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大地無法承受這兩股力量,不堪重負地崩裂變形,然後以兩股力量碰撞僵持的地方為圓心下沉。炙熱的高溫甚至把地面烤得發紅髮燙,變成了類似於岩漿般的赤紅色流體。最邊緣位置地上的雜草,更是在短短的瞬間水分被蒸發一空,無火自燃!
足足持續的數十秒時間之後,兩股力量才逐漸有了減弱的跡象。而直到這一刻,兩股力量碰撞帶來的衝擊波才就像是終於蓄力繃斷了弓弦,水庫中的洪水衝破大壩的阻攔,化作被壓縮到了極致的空氣向四周瘋狂擴散!
「轟——」
風暴將地面上被碾碎的石子和土塊向四周推了出去,擊打在遠處的樹上,發出了「噗噗」的擊打聲。
在archer面前,berserker大半個身體都已經被釘進了地下,雙腿微曲,就像是下跪一般,僵硬不動站在原地。他的背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幾乎將他背上的肌膚都犁了一遍,看不到一絲完好的皮膚。背脊之上的肌肉組織甚至都已經被絞成肉沫,隨著血液緩緩落下。隱約之間還能夠看到森森白骨,以及肋骨之間露出來的臟器!
berserker依舊舉著的雙手,此時更是已經幾乎看不到血肉,只剩下了殘缺不全的白骨。明明已經沒有肌肉的支持,但是雙手卻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就好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讓berserker的雙手能夠保持著這個發力姿態一般!
「噗——」
仿佛帶著一絲不甘,魔劍發出了一聲哀鳴,從berserker手中跌落,深深地插進了地面。如同血跡般的猩紅色紋路閃爍著,越來越暗淡。
「咳咳……跪著吧,雜狗……這種姿勢才適合你啊……」
archer俯視著面前的berserker,眼中閃過了一絲混雜著惱怒和讚許的目光。此時archer不但左手被斬斷,胸口也被berserker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archer!!!」
憤怒,自責,悲傷……
當看到berserker的模樣,saber頓時就好像是發了狂一般,不顧身體的虛弱,以及地面尚未散去的高溫,提著勝利誓約之劍向archer衝去。
和蘭斯洛特的自責不同,saber從一開始就沒有責怪過他,甚至一直都認為是無法給予王后真正幸福,並阻止圓桌騎士的自己的錯。在心底,即便是蘭斯洛特成為了甚至沒有理智可言的怪物,他依舊還是那個自己最信任的戰友。
「乒——」
兩把舉世無雙的最強聖劍繼剛才的交鋒之後,再次碰撞在了一起!
只不過,此時的archer已經身負重傷,而saber靠著龍之因子的力量,甚至在短短的幾個呼吸之後,就恢復了一絲魔力,讓她足以繼續戰鬥!
如果不是因為在緊急關頭,一根鎖鏈忽然纏住了勝利誓約之劍,archer甚至都沒有辦法接下這一劍!
「咯……咯……咯……」
saber一時間沒能夠掙開天之鎖的封鎖,而archer也因為重傷的關係,站在一邊喘氣。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本應該已經死去的berserker卻是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微至極的聲音,就好像是關節在顫抖的吱咯聲似的。
「噌——」
狂傲無雙的魔劍被一隻皮肉幾乎已經全部被撕碎,幾乎只剩下了白骨的手緊緊握住了劍柄。
粘稠的血液順著劍柄滴落,沿著劍身滑落,然後被魔劍貪婪的吮吸,痛飲。
千年之前,無毀的湖光因沾染了圓桌騎士的血而墮落;今天,無毀的湖光再次吸收了一名圓桌騎士的血液……
背叛者的血,叛亂的魔劍……
二者的結合就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一般,劍身上的猩紅血紋再次綻放出了詛咒的光芒!
劍桀驁,劍張狂,劍在歡呼!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紅光閃過,berserker殘破的身體鼓起最後的力量,向著最強的敵人發動衝鋒……
不,是魔劍帶著berserker的身體,發起了最後的攻擊!
「噗——」
重傷的archer沒想到berserker在這種狀態下竟然還有力量站起來,甚至還有力量舉起劍對他發動攻擊。甚至都來不及做些什麼,就已經被叫囂的魔劍刺透了胸膛!
「咕嘰……咕嘰……」
也許是因為身為魔劍的本能,也許是因為渴望能夠再次與王一戰,洗刷過去的恥辱,魔劍痛飲著另一個王者的血液,直到archer的身體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這……」
魔劍忽然展現出來的邪惡一面讓saber下意識地有些皺眉,雖然之前已經有了決定,但此時真正面對berserker了,卻又讓她感覺有些遲疑。
「哼……你果然根本不動人心啊!」
caster的聲音忽然從樹林中傳了出來,在他的身後跟著韋伯以及間桐雁夜和遠坂時臣等人。其中遠坂時臣的臉色一片灰敗,呆愣愣地看著archer消散的地方,似乎直到現在都沒能夠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失敗。
「berserker所祈求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原諒,亦或是什麼寬恕……」
「人犯錯了,就必須要受到懲罰,難道你身為王,連這一點都不懂嗎?」
「可是……我……」
saber看著甚至已經幾乎快要陷入昏厥,但是依舊執著的調轉身體,將手中魔劍指向自己的berserker,想要舉起劍,但是不知為什麼以往趁手的長劍忽然變得異常沉重,讓她難以舉起。
「嘖……你不要說什麼錯的是你自己……」
「哪怕我非常討厭這種東西,但是我必須要說啊——」
「王是不會錯的!」
「懷疑自身王道的你,連被我推翻的資格都沒有!」
caster這張糅合了農民的質樸與仙人的出塵的老臉之上,露出了第三種特質——傲嬌!
「我問你,如果讓你再來一次,面對異族的侵略,人民的遭遇,戰友的期望……你會做出其他的選擇嗎?你會選擇另一條道路嗎?」
「或者說,你真的忍心把本應該屬於你的職責,推給別人嗎?」
「亞瑟王啊,你對你這一生所做出的選擇有後悔過嗎?」
面對著caster質問,saber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啊,自己不後悔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無論是不承認莫德雷德,還是不懲罰蘭斯洛特,甚至更早的迎娶格尼薇兒,亦或是最初拔出石中劍,她都不會後悔,就算再來一次,她依然會這麼做。
這條道路的最後,是不是還是無法迴避不列顛滅亡的結局?
「而且,你對自己的否定,對自身的遲疑,就意味著你在否定,在質疑你走過的路,你所做的努力,你和你部下共同的奮鬥!」
「這不僅侮辱了將一切奉獻給不列顛的你,更侮辱了與你共同奮鬥的圓桌騎士團。」
「Saber,你要質疑他們嗎?質疑集結在你的旗下,為你,為了不列顛奮鬥的他們?」
「我——我——」Saber臉色蒼白,咽下心中的苦澀,終於吐出了那三個字,「不願意!」
「所以說,王是不會錯的!」caster呼了口氣,繼續說道,「無論你的選擇如何,無論你的結局如何,你是沒有錯的……」
「作為王者,你沒有錯誤……真正錯的是作為人的你!」
「摒棄私慾,完全不考慮自己,把自己從一個活生生的人,推向一個完美的聖人……」
「這樣的王,值得追隨,但是也會讓人追不上你,甚至對你敬而遠之……因為人是註定不完美的,是人就會犯錯,是人就會有欲望,只有這樣活生生的人,才會是王!」
「可是……我該怎麼辦?」
完美的王向立志推翻王的人發出了疑問。
「很簡單,完成你作為王最後職責,然後繼續你作為人的旅途吧……既然你的王國已經註定覆滅,那麼就作為一個人,繼續你的旅途!」
「你和那幾個英靈,甚至包括我在內都是不一樣的……你還沒有死吧?那麼就帶著答案回去好了!」
「你怎麼會……」
saber詫異地看著caster,要知道就連她自己,也是從無法靈子化,記憶模糊等方面勉強猜測到了自己似乎和其他英靈的情況不同。
這件事情,不要說愛麗絲菲爾,就連她的的御主衛宮切嗣都不知情,但是caster卻似乎對此早就有所了解一般。
不過,這件事情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蘭斯,caster說對了嗎?」saber看著面前傷痕累累的berserker,最後確認道,「這就是你所渴求的嗎?」
「嗷……」
回答saber的,依舊是一聲充滿了berserker風格的嘶吼聲。
不過這一次,saber卻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含義,不是毫無意義的怪吼,而是一次次的祈求!
「是這樣嗎……原來如此啊!」
「崔斯坦那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亞瑟王不懂人心這句話就是出自這個崔斯坦之口)
「蘭斯洛特,我早就已經原諒你了……不,應該我從未怨恨過你……」
「蘭斯洛特,本王以叛國罪之名,判處你死刑!」
「接受裁決吧!」
Saber完全無視了berserker手中斬向自身的長劍,看著蘭斯洛特的雙眼,然後將手中的誓約勝利之劍往前一遞。
鋒利的劍刃輕而易舉地刺穿了berserker的胸膛,讓berserker的動作為之一頓。
「然後,歡迎回來,我的湖上騎士……」
「是,我的王……」
Berserker雙膝終於彎了下來,即使是正面抵抗天地乖離都沒有跪下的他此刻終於倒在了地上。
似乎是因為瀕臨死亡,又似乎是因為千年來的心結終於得以解開,一直影響著他的狂氣卻是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讓他得以開口說話。
「今後……請去追尋……」
最終,berserker卻還是沒來得及說完最後一句話,變成了無數光點消散。
至此,archer與berserker,出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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