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風出京城之前,去了安西王府一趟,也不知他進去裡面做什麼,反正只是轉了一圈就出來了,與等待在門口的司徒青會合之後,把司徒青送到宏運商行門口,對她低聲交代了一些事兒,便望城門迅速奔馳而去。
司徒青回到商行內室後也沒有歇著,與夢嬌玉和花三郎商量了一陣子,然後,沒多久,京城的郊外某片林子裡放飛了一隻只信鴿,望南方振翅翱翔,在藍藍的天空和白雲之間,劃著幾道靚麗的弧線,逐漸遠離了視線。
黃昏,殘陽似血。
雁盪山。
夏停薩匆匆的走進了夢宅大廳,把一張紙條呈遞給夢中游,夢中游展開字條看了一眼,臉色倏地一變,忍不住爆粗了:「擦,是誰給了陳家的膽子啦!」
馬婉兒微微一怔,如此多年來,她幾乎從來沒有聽過三少爆粗,還以為他一直只是個斯斯文文的高級流氓而已,哪裡想到居然他也有貌似市井地痞一般直白流露,忍不住問道:「怎麼啦,三少?」
夢中游把紙條遞給她,馬婉兒接過迅速的看了一遍,頓時,柳眉豎起,立刻對走過來滿臉好奇寶寶表情的余謙寶道:「小余,麻煩你立刻杭州走一趟。」
余謙寶拿過紙條看了一眼,原本的滿頭霧水秒轉憤怒:「靠!這是跟我們夢家過不去呀!我這就去。」
夢中游道:「小寶,陳家和端木世家有些生意來往的,你跟他打個招呼。」
余謙寶點點頭,道:「三少,我曉得。」
馬婉兒道:「三少,陳家是買賣的,對付他可說不費吹灰之力,但是,周家乃官宦世家,怕是不容易解決呀。」
夢中游道:「安無風說了,對付周家他有辦法。」
馬婉兒道:「如此說來,莫非安無風已經在京城站住了腳跟?」
夢中游輕輕道:「這個世上,有那麼一種人,好像釘子一樣,只需給他一點兒位置,馬上就可以立足,他,就是那種人。」
馬婉兒嘆息道:「這孩子,不簡單啊。」
余謙寶飯都沒吃,跨上快馬,風馳電摯般往山下奔馳而去。
當她到了夢家在杭州的總舵「聽心閣」時,已是黑夜了,大多數工作人員已經「下班」了。
但二哥夢中開和秦國松以及幾個年輕小伙在。
對於余謙寶的突然駕到,把眾人都嚇了一跳,而當他們了解到事情始末後,更是吃驚,這區區的江南地面一個小家族,居然有膽挑釁夢家,嗯,的確是夠膽!
夢中開立刻把幾個小伙喊到面前,教他們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幾個小伙雖然滿面怒容,卻是精神抖擻,一個個鬥志昂揚的奔出「聽心閣」。
秦國松道:「二哥,貌似金家和陳家有生意往來,怕是小輩過去不太合適,還是我走一趟吧。」
夢中開微微頷首,道:「哼,當初金家被小康滅了一支,如果他們不想重蹈覆轍的話,就該知道怎麼做。不過呢,看在如今的金家家主金平是工部員外郎,便給他點面子,就麻煩國松你走一趟罷。」
秦國松點點頭,轉身出門。
夢中開看著余謙寶道:「弟妹,你還沒吃飯吧,等會一起。」
余謙寶微微搖頭,道:「不了,我還是去玫瑰舫吃好了。」
微微一頓,她接道:「老薩等人在後就到,怎麼個布置,交給你啦。」
夢中開點點頭,道:「好。」
余謙寶隨即也離開了「聽心閣」,望西湖去了。
西湖的夜景自然是華麗多姿的,不過,余謙寶可不是來看風景的。
玫瑰舫里,今晚生意倒是相當不錯,客艙里,風流名士的歡聲笑語,與技伶的輕歌曼舞、琴瑟和鳴,融匯成一道浪漫的風景線。
余謙寶登上畫舫,卻並沒有走進客艙,而是從側邊徑直往後艙行去,然後從後門進去。
這後艙是玫瑰舫的後台工作室,不僅有廚房、宿舍,更辟出一間私人小型包間,而這間所謂的私人包間,幾乎可說是專為端木白準備的——至少,這段日子,回家呆了些日子的端木白又回來了。
所以,余謙寶很快就找著了端木白。
不僅端木白在,顧老闆娘在,連段麻子段大師都在。
三人正在飲酒,不知在聊什麼,貌似很開心的樣子。
可當三個看見了余謙寶的時候,笑容便迅即收斂了。
因為他們都知道,余謙寶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她的到來,不僅說明了有事,而且該是很大的事!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當余謙寶道出緣由之後,端木白眉頭一皺,眼裡掠過一道凌厲,輕輕道:「陳家何時長上翅膀了,想飛了是吧,好吧,我這就把他那翅膀折斷。」
段大師淡淡道:「小白,以老朽看來,折斷了未必不會再長出來,乾脆,給徹底往死里弄。」
端木白道:「大師,都給您說過八百次了,不要喊我小白好嗎?喊全名可以,喊端木也成。」
段大師點點頭,道:「哎,如此多年習慣啦,好吧,我以後不會啦,相信我,小白。」
端木白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道:「大師,那樣會不會玩大了啊?」
段大師道:「切,他陳家都不怕事大,你還怕個p!」
端木白點點頭,道:「ok,就聽您的。」
「別,」段大師擺手,「這裡面可沒我什麼事。」
端木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站起來,對顧老闆娘道:「玉玲,小余弟妹該是趕路還沒吃飯的,你交代一聲,我去去就回來。」
顧老闆娘道:「我會照顧好余妹子的,你去辦事好啦。」
臨安城。
都監府。
剛剛在吃晚飯的陳大人接到了來自京城的加密快遞,展開看了一眼,眉頭緊鎖,連飯都吃不下了。
他的妻子陳夫人忍不住問道:「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兒?」
陳大人咬了咬唇,沉聲道:「京城下來了命令,將鹽司使周萬邦革職查辦。」
「革職查辦?」陳夫人微微一愣,「周萬邦犯了什麼事啊,也好像沒聽說啊,怎麼忽然就拿下了呢?」
陳大人嘆息道:「這年頭,願意頂著『漢j』帽子在朝廷做官的,無非就是爭取個好的生活環境和質量,有幾個是乾乾淨淨的?問題出在於,周家不知得罪誰了。」
陳夫人頓時沉默不語了,因為她丈夫所言屬實。倘若不是丈夫在職權下撈取外快,她能過著錦衣玉食的上等人生活?換言之,如果上頭要查他,還不是照樣鋃鐺入獄?
陳夫人想了想,道:「如此說來,周家算是完了?」
陳大人嘆了口氣,道:「完了。」
青城山。
都已是深夜時分了,胡玉桂卻是居然還沒有睡。
屋裡熄了燈,漆黑一片。
她坐在窗前,雙手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的迷濛,發呆。
她是美眸里,布滿了思念。
那個少年,那一天,走進了她的心,讓她近乎荒蕪的心田獲得了新生。
長達四十年,原本不知情為何物的她,終於品嘗到愛情的滋味。
所以,她感謝他。
但是,也正因為他,開發了她那空白的愛情土壤,使得她在享受著愛的芬芳之餘,又開始飽受思念和牽掛的折磨。
她想他了。
撲稜稜——
忽然一隻灰白的信鴿出現在她的窗前,頓時,讓她大喜過望,取下鴿腿下的小紙筒,點亮了燈,懷著小女孩般羞澀的美好心情,緩緩的展開紙條,認真的看著丈夫的信,沒有錯,是出自她丈夫安無風的手筆,然而,當她看完之後,眉頭不由堆積了起來,然後匆匆的推門而出,把敲響了葉嫻的屋子把她喚醒出來,然後在她耳邊低語一陣,葉嫻原本睡眼惺忪的眼睛立刻爆閃一抹寒芒,輕輕道:「如此還了得,膽敢斷師傅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生意鏈,莫非想找死不成。師娘,您放心,弟子會做好的。」
胡玉桂點點頭,道:「你做事,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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