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嘛……這感覺和以前沒什麼變化嘛……除了多了一條經脈用來貯存自然力,其他的壓根沒變化嘛,真沒意思。」沁晨一邊用一支不知從哪裡撿來的樹枝劃著地,一邊心分二用走著路感受著晉階的變化。若是被別人聽到這番話,相信沁晨是免不得一陣視線攻擊了。
「你也該知足了吧,從夏旦成為無數人羨慕妒忌恨的修凡者到現在才那麼的四個月,就已經是晉階成功到達了凡體階,你這樣的速度就該低調一點啦。」腦海中傳出的聲音正是書靈洛依的聲音,在聽到沁晨的抱怨之後也再忍不住出來打壓一下這般不滿足的沁晨。
「提升得這麼快,我還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負效果呢,要是有的話,我還不如乖乖地待在凡階當一個小透明,等到厚積,再薄發,現在好了,神秘莫測的自然力還沒調查清楚就被迫晉階了,要是實力不穩徒有虛名就慘了。」沁晨咂了砸嘴,有些嫌棄地說道,看得出她對這樣出乎意料的事情非常的不滿。
「那你不是應該好好調息將自己的身體調整到最好的狀態嗎?幹嘛像這樣四處亂逛啊?」洛依也被沁晨的情緒感染到了些許,開始了孜孜不倦的埋怨,自在沁晨從蛛谷回來之後,洛依就一直對沁晨抱有滿肚子的怨氣,只要一有機會就會毫不客氣地出來潑沁晨的冷水。這樣的隨心隨意也只是在沁晨的靈魂達到凡體階的水平才能被允許,換做以前,也只能夠安靜地待在沁晨的意識空間或是天蛛密典里。
「可惜的是。這裡不允許我這樣子做呢。雖然可以用奪命蛛絲弄一個很安全的絲繭。但是太被動了,而且也不清楚屍族是不是已經不會再找我們麻煩……」突然,白芒一閃,一黑一白的兩柄匕首憑空出現在沁晨的手心裡,這兩柄匕首正是沁晨用血幕紗籠與凌宇交易得來的玄階高級匕首,黑煞白魅。
「不過看來……」沁晨習慣性地勾起匕首的護手任其慣性順著指骨繞了一圈畫出一個漂亮的圓弧後回到手心裡,「他們是不會不再找我們麻煩的了……」
正如沁晨所言,這話音剛落。平坦的地面開始傳來一絲輕微的震動,放眼望去,前方不遠的遠方,無數雙眼睛,閃著冰冷的紅光,充滿殺意的視線無一例外全都落到沁晨的身上。
「而且,看起來和之前的有稍微一點點的不同。」雙腿前後錯開,下身下壓,在膝蓋關節的調節下微曲蓄力,後腳踮起上身前傾。雙手自然下垂。咋的一看,整個下身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而上身則是輕盈的靈敏。
在沁晨的後腳跟上,肉眼可見的空氣成氣旋般聚集,不停地旋轉壓縮,相互之間的摩擦吱吱發響。下一秒,只聽得「咻」的一聲……
沁晨的身影……
消失了……
去哪了呢?
這樣的疑惑,從沁晨消失之時到現在都一直存在於來勢洶洶的屍族一行人心裡,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了……不,準確來說,是他們感到痛楚的瞬間終於知道了沁晨的置身所在,那就是……
「唰!」一聲輕響在這緊張兮兮的氣氛中突兀傳出,如同領頭效應,隨即這樣的聲音毫無規律地在屍族行屍群中四處傳出,每一聲輕響的傳出,行屍群必然有其一的衣服出現了一道劃痕,不只是故意而為還是刀鋒不利,總之就是剛好把衣服劃破而不讓血液滲出。尋無影探無蹤,還一直徘徊在自己的身邊,這樣的氣氛如同十面埋伏的窒息,讓原本就緊張更添一二,讓原本膽怯憑增些許。
「噗!!」隨聲落下,一片墨綠的腥味從行屍群中的一人身上迸濺而出,隨即,已經被劃破了衣服的行屍也接二連三地從衣服劃破處濺出鮮血,墨綠色,帶有濃烈腥臭味,更甚者,濺血之處開始對地面進行腐蝕,「滋滋」的響聲像是在呻吟著自身的痛楚。
「嚓!」一聲驟停的摩擦聲響起,聲源之處,握著雙刃的沁晨依舊保持著剛停下來的身形駐足注視著前方逐漸濺血的行屍,雖是夜深,但從物體震動傳出的聲音和微弱月色的照映依然可以看到行屍群中正在發生著的事情。夜晚讓行屍的雙眼變成異於白天的鮮紅,壓抑的殺意不斷地衝擊著沁晨的靈魂,哪怕是閉上雙眼亦可以感受得到這股氣息,雖然無法掌握具體的來源。
「我知道你們是被操控的,所以得罪了。」說罷,一陣疾風颳起,隱約可見的弧度如同一柄柄利刃沖入行屍群中,擦身之間,皆為鮮血橫流,轉而掀起一陣陣灰塵,掩人視野,正如白天那樣……
可是,那只是白天……而沁晨顯然沒能夠發現這一點……在看到眼前的行屍化作粉末落地為塵後,沁晨將匕首收起,筆直前行。
「沙!」沁晨的步伐雖不能說踏雪無痕,但至少不會踢步揚塵,儘管如此靜悄,鋪在地上的粉末卻無風自動,沙沙湧起,只是幾秒鐘便聚攏在了一起,趕在了沁晨回頭查看之前悄然升起,借著雲翳隱沒了身形。
「錯覺嗎?」回過頭來的沁晨並察覺到任何異樣,習慣性的往四周瞅了瞅便放下了心,重新邁開腳步往前邁進,卻不知身後有一個飄忽不定的身影,如同空氣一般的存在,悄悄地,尾隨在沁晨的身後上空,不知其目的何許。「看來是我想多了。」復行數步,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從沁晨的口中飄出,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著身邊看不到的同行者在解釋什麼,總而言之,詭異得很。
再行數十步,走到了這片崖頂的邊緣,縱身一躍。借著風系自然力的緩衝輕鬆落到地面。聲息未聞。說是完全沒有痕跡是不可能的。畢竟是從崖頂筆直落到地面,上百米的高度即便有著自然力的緩衝,但無可避免地會讓地面受到些許的壓力,些許振動。但正因為這一點點輕微的振動,一隻枯瘦如柴的手突然間從沁晨腳邊的土地里鑽了出來,緊緊地捉住沁晨的腳踝,把沁晨打了個措手不及。
腳踝在突然間被捉住,確實是嚇了沁晨一跳。但緩過神來後,沁晨卻不著急擺脫這隻枯手,而是煞有介事地蹲下身子仔細地瞅了瞅這隻從地下伸出來的手,隨後猛然起身,蓄積已久的自然力隨即爆發,借著起身的衝力引燃,借著起身的慣性爆發,卻又因此推動著整個身體的躍起。
這一躍,拉動著捉著沁晨腳踝的手,只見破土而出的。不是連接著枯手的正常行屍,而是長滿了枯手的一個肉球。就像是海膽。
墨綠色的血絲如同一條條蛆蟲在肉球壁上蠕動,生長在其上的手臂不停舞動,像張牙舞爪地耀武揚威著。
「原來屍族也有寵物的啊。」沁晨彈指一揮,將捉住她的枯手一分為二,整齊地切出一個斷口,「這玩意兒長得也挺可愛的,只可惜……」沁晨重新落到地面上,雙手握起匕首,冷冷的晶藍縈繞其上,微露紫光的雙瞳如同注視著獵物的餓狼,「只可惜被人當做玩具了。」肉球的頭部,有著一處平坦的地方,一名身著妖艷暴露的女子站在其上,血紅色的雙瞳充斥著嘲諷盯著沁晨嘴角輕勾,輕挑之極。
「喲?小妹妹倒是膽量過人啊。換作這附近村屯裡的姑娘兒,準會嚇得涕泗橫流,隨即在慌忙逃竄下成為我的寵物的餐宴,想起那樣的場景,想起那樣的尖叫……」「叮!」一點寒芒乍亮,站在肉球頭上的女子猛然側頭,躲過了閃爍著寒芒冰晶,鋒利的稜角帶著薄如刀片般的冰系自然力悄然削落掉女子的長髮,一絲血痕落出點點,鮮紅的液體從中流出,止於其中,淺淺淡淡,只留下一絲流落恩血跡。「區區凡人竟敢傷我毫髮絲毫?!簡直是活不耐煩了!」
「哦,我是凡人,那被我傷著了的你豈不是凡人不如?」沁晨玩味地拋著匕首,嘴角上揚回以輕蔑笑靨,「是誰允許凡人不如的你站得比我高了?」說話間,匕首恰好落回到沁晨的手心裡,順手一划,一道晶藍色的弧形朦朦朧朧,波動不停,讓人感覺到其結構的不穩定,下一瞬間,弧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森寒的冷意,從女子所站之處開始,舞動著全身上下的手臂的肉球開始緩緩結冰,一個踉蹌,從中間開始,上下分開兩半,相錯滑落,切口處泛起白色水霧,如同寒冰融化時……
「夜鳴,寒切。」匕首重新拋起,站在肉球頭上的女子也因失衡,被迫跳離,落到地面上,兩人四目相對,視線交鋒之處竟是隱約有些電光霹靂。
「竟敢三番四次攻擊我等魔族之人,姑娘確實是活不耐煩了。」
「將屍族百姓玩弄股掌之間,我看你是想到黃泉走一趟的了。」
下一秒……
「轟轟轟~」「叮~」
兩人視線稍一錯開,攻勢便展開了。沁晨的故伎重施,女子的試探佯攻,無論哪一方,都是假戲真做,無論哪一方,都表演得天衣無縫,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擊敗對方,但卻無可奈何地被恰好躲開或是擋住,你一招我一式,不傷敵,不受傷。一時間,藤鞭冰刺相錯交鋒,看上去轟轟烈烈,但彼此都清楚對方都沒有盡全力,即使是這般激烈的交鋒,都只不過是試探性的攻擊,誰先認真誰先輸。
若有更多的時間,沁晨倒是很願意繼續陪她較量下去,試試自己如今的實力,但可惜的是,沁晨沒有這麼多的時間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停留,更沒有那麼多心思陪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子耗著,當下,趁著對方攻擊來襲之際,沁晨雙匕一合,順著藤鞭刺來的慣性將其纏上自己的匕首上,轉過刃尖抽刀飛刺,筆直朝著魔族女子的腦袋刺去。女子也不是白吃喝的,微微側頭,輕而易舉地躲過了飛來的匕首,猛一抽鞭,帶上被纏著的匕首由下往上甩向沁晨,借刀殺人!!
要看著刃鋒越來越近,殺機越來越濃,面對這樣的危險,沁晨不驚反笑,自然垂落在一旁的玉指輕輕一勾,原本被纏住的匕首卻微微側身,用刀鋒之處割破了藤鞭,隨著慣性往後上拋,隨後落下,恰好壓在了藤鞭上,兩者相交之處成為了支點,讓藤鞭的上甩在這中途猛然加速,夠不著沁晨卻劈頭蓋臉地朝女子自身鞭去。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停滯,像是精心策劃的密謀,但事實上確實如此,不過有心算無心,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罷了。(未完待續……)
...
第八章:再遇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