刑律堂那邊也不好『交』代。
祝犁暗自鬆了一口氣,他真怕羅豐不依不饒非要分個生死,剛才僅僅一回合的『交』手,季晨光與郭韜就被擒下,全無反抗之力,他雖自信能勝過兩人中的任意一個,也不敢稱穩贏兩人聯手,更遑論是一招拿下。
「半年前探手的時候,他還遠沒有這般強大,真是沒想到……我本以為這半年來日日苦修,提早五年光『陰』將百折兵劫功修煉大成,這份成績足以自傲,如今一比較,方知是坐井觀天。」
祝犁面上不見動容,心中情緒卻早已翻江倒海,他如何沒看出,羅豐能勝得如此輕巧,根本原因就在於根基遠遠勝過季晨光和郭韜,懸殊的差距令兩人無論做何應對,都是相同的下場。
一盞茶後,隨著一聲低喝,邪印余勁被『逼』出體外,勁力如弩炮般撞碎酒樓的牆壁,沖向天際。
清醒過來的季晨光和郭韜知道自家顏面丟盡,也不敢留什麼狠話,拱了拱手,就狼狽離開。
祝犁則苦笑道:「不管你信不信,今日之事,非我所願見,將來若有機會,願上『門』謝罪,化干戈為『玉』帛。」說完就追了出去。
如果季晨光和郭韜沒有動手,他十有**不會放下面子說這種討饒的話,但偏偏兩人動手了,於是他就不得不開口撇清干係,尤其是在發現羅豐的實力遠超預料的情況下,在六道宗內惹上這麼一個強敵,可非是聰明的舉動,加上衝突的起因僅僅是個小過節。
通天古書讚許道:「倒是個知進退的角『色』,本來見他『毛』手『毛』腳的舉動,還以為又是個傻愣愣給人當槍使的笨蛋,倒是看走眼了。」
羅豐沒有心情評價人,感受到李恆等人又是後悔又是敬佩又是驚詫的複雜目光,知道事情怕是會變得非常麻煩,不願久留,也便告辭離開。
須臾後,回過神來的李恆才嘆息道:「沒想到啊……」
孫小蓮同樣失神道:「沒想到啊……」
趙奉先只是搖頭,倘若羅豐是四重境,或許還能將一切歸功到丹『藥』上來說服自己,可五重境的實力,找任何藉口都只會讓自己顯得沒有氣度,差距過大,那點嫉妒的心思就消失了。
李恆見到高柱正在埋頭享用菜餚,不由得好奇的問:「你這廝現在還有心情吃東西,說起來,你好像壓根沒驚訝過,難不成早就得知羅豐有這般非人的實力?」
語氣中,不免帶上了許多羨慕,因為相比他的猶豫,高柱可是立場鮮明的站在羅豐這邊,這種看似微不足道的舉動,反而更能獲得好感,以羅豐展現出來的天賦,哪怕跟著撿湯喝,也足以撐飽肚子。
「這需要知道嗎?羅小子肯定不凡,在鄉下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哪怕他沒有踏上修行的道路,而是繼承老爺子的本事,將來也會是一代名醫。」高柱頭都懶得抬,覺得這種粗淺的事情根本不用說出來。
趙奉先忍不住問:「你就對他這麼有信心?」
「那還用說,在場的你我,都能找到各方面相似的人,可你發現有誰的特點跟羅豐一樣嗎?他在小孩子的時候,就表現得跟其他人不同,你們可曾見他哭過,可曾見他抱怨過,可曾見他發脾氣過,世上有哪個瞎子能像他一樣自立自強又能幹?這麼明顯的特徵,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吧,反正我是覺得,他肯定是要成為大人物的,不趕緊抱大『腿』,錯過這村,就沒有這店了。」
眾人愕然,既覺得高柱是一根筋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又覺得他是大智若愚頗有道理,心中五味雜陳,難以言表。
酒樓外,祝犁快步追上季晨光和郭韜,沉著臉『色』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季晨光張了張嘴,面有為難之『色』,旁邊郭韜直接道:「我倆是受洪馗師兄的指示,來探探羅豐的底。」
「郭韜,你怎麼能說出來?」
「這事根本藏不住,鬥法大會開展在即,又能『蒙』得了誰呢?何況羅豐的實力你也見到了,嘖嘖,這魂力修為深不可測啊,只怕洪馗師兄也未必是對手。」郭韜回想方才的較量,頗感心悸,「他使用的法術應該是最低級的『陰』神刺吧,想來是修煉到了圓滿層次,化虛招為實招,你我兩人聯手,還動用了克制的招數,仍被強行擊潰,哪怕六重境的術修也不敢保證說能做到這點,倘若當時他有殺我們的意思,嘿嘿……」
季晨光聽出最後的嘿笑聲中,分明帶有幾分對洪馗的埋怨,擔心之餘,又有幾分感同身受,畢竟他們事先得到的情報,對方不過是個有些實力的四重境修士,哪怕應付起來棘手,勉強還是罩得住,哪知道金魚變鯨魚,平白無故招惹了一個可怕的敵人。
「洪馗師兄對此次鬥法大會的魁首勢在必得,三年前他輸給了橫空出世的韓林,如今韓林已晉級六重境,唯一的對手只剩下蠻羗,結果蠻羗居然被人暗算,毀掉『肉』身,哪怕如今恢復了實力,可對他們這一級數的天才來說,原地踏步就是退步,慢一步就要慢一輩子,蠻羗已然不被放在眼裡,所以洪馗師兄才對毀掉蠻羗『肉』身的兩個小輩生出興趣。」
既然郭韜已經『交』待,季晨光也沒有繼續隱藏,這番話權當是給祝犁的一個解釋。
郭韜壞笑道:「本以為對方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入『門』兩年的小輩,強也強的有效,可沒想到竟是這般妖孽,境界突飛猛進不提,真正的實力還要超出境界,這等人物在六道宗歷史上,也只有數得著的十幾個,我看洪馗師兄這回要懸。」
季晨光有不同意見:「不好說,洪馗師兄其實早已積累足夠,有九成把握晉級六重境,但他為了以魁首的身份升入內宗,有意壓著境界,便是為了此次的鬥法大會。」
這麼一提,郭韜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道:「反正不論他們斗得有多厲害,都跟我們無關,安心當個看客就是了。」
祝犁忽然道:「我聽聞,蠻羗『陰』溝里翻船,是敗在兩名弟子的聯手中,既然其中的羅豐有這般實力,另外的那個名叫黃泉的弟子總不會差得太遠吧。還有同為通寶真人『門』下的方氏姐弟,此趟外出歸來,雙雙晉級五重境,這兩人跟羅豐也是『交』往甚密,有道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季晨光和郭韜一愣,隨即面面相覷,皆看出彼此面上的震驚於期待。
「看來,這一屆的鬥法大會將是一場龍爭虎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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