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祁山脈以東的廣浩平原上,每年的雨季總是無比的漫長,半空中厚重的黑雲像是靜止的一樣,不知疲倦的下著,不曾有任何想要離去的跡象。
五濁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修行也步入了正軌,雖然現在不在新人庭院了,但依舊在熟悉的七星閣,還是熟悉的師父和大師兄,這都讓五濁感到些許的滿足。
修行本來就是一個枯燥乏味的過程,琊雲門的琊雲劍法雖然有七個分支,但根終究是一個,越向上修煉就越會發現,七閣的劍法是融會貫通的。
而琊雲門的修行分為四大境界,初窺、赴幽、聖元、通天,每種境界之間都猶如隔著千山萬重。即使是同一種境界,又被分為四個階段,天賦與毅力都是修行這條路上不可或缺的品質。
五濁自從在幻城經歷了性命垂危到後來的不省人事,他發現自己的經絡變的和從前不太一樣了,骨骼也變的更加強健起來,他總覺得這些變化並不是機緣巧合那麼簡單,而是有人在幫他,可又是誰呢?
是雲先生?還是長空道人?這些問題他覺得只有一個人能給他答案,可自從入門以來,各劍閣各行其是,修行也十分嚴格,根本沒有見面的機會。
算了,算了。
五濁努力將李芷煙的身影從頭腦里略去。
卻發現,
做不到。
※※※※
琊雲門雲霄殿
欲清逸掌門與在座的六位劍閣閣主面色凝重。
其中伏虎閣閣主穆坦龍更是怒髮衝冠,毫不掩飾的衝著狄仕荀吼道:「難道就對這十名弟子不管不顧了嗎?」
狄仕荀面色暗沉,像是在忍耐著不去發火,平氣道:「穆師弟何出此言,我哪裡有說過不管,可如此魯莽,後果你可有預見?」
「魯莽?你說誰魯莽?」穆坦龍最恨別人用這個詞形容他,怒視著狄仕荀,這眼神若不是在雲霄殿上,估計他連伏虎劍都握在手上了。
「好啦,都一把年紀了,還這般爭論成何體統,聽我一言,」欲清逸示意他二人莫要再爭執,說道:「風兒在此次調查中說到巫毒盟在中原神州有一分舵,名叫軒轅分舵,我們何不從最近的這個下手。」
「掌門師兄說的有理,北疆巫州路途遙遠,巫毒盟又分舵眾多,捨近求遠確實不是良策。」陸長遠說道。
「各位閣主是否還有其它更好的意見?」欲清逸稍微等了一會,見無人提出,繼續說道:「若是沒有,明日便派出琊雲弟子,前往巫毒盟軒轅分舵討伐。」
穆坦龍也覺得自己剛才太過難堪,主動請纓道:「掌門師兄,就由我來帶眾弟子前去討伐。」
「穆師弟,區區分舵,怎需要你動手,至於派誰前去,我心中早有定數,此次前去便由各劍閣從新入門弟子中選出一名,由風兒帶隊前去討伐,就當是歷練歷練了。」欲清逸揮了揮衣袖走出了大殿。
次日
雲霄殿內,除欲清逸掌門與六位閣主外,大殿的正中還站著七名弟子,分別是欲流風、顧簫、五濁、齊煜、杜泫、游孜、百里青鴻。
「此次歷練的內容想必你們各自的師父已經講的很詳細了,我在這就不再複述,望各位弟子能盡其所能,同時也得到應有的歷練。」欲清逸說著將一封信從袖中取出,道:「風兒,這是一封寫給永境寺的書信,若遭遇什麼棘手的難處,便將這封信交給宗肅方丈,他自會出手相助。」
「是。」欲流風接過書信好好保存起來。
「時辰不早了,你們即刻出發。」
※※※※
按照欲流風的判斷推算,巫毒盟的軒轅分舵就在玉祁山脈以西,洺蒼河以北這片區域,畢竟河的南面便是永境寺所在,巫毒盟自是不敢靠的太近,徒增麻煩。
洺蒼河因地勢落差巨大,河流湍急,彎道眾多,兩岸的地形也極為複雜,多山澗瀑布,其中還有許許多多的暗洞,再加上當下正值雨季,雨水甚多,給欲流風等人的找尋增加了極大的難度。
「地域太過廣闊,我們還是分開行動提高效率為好,現在就以洺蒼河的三道灣作為分界線,我帶著齊煜、游孜調查三道灣以西至中原神州邊境之間,而剩下的人調查三道灣以東至玉祁山脈之間。」欲流風用劍在地上比劃著說道。
「那找不到又該怎麼辦?」杜泫對『找』這類事情一向沒有好感。
「期限一日,若沒有找到,便回到三道灣的關榮城城門處匯合。」南風義指著河對岸的關榮城說道。
「那如果我們沒有按時回來呢?」齊煜
「兩個時辰為限,若還沒有回來,便是尋到或無法脫身,我們便會去找你們,反之亦然。」南風義解釋完,又添了一句道:「尋找的途中切記要勤做記號。如果沒有問題了,咱們就分頭行動吧。」
南風義帶著齊煜游孜先行離開了河畔。
顧簫轉身走到五濁身旁,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五濁拍了拍胸口,笑著說:「早就沒事了,咱們也快快行動吧。」
顧簫等人御劍越過洺蒼河向東沒飛多久就落了下來,畢竟是要尋找軒轅分舵所在,御劍不但招搖容易打草驚蛇,且無法對溝壑間做徹底的搜查。
靠近洺蒼河是此起彼伏的丘陵,越往遠處伸展,樹木灌草就越為豐富,疏漏一個丘陵,它的背坡就可能藏著一個暗洞。
「這地勢也太複雜了,百密也有一疏的時候,更何況這樣漫無目的地尋找,根本就是大海撈針。」杜泫本就反感,還沒半日煩躁的性子就忍不住了。
「你們看這裡!」百里青鴻指著樹幹的陰面,用手蹭了蹭那個標記,道:「你們看這個標記代表了什麼?」
杜泫一下來了精神,急忙湊上去觀察,卻失落的搖了搖頭,道:「沒見過,不過看著很是古怪。」
「這標記不像是最近刻的,會不會與這個軒轅分舵有關?」五濁觀察了片刻說道。
「一個標記還說明不了什麼,大家在尋找的時候多加留意一下,看看別處還有沒有這個標記了。」顧簫繼續向前尋去。
山澗忽然掛起一陣大風,一直陰沉的天終於忍不住傾盆而下,豆大的雨珠砸的山澗谷底「啪啪」作響,雖然琊雲門弟子入門便學了一些辟雨的法訣,卻奈何大雨傾盆,嚴重影響了視野。
「剛才我見前面不遠處有幾塊巨石,不妨去那裡躲躲雨吧。」顧簫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憑著記憶,顧簫帶著大家摸索著前進,終於找到了剛才所說的那幾塊巨石。
「這中原地界還真是怪,半月都沒有見過太陽了,天天就是下雨,人都要發霉了。」杜泫沒好氣的抱怨道。
「嘀嗒,嘀嗒…」
幾滴水滴落在五濁的頭上,五濁順著水滴向上看去。
「咦?你們看,和剛才同樣的標誌。」五濁驚喜的發現。
眾人順著五濁的手指看去,在頂部巨石的陰角處確實刻畫著一個同樣的標記,若不仔細去看還真的看不到。
「看來這確實和某種東西有關聯。」顧簫確信的說道。
「等雨停了,咱們就以此標誌為線索,尋找看看。」五濁也同意的點頭說道。
一個時辰過去了,雨依舊沒停。
杜泫無聊的靠躺在最里端的石頭上閉目養神,百里青鴻在另一側思索著什麼。
五濁則坐在岩石的邊緣,用手接著滴落而下的水滴。
顧簫輕輕走了過來,蹲在了五濁身旁,懷念的說道:「還記得在新人庭院的時候,你就是這般坐在屋檐下,用手接著水滴。」
「是啊,幾個月過去了,我們都成了真正的琊雲門弟子。」五濁扭頭看向顧簫說道。
顧簫微微一笑,道:「是啊,時間過的真快,這些畫面就跟昨天剛發生的一樣。」
「也不知道聞山現在怎麼樣了?」五濁回憶起那時候還有個胖嘟嘟的小腦袋在自己身旁晃悠。
「對了,」顧簫記起了什麼,對五濁說道:「芷煙知道這次我出來歷練,還托我說若是看到你,一定要問問你傷好的怎麼樣了,她很擔心。」
「我很好,叫她不要擔心。」
咦?不對啊,按照芷煙的性格,她會說出擔心我這樣的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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