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花苑,夢嬌玉首次見了安無風,這個連老爸都大為讚賞,且視之為謎一樣的少年。
她的心裡也是生起一陣納悶,哦,是疑惑。
雖然,比之安無風,她的年紀甚至更稚嫩,但是,她對自己成就並不奇怪,畢竟,夢家,原本就是江南望族,在底蘊深厚的培養和推動之下,倘若還居於平凡,那才是真正的奇怪,更何況,有夢中游這尊大神存在,那天下武林第一人,絕對不是吹出來的,且還有崔羅莎、仙子、方如詩此等一等一的高手坐鎮,可想而知,夢家擁有如此恐怖的資源,如果還沒混出點成績,說句不好聽的,簡直是廢柴!
所以,夢家子弟,尤其是夢中游出下這幾個孩子,優秀絕對是合情合理的。
也許,在去年遭遇了希麗莎時候,夢萬放和夢萬平好像不堪一擊的樣子,但是,前提是,得認清一件事,希麗莎是什麼人?她可是來自波斯帝國擔任拜火聖教的教主,也許她在夢中游面前完全體現不出她的可怕,而實質卻是比之崔羅莎方如詩仙子等人只高不低。
而這安無風,卻至今查找不出他的根底,仿佛憑空打石頭冒出來一般。
這對於一個缺乏家世和門派培養的年輕人,卻偏偏貌似文武雙全的樣子,豈非一件耐人尋味之事?
夢家人來訪,尤其是日後的合作夥伴,周儀慈自然歡喜,熱情對待,當獲悉夢嬌玉一行人還沒有吃飯,長途跋涉風塵僕僕而來,只在花掌柜那兒稍作停留便趕過來的,尤其感動,當即吩咐下人燒火做飯,給五小姐接風洗塵。
夢嬌玉秉性隨和,也就沒有客氣,留了下來。
而馮寶和葛生二人,原本不太情願,隱隱還有某種優越感想說不如去夢家經營的酒樓吃,但畢竟五小姐都點了頭,卻是不好違逆,只是一臉糾結的留下來,好像誰欠他們銀子了。
不過,他們的思路也是對的,這周儀慈拿下了大同府四大礦場,卻分文未花,所有的錢都是夢家掏的,到頭來,什麼都不用干,坐撿一半股份利潤,如果說空手套白狼屬於投機取巧獲利的最高手段,那麼,她簡直是連手都不用動,那狼就跳到了她的鍋里去了,簡直是神級的終極展現!作為夢家一份子,他們心疼和不忿,也是有道理的。
至於陪同他們一道而來的花三郎卻是極為開心,感覺安無風在他那兒蹭吃蹭喝不知多少了,都不知默默祈禱無數次終於感動了哪位神仙姐姐,好不容易才給予他這報仇機會,原就不是吃虧的主,又豈能錯失機會?
哪裡知道,這安無風不知何時出去轉了一圈之後,使壞了,端上桌的,都是素菜,還恬不知恥的稱周儀慈乃孕婦,不宜脂肪過剩,影響胎兒的健康!
花掌柜幾乎有噴他一臉的衝動。
脂肪過剩?
問題是,這些菜連點兒油鏡都看不見好嗎?
能把吝嗇說的如此清新脫俗的,也是沒誰了!
安無風同學,你坐好,給你一百個贊,扶你上去。
如果講究到胎兒營養問題,這,難道不擔心胎兒的給養嚴重不足?
而事實上,人家周儀慈姑娘和他安無風早已用過晚飯,這會兒也只不過陪同一起意思意思罷了。
馮寶葛生二人的臉色都幾乎綠了,在心裡罵街同時,暗生後悔留下來,吃這簡直是拿來餵豬的東西,平白被虐待了。
花三郎更是差點眼珠沒掉下來,他揉一揉眼睛,望著滿桌面的青青綠綠,喃喃自語:「我確定不是來到了一望無際空氣清新讓人心曠神怡的大草原?」
安無風好像沒有聽見,給他滿上杯酒,道:「花掌柜,這是周姑娘浙江帶來的正宗女兒紅,你品嘗品嘗。」
花三郎淺嘗一口,微皺的眉頭居然舒展開來,頗為愉快道:「甜,酸,苦,辛,鮮,澀,六味俱全,濃郁的醇香裡頭,卻柔和綿綿,入之脾胃,有舒暢百骸之爽,端的是女兒紅之極品。」
他轉臉向周儀慈目光一凝,道:「如果我猜測沒錯,這酒是周姑娘出嫁之珍藏罷?」
周儀慈道:「花掌柜好眼力。」
她白了安無風一眼,微露窘態,道:「不好意思,五小姐,花掌柜,估計是廚房的食材缺了,所以,怠慢了……」
夢嬌玉的視線從扒空了的碗抬起,她胃口倒好,這已是第二碗飯了,拍拍肚子,居然笑容滿面,笑道:「這是我二十年來吃的最好的飯菜。」
她看著安無風,道:「安掌門,容我猜上一猜,這些菜是你做的吧?」
安無風道:「五小姐真聰明,一猜就中,厲害了。」
夢嬌玉道:「還真沒想到,安掌門不僅文武雙全,這烹飪技術也槓槓的。」
安無風嘴角露出一絲柔和的笑意,道:「那是曾經的流浪生涯為生存湊合的小玩意,談不上什麼技術,倒是教五小姐見笑了。」
夢嬌玉目光一凝,輕輕道:「哦,原來,安掌門曾經浪跡天涯,看的出,你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安無風笑笑道:「哪裡來的什麼故事,只不過年少輕狂,到處遊走,難免磕磕碰碰而已。」
夢嬌玉道:「也許,這便是家父所說的成長的代價吧,但我卻是不無羨慕你們這種經歷生活洗禮走過來的人,起碼,你們曾經精彩。」
安無風微微搖頭,卻是沉默了。
花三郎暗汗了一把,心說,我的姑乃乃,你可真敢說,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人,即使個人能力極好,宛若草根浮萍,在這個叢林法則貫穿的弱r強食時代,生存的艱辛,絕非尋常人能想像。從安無風的身上,他的智慧與手段,無不折s了他不知受到了多少挫折與磨難才淬鍊出來的,否則,以他的年輕,沒有相當的經歷,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一連串腹黑手段使用的如此信手而來,技術嫻熟!
夢嬌玉似乎想到什麼,赧然一笑,道:「所以呢,家父為了促進我成長,把我送來這兒啦。」
她舉起酒杯,正色道:「我什麼都不懂,所以,須得諸位鼎力相助,安掌門,周姑娘,花叔,辛苦你們了。」
花三郎道:「五小姐客氣啥,你都喊叔了,你以為這叔好當的麼,呵呵。」
周儀慈道:「五小姐,我才是真正的一竅不通,今後呀,還須多多仰仗五小姐呢。」
夢嬌玉看了安無風一眼,眼裡閃過一些異彩,道:「周姑娘不懂怕什麼,身邊不是有個什麼都懂的人麼?」
周儀慈目光一黯,道:「明天跟官家交接妥善之後,他便要走啦。」
夢嬌玉微微一愕,看著安無風道:「當真?」
安無風輕輕點點頭,卻是無言。
夢嬌玉心頭忽然生出一絲奇怪的感覺,似失望,似不舍,似惆悵,這個緣只一面的人,為何對他離去生出那麼複雜情緒呢?
她心頭生出一絲莫名難過,低下腦袋,自言自語般低聲道:「留下來不成嗎?」
安無風嘴角的笑意一僵,眼裡閃過一絲憐惜,道:「五小姐放心吧,不說花掌柜老江湖,各項業務精通,便是你身邊兩位,也是業務好手,有他們相助,包管沒有任何問題的。」
夢嬌玉輕輕點頭,道:「嗯,安掌門說的是。」
她站起來,道:「時候不早了,花叔我們回吧。感謝周姑娘款待了,明兒見。」
如果其他人說今兒個素餐屬於「款待」,絕對值得懷疑其隱含諷刺,然而夢嬌玉說的誠懇,讓人真切地感受到她的真誠實意,從而分外動容。
眾人也站起來了,周儀慈道:「五小姐慢走,我就不送了。」
夢嬌玉忙道:「別,你身子不便,折騰不得,安掌門,你送我一程如何?」
安無風摸摸下巴,道:「呃,還有我的事兒?」
夢嬌玉道:「怎麼,安掌門不樂意?」
周儀慈在安無風背後一推:「趕緊的,別磨磨蹭蹭的,沒把五小姐送到地兒別回來。」
安無風嘴角抽搐了下,嘆息道:「我招誰惹誰了都……」
夢嬌玉轉身而走,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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