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羅豐正在房中打坐修煉,就聽一陣敲門聲響起。
「仙長,在下有事求見。」卻是齊伯仁的聲音。
通天古書納悶道:「這小子昨天被你刺激得那麼狠,居然這麼快就恢復了?果然,外表看起來偏弱的人,往往都比較耐操……咦,會不會是來圖窮匕見的?」
羅豐打開門,就見齊伯仁施了一個躬身大禮,也不抬起,低著頭道:「昨天,得仙長點醒,讓我不至於犯下大錯。今日前來,除了致謝外,尚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
「我想請仙長擔任軍師一職,替我出謀劃策,直到我與家弟決出勝負為止。」
通天古書驚愕道:「這小子莫不是瘋了!請你做軍師,哪裡來的異想天開,這不是羊入虎口嗎?難道是昨天受到的刺激太大,導致性格大變,誕生了奇怪的興趣?」
但羅豐卻一副預料中的表情,微微點頭:「我答應了,但你需明白,我對軍務政事、各方勢力並不熟悉,在戰略決策上遠不如你,這些都得由你自己做決定。」
齊伯仁抬起頭道:「伯仁明白,請仙長做軍師,是希望仙長能為我拾遺補缺,阻止我因情感而做出錯謬的決定。」
他雙手呈上一枚金色的虎頭令牌:「這是軍符,持此令牌,凡我麾下將士都會聽仙長的命令,哪怕我本人也不能阻止。」
羅豐也不客氣,收下軍符,難得的嘉許道:「你很不錯,精神恢復的速度比我預想的要快半天。接下來的行動方針,第一步你應該已經有想法了,只要你真正下了決心,而不是對我欺騙和敷衍,但第二步你可有準備?」
齊伯仁沒有不懂裝懂,直接問道:「請仙長不吝告知。」
「第一步是向我證明你的決心,第二步是向其他人證明你的決心,因為你仁厚的名聲在外,難免會讓一些人生出僥倖心理,所以你得告訴他們,這一回你是動真格的,誰碰了你的逆鱗,就要有被滅門的覺悟。」
齊伯仁臉色一凜:「仙長的意思是要立威?但殺雞儆猴,須得找個合適的目標。」
「這便是你的事情了,找一個雖然還沒有旗幟鮮明的投靠你弟弟,但是立場上會無限偏向你弟弟的勢力,咱們上門去打一下秋風。」
齊伯仁道:「伯仁明白了,仙長可否隨我到軍營,向眾人宣布暫時接任軍師之事。」
羅豐道:「理應如此。」
於是,齊伯仁先下令召集所有人,然後當眾公布了這一任命。
眾將雖然有些吃驚,但並沒有人反對,一來羅豐已經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和智慧,有足夠的能力擔任軍師,二來說到底羅豐乃是修行中人,此間事了就會迴轉山門,並不會傷到任何人的利益。
這種不需要自己出血的事情,沒必要站出來反對,順水推舟,皆大歡喜,何樂不為。
倒是執掌軍符一事,讓不少人露出猶豫,但彼此觀望後,發現沒人站出來當出頭鳥,也就選擇了默認。
畢竟,就算是小心眼的人,也得掂量一下,萬一惹怒了羅豐,說不定哪天睡下去,就再也醒不來了。
除了宣布羅豐擔任軍師一職外,齊伯仁又言明,軍隊經過數日的休息,將再度啟程,拋下行動不便的傷兵,全速向武昭城趕去,目的是征討「囚禁家主,意圖篡位」的齊仲義。
聽到這道命令,所有人的眼睛亮了起來,彼此對視一眼,興奮之色溢於言表,個個士氣大振,高聲稱得令,連忙跑去整備軍務。
齊伯仁的性格,他們這群長年相伴的人又怎麼會不清楚,實在是擔心這位公子會因為兄弟之情,而主動讓出家主之位。
可偏偏這是人家的家事,他們又不好勸,畢竟他們有利益糾葛在裡面,難免會被人詬病,是為了自身前程而說服武昭侯家手足相殘,唯有羅豐這樣方外之人,不涉及家族利益,又跟齊伯仁沒什麼交情的人,才能坦然直言,無所顧忌。
齊伯仁一天不說明接下來的目標,他們就一天不安心。
現在,終於能放下擔憂,與敵人痛快一戰。
齊伯仁好歹還記得第二步計劃,於是勒令所有將士嚴守消息,不得四處宣告,對外仍裝出彷徨無依,走一步是一步的迷茫姿態。
眾人雖有疑惑,但知曉很可能是大公子另有盤算,便依令照做,沒有沿路嚷嚷,而是以一副不像被人發現的模樣,小心翼翼的朝著武昭城的方向行軍,
行了五日,齊伯仁以補充糧草為由,暫時到離得最近的錢陵郡歇息。
錢陵郡的太守齊文忠乃是齊伯仁的叔父,聽得消息後,親自出城迎接。
「仲義這小子行事太過火了,竟然對自家大哥下毒手,幼時就見他野心勃勃,還以為長大後會變得懂事,沒想到卻是變本加厲,真是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齊文忠熱情的拉著齊伯仁,向著太守府走去,一路上連聲斥責齊仲義逆倫無德的行徑。
齊伯仁搖頭嘆道:「仲義的為人我非常清楚,他是有上進心,但絕不會主動做出這種無情無義的事,一定有人讒言,迷惑了家弟,我平日就勸過他,莫要跟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摻和在一起,不想一語成讖。」
聞言,齊文忠眼角閃過一絲不屑,嘴上卻感慨道:「還是伯仁寬厚,有王侯之風。之前聽聞你被大軍包圍,堵在山中,我是心急如焚,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恨不得親自領兵去救,奈何兵少將寡,又有鎮守錢陵郡之責,不敢妄動。萬幸,數日前聽聞你脫困,吉人自有天相,這才放下心來。」
諸將跟著齊伯仁一起,被領到太守府的偏殿,只見裡面布置好了豐盛的酒宴,各種佳肴美酒陳列在案几上。
雕蚶鏤蛤,珍饈美饌,香氣撲鼻,令人食指大動。
齊文忠笑道:「大家坐,這是我特意給伯仁你們準備的接風宴,也算是補償我沒有親自去救你們的過失,一路上車馬勞頓,辛苦了。」
眾人依次入席,羅豐就坐在齊伯仁的旁邊,低眉斂目,不動聲色。
「祝賢侄早日殺回武昭侯府,抓住仲義,家法伺候,讓他向你這位大哥認錯。只要肯認錯,總歸還是一家人嘛,有什麼不能談的,非要妄動兵戈。」
齊文忠舉起酒樽道:「來來來,大家滿飲此杯,今日沒有君臣,不醉不歸。」
齊伯仁起身拿起酒樽,其他將領也跟著起身。
「干!」
齊文忠仰頭將酒飲干,只是他放下酒樽後,發現齊伯仁等人還是保持著拿著酒樽的姿勢,沒一人跟著飲酒,心中頓時浮現不妙的情緒。
但他好歹也是一方太守,又豈是沒有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面上不露破綻,疑惑不解的問:「大家都不喝酒嗎,難道是顧忌軍紀?誒,伯仁你可不能不知變通啊,上了戰場,自然是要嚴守軍紀,滴酒不沾,可下了戰場,總是要學會放鬆。來來來,你帶頭飲完此杯,其他人才不會過於拘謹。」
齊伯仁搖頭道:「叔父,這酒侄兒不是不想飲,而是不敢飲,生怕一喝下去,就再也起不來了。」
話剛說完,他就將酒樽往地上一砸。
哐啷一聲,屏風後面傳來頻繁的腳步聲,一群刀斧手湧進大殿,還有一名首領大喊道:「亂了亂了,不是太守砸的杯子,快回去。」
齊文忠見狀,面露尷尬之色,隨即收斂皮面笑容,肅然道:「伯仁,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說,總之,我不想害你的性命,還是束手就擒吧。我知道你們都有功夫在身,可是沒有武器,縱然能逃得一個兩個,但……」
齊伯仁打斷道:「叔父,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帶兵器?」
霎時,所有將軍或從衣服里,或從褲子裡,抽出一把把貼身兵器,有軟劍,有鞭子,有匕首,有短弩,還有一人從上下半身各抽出一根棍子,竟然給組成了雙節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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