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皎月嫵媚。
但安無風相信,月下的神秘女子,一定比皎月還要嫵媚。
他一邊喝著小酒,一邊看著倚立在窗前的白裙蒙面女子,仿佛欣賞著一朵安詳的雲,感覺她是如此的飄逸而自在。
神密
對,這裡就是萬安寺。
就是很多人想破腦袋,恐怕也難以想像他會呆在的一個地方。
神秘女子緩緩轉過身來,慢慢的行到矮几前盤腿坐下,目視安無風,輕輕道:「安掌門,我已經知會了上面,巡警部撤銷了對你的通緝,也就是說,你已經自由了,沒有必要留在我這裡啦。」
安無風點點頭,道:「我知道。」
神秘女子道:「你知道?那何故還……」
安無風道:「不知如何,呆在這與您相處,總讓我感到一些特別親切的感覺。」
神秘女子美眸里閃過一絲溫柔,道:「這是你的真心話?」
安無風道:「是。」
神秘女子嘆了口氣,道:「你這孩子,說謊都眼睛不眨一下的,真像他……偏偏,我居然寧願相信你說的是真話。」
安無風道:「姐,我說的是真話,哦,您剛才說我像誰?」
神秘女子道:「好吧,我信你便是。」
卻是將安無風后一問忽略過去了,安無風也沒有追問,只是一臉愉快的說道:「姐,那個少年是您弟子吧?」
神秘女子微微頷首,道:「嗯。」
安無風道:「我看的出,他的武功極高,便是在中原武林中也可擠進一流高手,姐,您真了不起。」
神秘女子似乎笑了笑,道:「安掌門,你比他大不了多少,可是,你已經達到玄門的最高境界玄靈虛空了,你的師傅豈非更了不起?——對了,據我所知,即便是青城派的開山立派鼻祖青城丈人通過修煉天地y陽採補之術,也只不過比之你現在的稍為高上一個境界,而自此之後,一代不如一代,好像二十年前被譽為百年不出世的武學奇材趙珏,所達到的,也不過是皮毛,至於前任掌門高連垌之流,連皮毛也談之不上。哎,想來可悲,青城派創立雖比不上少林歷史悠久,但與同時代的崆峒、崑崙等相較,也如璀璨明珠,光彩奪目,即便後起之秀武當派、華山派也莫不堪比!然而,隨著時代久遠,或師授不當,或思想陳封,逐漸丟掉了很多東西,導致陷入滑坡泥潭,走不出來。或許,這是中原武林的門派通病所在。」
安無風點點頭,表示贊同她的觀點。
神秘女子道:「所以呀,我就好奇了,以青城派目前之資源,到底是誰那麼高明,調教出你這個怪胎出來呢?他才真真的了不起!」
青城派的確沒有!
但是,雁盪山上有。
被尊為天下武林第一人的,是他老爸,他的十個姨娘當中,諸如仙子,崔羅莎,方如詩,都是當世的超級高手,即使稍弱半籌的余兼寶更是實戰和理論結合為一體的格鬥宗師,有這麼多牛人生活在一起,或許並沒有刻意的指導他,但耳睹目濡,很多先進的武學理念走進了他,滋潤著他,使得他一旦接收到了武學範疇的東西,便宛如一塊肥沃的土壤被播下了種子,迅速的萌芽,出苗,茁壯成長。
當然,安無風是不會坦白這些東西的,他轉移話題道:「姐見識淵博,對中原武林的歷史淵源尤其精深,卻是讓我好生奇怪。」
神秘女子道:「你奇怪什麼?」
安無風道:「請恕小弟直言,姐您的漢語流暢,肢體語言也沒什麼問題,但是,憑直覺,小弟總是隱隱約約覺得姐不是中原人。」
神秘女子美眸里掠過一絲冷厲,但一閃而沒,溫柔了起來,沉默了一會兒,輕輕道:「你僅憑直覺,就可以決定某件事嗎?」
「不能,」安無風回答的倒也乾脆,「不過,我的直覺一直很準,譬如,三天前,我要借姐的手助我突破,我相信姐不會害我,結果正是如此。」
此乃事實,倘若當日神秘女子力加一分,催化的力量過大,即便打通「大椎x」,龐大的能量超越了他的負荷,能把他的身體震碎成為一片塵埃。又或是,當他運功理順經脈的時候,如果神秘女子不給予他護法,使得色龍生根翁述活佛心生忌憚延緩了出手時間,給了他充分完善的機會,早期出手的色龍生根翁述活佛,決計不是夢嬌姣和司徒青可以抵擋的,那麼,他安無風,也勢必死在色龍生根翁述活佛的大手印之下了。
所以,神秘女子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直覺還真是t如此準確。
當然,她是決計想不到的,其實,當時的安無風根本沒有去想這一層,他是瘋狂的!為了某些追求,他可以放棄一切,甚至生命。就好像去年六和塔上錢塘江畔,為了打通「九龍絕脈」,冒死受他老爸的混沌力量一擊。
即便是三天之前,他也想過了,如果,當時神秘女子心存不良,要致他死地,他將會在爆體之前借力打力與之同歸於盡。反觀對於色龍生根翁述活佛的襲擊,他也會使用同樣的手段,大家一拍兩散,魂歸天國。
他不僅是瘋狂的人,更是不好惹的人。
正如神秘女子所言,這孩子說謊都不眨眼睛的,因為,在他年僅十歲的時候,已經見慣了江湖的y險嘴臉,這裡嘴上還客客氣氣的稱兄道弟,轉身卻是要命利器。
江湖,從來都是謊言的天地。
神秘女子輕輕嘆息,道:「是的,我是天竺人。」
安無風一震,脫口而出:「您是仙姑?」
神秘女子嬌軀一僵,美眸里掠過一抹寒芒,仿佛一道冷電穿進安無風的心房,使得安無風微微一呆,然後吶吶道:「姐,我惹您生氣了是不?如果是,您當我沒說就是,好嗎?」
神秘女子寒芒沒去,輕輕嘆了口氣,抓起面前酒杯,倒上了酒,一飲而盡,然後又倒了一杯,又是一口悶了,接連喝了三杯,才放下杯子,凝視安無風:「你坦白跟我說,你到底是誰?」
安無風道:「姐,我」
仙姑緩緩道:「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是猜的吧?」
安無風道:「最少一般是猜的。」
仙姑冷冷道:「依你想,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麼?」
安無風道:「為何不能相信?」
仙姑緩緩道:「仙姑這個名字,即便是在二十年前,知者皆是甚少,而你年紀輕輕,最多也就是二十出頭,就算你在娘胎里能千里眼順風耳,也未必知曉,只有一個原因,你的親人之中,有人知道我的名字,而且,還應當在你面前經常提起我,你才會記在心裡的。說吧,你到底是誰的孩子?」
安無風沉默了。
輪到他抓起了酒杯,狠狠地連悶三杯,然後,眼神憂鬱的看著仙姑,輕輕道:「家父,夢中游」
「夢」
仙姑一個「夢」字出口,嬌軀顫抖,如遭雷擊,說不下去了,沉默半晌,目光溫柔的道:「孩子,喊我姨吧。」
安無風微微搖頭,道:「不,那是你和家父之間的事兒,我就喜歡喊您姐。」
仙姑頗為無奈的微微頷首,道:「那隨你嘍。」
安無風道:「姐,我還有一事相求與您。」
仙姑柔聲道:「跟姐還客氣啥,說吧。」
安無風道:「是這樣的,家父還不知我是他兒子,甚至江湖上知道的都不多,所以想,姐您給我保密著。」
「什麼,」仙姑不由一愣,「你爹不知你是他兒子?這怎麼說?」
「姐,是這樣的,」安無風當下便如此這般的把他幼小私自下山尋母,然後遭遇江湖黑白兩道逐獵,身墜斷月崖,然後,墜落在崖底溪流之中,被意外卷進了一個地下山澗,在為了生存尋求食物的時候,與一條巨鬥智鬥力將之困死在石縫裡,用作食物充飢,然後從其腹部發現一卷被油布密封玄功殘卷,參照練習,以為度日,足足十年,方有所成,等等等等,一五一十的告之仙姑。
仙姑聽罷,不勝唏噓。
實在無法想像,這年輕少年,身上竟然曾經遭受如斯磨難,倘若稍為意志不堅定者,要不就是早已斷絕求生,與土同眠,要不就是瘋瘋癲癲喪失心智。
仙姑眼裡儘是疼惜,柔聲道:「孩子,苦了你啦。」
安無風笑了笑,那陽光的愉快的笑臉,仿佛剛才他說的只是一個屬於別人的故事,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笑道:「姐,我這不是都過來了嗎?」
仙姑也感受到了他的陽光,被其感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還別說,難怪我一眼就感覺你特別順眼,你身上有你爹的影子。」
安無風道:「來,姐,為我們的緣分喝一杯。」
仙姑道:「我們什麼緣分呀,你作死呀?」
安無風道:「我們的姐弟緣分呀,難道不是?」
「額,」仙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差點把姐給嚇著啦。」
安無風道:「姐,是您想多了,而且,我也沒那膽子呀,除非我真的打算讓老爸打死了。」
仙姑笑了笑,道:「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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