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中,當先一人身形高瘦,倘若他站在那不言不動,咋一看,很容易會誤以為是一棵乾枯的大樹,而他的名字居然也是如此形象枯樹,額,也不知他的父母給他起名字時候腦子是如何想的,不過,不得不,還算是頗有先見之明的。
右邊錢長老長老冷笑一聲,道:「黃衫派倒是真瞧的我們起,把一個枯樹便要將我們打發麼?」
左邊賀長老道:「不錯,雖然這枯樹的枯木神掌不可覷,憑著一雙含著毒掌躋身一流,十年前,武當的高手玉冠道長便是傷在他的毒掌之下,差被廢了。不過,憑他?嘿嘿,他還不夠資格,只怕另有後手也未定,大家還是須得心,別著了人之道。」
枯樹率眾緩步前來,那悠閒的勁兒,仿佛他們只是晚餐之後,悠然散步適逢其會的偶然遭遇的。慢悠悠迎了前來,一聲長笑,在兩隊人馬相距數丈處站住腳步,一抱拳,打著哈哈道:「哈哈哈,郭掌門,賀長老,劉長老,三位數年未見,風采益發勝卻從前,可喜可賀。」
郭掌門冷冷道:「枯樹,你阻我等前路,卻是何故?」
枯樹神色一正,道:「郭掌門此言差矣!想我枯樹一個江湖末流,如何膽敢阻攔您郭掌門尊貴的威駕,實則有所相求,無奈之舉,還請郭掌門見諒與成全。」
郭掌門淡淡道:「枯先生好了,卻是不知先生有何需要幫忙的,貧道力量雖是微薄,但若是力所能及的,自當竭盡所能,為先生效勞綿薄之力的。」
枯樹眼裡似乎極快的掠過一絲疑惑,但臉色卻是蠻是歡喜道:「那就好,感謝郭掌門啦......」
郭掌門擺了擺手,截住他的話,道:「先生別先感謝,貧道還有話。」
枯樹很是客氣道:「郭掌門請。」
郭掌門緩緩道::「先生與我等同為武林一脈,相互幫助,原是應該,只不過,先生須知道,每個人都有其執著和堅守的底線,而貧道的底線,便是不作違背良心道義之事,這,想必先生會讓貧道保留著罷?」
枯樹微微皺眉道:「不作違背良心道義之事?」
郭掌門含笑道:「正是。」
枯樹旁邊一個中年大漢抬手指著郭掌門喝道:「老東西,我們給你臉你不要臉了是吧!」
枯樹立刻扭頭對他呵斥:「怎麼話的,郭掌門是有尊貴身份的人,她老人家需要你給臉嗎,知道她的臉有多大嗎?我給你腦補一下,眼下,老人家的親傳弟子和夢大俠聯姻,夢大俠是什麼人你不會懵懂的一無所知吧,好,既然你知道了,好,那麼你就當得知峨嵋派靠上了夢大俠這棵參天大樹,普天之下,無人能夠撼動,現在可是明白了吧?」
那中年大漢似乎還是不服氣,回嘴道:「那不是還沒有和夢家二公子拜堂入洞房,還不算跟夢大俠有任何關係是吧,憑什麼就開始牛叉上天去了,丫的,如果我們把她們做了,或是拆散了,和夢家聯姻不成,看她們牛什麼牛!哎呦!」
他一聲痛叫,卻是被枯樹一巴掌扇翻了一個跟斗,枯樹臉上分明寫著一副「你怎麼把我們那麼重要的秘密都往外倒呢」恨鐵不成鋼的不滿表情。這擺明是假借雙簧做戲以資達到震懾峨嵋派就範的把戲,如果郭掌門和諸位長老還看不明白,那是簡直了,呃,簡直是在峨眉山練功練傻了!
郭掌門冷笑一聲,道:「先生有什麼要求,不妨跟貧道直便是,無需拐彎抹角的,貧道年幼時家庭貧窮,讀不起書,幸獲家師不棄帶進峨眉學得一招半式武藝防身而已,因此,比較複雜的事情,貧道的腦子是不夠使用的。故而,先生要怎麼做,請明言便是。」
「額......」
枯樹表情有兒尷尬的,心情也是鬱悶死了,敢情,他和手下剛才的傾情出演顯然是美女對瞎子展現嫵媚,完全廢了。
「咳咳,」他乾咳兩聲,努力把擠出一絲讓他自己都懷疑的笑容,「郭掌門之率直,讓在下佩服。既然如此,便直了。」
微微一頓,他接著道:「是這樣的,約有半月之前,敝派有兩個倒霉傢伙任務返回之時,路過貴派地面,在那個什麼什麼飯館跟一人因為座位發生了爭執,然後,那人卻出手狠毒,把他們兩個其中的一個殺害了本來嘛,江湖爭鬥,兵刃相見,死傷最是普通不過,然而,讓人遺憾的是,那個高手,卻把我們的人以一種極端羞辱的方式擱於街市所謂殺人不過地頭,殺了便殺了,但是,這種把敝派上下都羞辱在內的行為,實在讓人憤慨與不平!後來,敝派總把子下令務必要揪出該兇手,讓他作出一個滿意的交代。當幾經明察暗訪之後,我們才知曉,該兇手上了貴派峨眉山中,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郭掌門面無表情的頭,道:「屬實。」
枯樹道:「既然如此,在下便有個不情之請,請郭掌門為了貴我兩派之和氣,共構和諧武林,為天下人作出偉大之貢獻,敬請郭掌門把該兇手交由我們處置,請郭掌成全。」
郭掌門神色一冷,淡淡道:「按先生法是,我交人便是為武林作出貢獻,如若不交,就是燃戰端導火線的歷史罪人是也不是?」
枯樹道:「郭掌門言重了,郭掌門乃不出世之高士,權衡輕重之分明自是無須在下贅言,還希望江湖之血腥不是在你我之手掀之起來。」
郭掌門沉吟道:「敢問先生,如若你我位置轉換,你當若何?請先生教我。」
枯樹神色頗具為難,長長一嘆:「如此來,郭掌門心意已決了?」
郭掌門輕輕頭,道:「只能對先生抱歉,幫不上你忙,表示非常之遺憾。」
枯樹緩緩道:「的確遺憾之極!如果在下時間沒有算差的話,今夜子時前,向作羽以及鄭回余不意等人將召集大量人手齊聚峨眉山腳下,倘若沒收到我的任何消息,便會強攻峨眉金,到了那個時候,勢必橫屍遍地,血流成河,想來也不是郭掌門所願所見罷?」
賀長老厲聲道:「鼠輩敢爾!傷我峨眉一草一木,你黃衫派必十倍百倍償還!」
枯樹淡淡道:「那個,你們喜歡怎麼做,我一興趣都沒有,只是告訴你們一些事實而已,便是當我沒,又或許把我等人的性命全部留在這兒也沒有問題的,你們開心就好。」
賀長老拔劍在手,遙指枯樹,喝道:「貧道便是殺你,又如何!」
「等等,」郭掌門伸手虛按,看著枯樹,緩緩道:「貧道有一事未明,還望先生不吝指教。」
枯樹道:「郭掌門何事不明?」
郭掌門道:「先生能夠在此相候貧道這支送親隊伍,自是知曉這裡面不可能藏匿著貴派尋找之人,對吧?」
枯樹道:「對。你們是專為送新娘子出閣的,如何會摻和著一個血腥在手的兇徒在裡面,沖那不吉利之戾氣是不是?」
郭掌門道:「既然先生明知此理,卻是為何阻貧道之路前,行此糾纏無益之事?」
枯樹道:「郭掌門,您是智慧如海心如明鏡之高人,不會不明白我此來之意義?」
此時此刻,郭掌門如何會不知道他此行之來意:
黃衫派是要她一個態度,頭,或是搖頭。
頭,便是以峨眉派交出簑衣哥為基礎,遏制一場血腥動盪而告終。
搖頭,無需多作解釋,一場塗炭生靈的江湖浩劫,即時拉開戰幕。
郭掌門眼裡掠過一絲悲憫,長嘆一聲道:「貧道還有其他選擇嗎?」
枯樹道:「抱歉,郭掌門,在下也是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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