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開躲開躲開!別堵在特護病房門口,要談戀愛去別的地方談!」
滿臉橫肉、膀大腰圓的護士大媽推著藥品車從旁邊路過,沒好氣地呵斥了南克和荒夜一句。
荒夜這兩天經常在病房外面站崗,並且由於法皇律令的關係,不得不稍有空閒就變出那一本《籃球王子》來讀,附近的小護士都因為荒夜讀BL小說,性取向有問題而萬分遺憾,所以大媽才會說南克和荒夜在談戀愛。
被護士大媽這麼一鬧,南克和荒夜都感到十分尷尬,因為他們雖然沒有在談戀愛,卻正好談到「咱們算什麼親戚」,按照一般人的想法,素不相識的兩個人想變成親戚,最快也最合理的方法就是變成「姻親」了,可荒夜並沒有夏熾、千雪那樣的妹妹,想和荒夜變成姻親,難道還要娶荒夜本人過門不成?
「改、改天再聊吧。」南克向荒夜苦笑了一下,打算跟在護士大媽後面進入病房,「反正我也跟大家說夏熾、千雪這兩個表妹是從司馬那裡論的,你既是戒靈又是管家,至少算得上半個司馬家的人。」
荒夜猶豫片刻,回答道:「夏洛特夫人似乎很願意為我提供幫助,稍後我去求她,讓她把我、夏熾,千雪認成在法國那邊的遠親,應該就可以驅除其他人的懷疑了,你將來和司馬大小姐訂婚,那麼夏熾、千雪成了你的表妹也名正言順。」
「有些道理……」南克斟酌道,「可是你的外表看上去比我大一些,那樣一來,在外人面前我豈不是應該叫你表哥?」
「那不一樣。」荒夜微微躬身,「司馬大小姐是我的女主人,如果你以後和她在一起的話,你就是我的男主人,我只是你們的管家,不必對我用其他的稱呼。」
「好,就這麼說定了。」南克點頭,「總之不管我會不會跟翎姐交換婚誓,我都會勸她好好對待你,不要總那麼苛刻的!」
荒夜保持著躬身的姿勢,向南克致以無言的感謝,南克心裡則突然竄入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貌似除了在婚禮上要交換結婚戒指以外,在訂婚儀式上也要交換訂婚戒指,如果我們直接用黑戒和白戒來交換的話,荒夜非但不會成為我的表哥,也不會成為我的管家,反而會成為司馬翎的嫁妝啊!我動機不純地在惦記荒夜,怎麼像是為了嫁妝才跟女人結婚的婚姻騙子啊!)
懷著複雜矛盾的心緒,南克在特護病房裡探望了司馬駿彥,司馬駿彥在跟前妻吵架之後嗓子有點啞,但是精神頭卻挺足,顯示出經過治療之後病情有起色。
南克和他的談話內容大部分都屬於嘮家常,司馬駿彥囑咐南克好好跟女兒相處,南克囑咐伯父好好養病之類的,然而正當南克感覺時間差不多了,要去幫司馬翎和千雪一塊買午飯的時候,司馬駿彥卻從病號服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塊奇怪的石頭,放在南克的眼前。
這塊石頭跟繪圖橡皮差不多大小,但是更加細窄,而且兩頭尖銳看上去有點危險,質地是純白色,卻又如同雞血石一樣有深紫色紋路雜駁其間。
「小南,這是很多年前我在你家無意中拾到的一塊小石片,」司馬駿彥介紹說,「因為我是雕塑家,所以對各種石材都很好奇,就沒跟你父母商量就把這塊石片帶走了,後來我發現了石片的驚人之處,想要問你父母石片的產地,你父母卻又失蹤了……」
一提到父母的失蹤,南克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他盯著石片看了許久,問:「伯父,這塊石頭究竟有什麼驚人之處?」
「它比金剛石還硬。」司馬駿彥一邊說,一邊捏住石片,在護士大媽剛推來的藥品車上面劃了起來,藥品車上正好有一面很厚的玻璃。
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南克看到石片輕而易舉地在玻璃上留下了痕跡,戴著法皇戒被賦予語言大師能力的他,瞬間就明白了司馬駿彥在寫女兒的法語名字,筆跡流暢、優雅,顯示出石片的切割能力非比尋常。
演示過切割玻璃以後,司馬駿彥將石片往半空中拋了拋,又用雕塑家的強壯雙手將其接住。
「這塊石頭比金剛石優越的不止是在這方面,金剛石是可以用工具切割的,可是無論我使用多麼先進的工具,都不能在這塊石頭上面留下半點痕跡,這令我一度認為這塊石頭是天外隕石,甚至是外星文明的產物。」
說著,司馬駿彥將石片交到了南克手裡,南克珍而又重地雙手接過,一瞬間在心中升起懷念的感覺。
「小南,我聽小翎說,這段時間以來你不像以前那樣瘋狂地打遊戲,看動畫了,似乎開始鍛煉身體,又動了去尋找父母的念頭……雖然我父親,你二爺非常擔心你也因此一去不回,但是我總覺得我們並沒有阻止你的權力。這次我生病以後一開始還以為凶多吉少,於是在家整理了一下遺物,結果發現了這塊石頭,趁現在正好可以交給你,說不定可以成為你尋找父母的線索……」
一邊聽著司馬駿彥的講述,南克一邊將石片舉在眼前仔細觀瞧,它堅硬無比、不可破壞的特性,立即讓南克聯想到了末日封印。
(末日封印不就是不可破壞的嗎?而且上面這些深紫色的紋路,怎麼看怎麼像失去活性的罪紋!說不定這就是冬山市「第三罪印」的碎片,父親就是用它把我變成「罪紋均衡器」以及「人形末日封印」的!)
然而這其中有一個問題南克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既然末日封印是不可破壞的,又怎麼可能產生「碎片」?偌大的末日封印如果被打碎的話,不可能只有這麼一小片留存於世,其他的碎片在哪裡?如果這些碎片被嵌在自己身體裡的話,為什麼學校體檢沒有查出來嚴重的全身結石?
南克越想越疑惑,越想越怕,正在此時,病房窗外突然射來了一道金光,南克轉頭望去,頓時大吃一驚!
竟然是白衣飄飄的觀音菩薩浮於空中,手拿淨瓶,面目慈祥萬分,身後還有光輪金芒萬丈,一副佛光普照,普度眾生的超然法相。
(我勒個去!觀音菩薩顯靈了啊!罪印碎片和觀音菩薩之間到底有什麼詭異的聯繫?既然上帝存在,而信仰力又是可以把不存在的東西變為存在的能量,那麼觀音菩薩也存在完全合乎道理,這很科學啊!觀音菩薩在我面前出現到底要跟我說什麼?難道還是報喪天使那一套「妄想篡逆,天罰可待」嗎?)
南克從前每次放暑假都看《西遊記》的重播,他雖不是佛教徒,但是對裡面的觀音菩薩卻始終抱有幾分崇敬之心,現在見對方懸空顯靈,不知來意,一瞬間手足無措,胡思亂想不已。
(報喪天使曾經對我說「你若悔改,靈魂可得特赦」,難道觀音菩薩也是來給我指明救贖之路的嗎?難道我也得來一場說走就走的西天取經,帶著一隻猴子一隻豬,還有一隻疑似河童的水怪,去大雷音寺求取真經嗎?)
南克望著青天白日之下的觀世音菩薩,受到了極大的心理震撼。
不要啊!我還得去救我失蹤的父母啊!雖然夏熾可以勉強扮演孫悟空(能打),也可以兼職扮演豬八戒(能吃),千雪可以勉強扮演腹黑版沙僧(冰和水沾親),佩佩可以客串一下白龍馬(馬和羊在十二生肖裡面挨著),但我是不是唐和尚啊!我的肉吃了不能長生不老啊!我也不想成佛啊!成佛以後就不能娶媳婦了!
正當南克百般糾結之時,卻看見觀音菩薩隨著外面的風向改變猛然下墜,並且不遠處的休閒廣場上傳來了打架鬥毆的聲音:
「去你娘的!害我白跪了半天!原來是你小子放的風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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