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由於周陳兩家都死了一個大哥,人人心神恍惚,心情悲慟,便是那數十個打手也感到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索性安安靜靜的站著,等待事態發展。
所以,整個大廳是相當安靜的。
所以,那清脆的拍掌聲,是那麼的突兀,那麼的刺耳,偏偏來源脈絡清晰,讓人很快就可以尋到它的源頭。
眾人齊刷刷的把視線集結在安無風的身上。
對,就是他拍掌的。
周家陳家,幾位大佬望著他,奇的是,居然沒有什麼異常表情,都是一臉的茫然,似乎很不理解,此時此刻他有什麼高興的事值得慶祝的。
其實,那是有點冤枉人家的。
安無風臉上根本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很淡漠,即便是面對周萬陽和陳桂平二人之死,也表現的那麼淡漠,平靜,連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比屠夫看著鄰居宰豬殺j還要平靜,甚至,是冷漠。
只不過,這一種過分的平淡與冷漠,卻是讓人感到一種隱隱滲入骨髓的冷意。
「是這樣子的,」安無風頗有專賣店門口那吆喝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的拉客的姑娘一般再次拍掌吸引路人的,然後揮手向還跌坐在地毯上的周家陳家幾位大佬詢問道:「各位,你們可有了結果?時候不早了,咱們就把正事給辦了罷,人家霍爾翰大人也不是吃閒飯的,公務繁忙,卻是萬萬不能把人家給耽誤了,做人是不可以那樣自私的對不對?」
陳桂都怔怔的望著他,似乎定了定神,道:「你說什麼?」
安無風淡淡道:「其實,我想說的是,我這屋裡的地毯是托一個朋友從波斯帶回來的,是正宗的波斯帝國皇宮使用的頂級內供產品,尋常之人,即便再是富有,也未必能買到的,而此刻,他們的血沾污了這非同一般的地毯,我已經痛心疾首,很後悔給你們在這裡停留了,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們,滾。」
陳桂都一愣,顯然突然之間接受不了一直唯唯諾諾的安無風強勢起來了,儘管心裡隱隱感到不妥,卻偏偏一時半會想不通是哪裡不妥。
究竟是年輕人腦袋好使,陳鑫雲忽然原地蹦跳了一下,指著安無風悲憤欲絕厲聲喝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搞的鬼,殺了我兩個兄長,打砸了我陳家的工坊設備,把我陳家毀滅是你,一定是你!」
周萬昌暴跳如雷,喝道:「姓安的,我二哥被撤職處決,我周家被抄家被驅攆離開杭州,是不是也是你!?」
除了周家陳家幾個大佬和看過信箋的陳鑫雲,包括兩家的打手們和墨軍等護衛,皆聞言大駭,很難想像,周陳兩家諸位大佬在這迫周儀慈,而她的情人,也就是面前這個俊俏少年,竟然在人家背後掄起了屠刀,大肆屠殺,釜底抽薪,把兩家連根拔起!
這得有多狠毒的心腸,多殘酷的手段才可以做到呀?!
安無風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輕描淡寫道:「諸位老人家,你們都是老江湖了,怎麼就不先打聽打聽我安無風是個什麼樣的人,再決定你們的方向呢?如果,你們都是一些年輕二愣子,腦袋一發熱,把事做錯了,或許情有可原,但是,你們不是。你們都是人生經驗豐富的老人,在某些方面來說,你們的成功人生已經堪稱教科書級別的經典模範。然而,你們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放棄了你們的智慧,愚蠢之極的實行你們自認為你們擁有的權威,不得不說,我表示相當的遺憾,畢竟,我不是開慈善的,不是善長仁翁,不可能任由阿貓阿狗來欺負我的愛人。」
微微一頓,他嘆息道:「各位,這個世界,活著不容易,尤其像我這樣的年輕人,身上沒有一技之長,須得終日奔波勞碌,哪裡有時間陪你們玩呢,所以啊,但凡遇上什麼事兒,都將之徹底解決,這是我的習慣。所以,對於你們造成的不適,敬請包含,本人在此致以深切的遺憾。」
周萬通,周萬威,周萬昌,陳桂鎮,陳桂都,四個老人安安靜靜的聽著他講故事會一般,倒不是他們願意聽,而是被氣的,個個渾身戰抖,臉肌抽搐、扭曲,眼神震撼,憤怒,恐懼,絕望,心臟好像被填滿了石頭,沉甸甸的好像隨時能把心臟擠破,喉嚨好像被堵著臭不可聞的裹腳布,明明有萬語千言的詛咒,卻偏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陳鑫雲大聲喊到:「三叔四叔,為何不命人把他殺死!」
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呀,既然這惡魔已把周家陳家都毀了,還留他幹嘛,難道還惦記著周儀慈的礦場股權嗎?
事到如今,這些東西,對於他們,還有意義嗎?
索性是,拼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算了!
雖然,無論是周家幾個大佬,又或是陳家幾個大佬,他們都明白,能夠把兩家毀得如此徹底,這個少年絕對非同小可,但是,他們兩家都被毀得一無所有了,哪裡還有其他顧忌?至少是,決計不能讓他如此好過!
於是,陳三爺和周四爺都對他們的打手揮舞打手:「殺殺殺!」
然而,讓他們吃驚的是,竟然,沒有人動!
他們身後的打手們,居然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貌似集體耳聾了,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有一個人動手。
陳鑫雲叫道:「你們耳聾了嗎,沒聽見我三叔的命令嗎?」
周四爺也暴跳如雷,喝道:「你們做甚?都傻了嗎?沒聽見我的話?」
靠近處,一個周家的打手乾咳了一聲,幽幽道:「四爺,我們都聽見了,也知道了,周家和陳家,都玩完了四爺,做人要厚道,您不能再拉我們下水遭殃了」
周四爺怒道:「錢三,你說,我周家向來對你們不薄吧,平時吃周家的住周家的,拿周家的,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是用到你們的時候,你敢說我不厚道?!」
錢三淡淡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你這是為了心中那口惡氣,把我們的性命當作草芥,白白送死,不止是不厚道且是無恥之極!」
陳家打手當中,也有一人點頭道:「不錯,是,我們平時吃你們的拿你們的,但也絕不是白吃白拿的,給你們做了些什麼事,多少事,莫非你們心裡沒點數嗎?現在,我們不幹了,就是這樣。」
陳鑫雲道:「你們說不干就不干啊,你們的職業道德職業素養呢,在哪裡?給狗吃了嗎?!」
那漢子卻是不理會他,扭頭向安無風抱拳道:「安掌門,在下廖金柱,多日來,給嫂夫人添了不少麻煩,幸好還沒給您帶來實質的傷害,但始終心裡難安,在此,我代表兄弟們向您和嫂子致歉,希望安掌門看在我們跟人混口飯吃身不由己的份上,饒了我等兄弟,萬分感謝。」
顯然,這些打手來自江湖,眼睛自然雪亮,腦袋也好使。開玩笑,能夠輕易的把官宦世家的周家和勢力頗有規模的陳家一舉抹掉,那得需要多大的能量,又豈是他們這些尋常江湖草莽可以招惹的?
而且,他們又不是白痴,自打這個少年出現之後,無論是周儀慈,還是她手下那班護衛,個個都精神抖擻,好像打了j血一般鬥志昂揚,甚至膽敢直言諷刺周家和陳家剛才是在狗咬狗,分明是挑釁他們,這放在往日是決計做不來的!這一切的一切,已經充分說明了,不說這少年背後的恐怖勢力,便是他這個人,絕對不是表面上的孱弱。以他處置周家陳家的手段可見,這是一個吃人不吐骨的主呀!
所以,懂得相機應變的他們,臨陣反水了。
安無風眼裡掠過一抹寒光,雙瞳乍現,適逢讓周儀慈可見了,她伸出玉手握住了他的手,緊了一緊,安無風輕輕道:「好吧,我聽你的便是。」
不錯,在他的觀念里,他的人受到欺負,不管你有什麼理由都不是理由。否則,下一次又有誰帶著某個理由來欺負他的人,那又怎麼辦呢?
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有著他視之為合理的理由,那麼是不是說,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對與錯了?
安無風微微點頭,拍了拍她的手,然後鬆開她的手,緩緩站起,慢慢的走到陳桂都面前,居高臨下俯視著還坐在地上的陳桂都,淡淡道:「剛才,我在門外聽見,好像是你要求人打你是吧?」
陳桂都伸出一隻手撐地剛剛準備爬起,卻是沒爬起來,額頭冷汗涔涔落下,他撐在地上的手被一隻大頭皮鞋踩住了。
「我這人還是心地挺善良的,」安無風幽幽道,「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要求,我都會滿足他的。」
大頭皮鞋一沉,咔嚓一響,手掌被踩了個稀碎,「嗷!」
陳桂都一聲慘嚎,直接昏了過去。
安無風移開鞋子,轉身看著陳鑫雲,陳鑫雲呆呆的,然後本能的往後退,一臉恐懼,吃吃道:「你,你想幹嘛,你」
安無風緩緩道:「剛才,不是你喊的很嗨嗎,要人殺我嗎?」
陳鑫雲顫抖著道:「可是,可是,他們都沒聽呀」
安無風跟他好生解釋一番:「他們沒聽是他們的事情,可你說了呀,那就是代表了你的心聲,他們沒做,但你的心裡已經做了,也就是說,在你的心裡,我原該是個死人了,是不是這樣子?」
陳鑫雲道:「可是,你沒有死呀」
安無風感覺一個人害怕起來,會嚴重影響他的智商,估計跟他理論三日六夜也無法捋順明白的,搖搖頭,無奈道:「好吧,你可以把我看作一個死了的冤魂尋你算賬來了。」
陳鑫雲恐懼萬分,道:「你,你想幹嘛」
安無風猿臂一探,抓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拉到身邊,靠近他耳邊低聲道:「老兄,你要替兄弟想一想,往後我與儀慈快活的時候,如果你的影子還擱在我們之間,那還有什麼情趣可言,所以呢,你就算給我們的幸福生活奉獻你的生命吧,祝福我們吧,一路走好。」
他根本不給陳鑫雲反對的機會,手指收緊,掐斷了他的脖子。
把連垂死慘叫都不能的陳鑫雲扔下地上,他拍拍手,好像抹去手上某些看不見的骯髒殘留,一邊往周儀慈那邊返回一邊緩緩道:「你們,走吧,嗯,順便把這幾個老傢伙都帶走,好歹也賓主一場,就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吧。」
「是!」
「謝謝安掌門!」
錢三和廖金柱等打手們如蒙大赦,當下便利索的把周萬陽和陳桂平以及陳鑫雲的屍體扛上,周陳兩家的幾個老頭也被扛上了,周四爺貌似有點不樂意掙扎的模樣,結果,被一個漢子掄起巴掌直接拍昏。
丫的,還折騰個p,留這裡莫非還等吃午飯再走?萬一,這煞神改變了主意呢?
正所謂,窺一而知全豹。以方才安無風踩碎陳桂都的手掌和秒殺陳鑫雲,不說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只說,此人心性殘酷,殺伐果斷,簡直是一個不容招惹的惡魔,誰招惹了他,誰就等著噩夢纏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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