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睡著了嗎?不可能的事,即使睡著了,一個身穿白色錦衣的門人弟子也會輕易地發現有人靠近。而蕭疏就在他身側了,那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蕭疏慢慢挪動腳步,轉到了那人的正面。當看清那人時,他差點驚叫出聲。
明明就是一具乾屍,臉,凡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肉都乾癟下去,毫無光澤,臉白得可怕,一對死魚眼還在瞪著,暴突著,如果沒有眼眶,就會跌落眼眶了。
從皮膚的乾癟情況來看,這個人應該死了很久,但從皮色來說,這人死亡的時間也就是小半天的時間。
也就是說,這個人可能就是死在昨晚的某個時間。
昨晚巡山的人會是他嗎?為什麼會古怪地死在這裡?
「簡升師兄,你在哪裡?」
遠遠地,蕭疏突然聽到了喊聲,就在他身後。
「簡升師兄。」喊聲再次響起。
蕭疏沒再猶豫,身形移動,藉助巨大的山石和山林的遮擋,他奔到距離那具屍體二三十步的地方,隱匿於龐大的樹冠內。
喊聲還在繼續著,過了沒多長時間,五個白色錦衣的門人弟子出現在蕭疏的視野里。
那五個人距離乾屍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了,蕭疏有些後悔,他不該留在事發地大樹上,而應該離開。
要是那具乾屍就是這些人喊的簡升師兄,這些人一旦看到簡升師兄慘死在山石後,青丘山不再那麼風平浪靜了。
查找兇手將成為頭等大事,恐怕整個青丘山都要進行,他再無脫身的機會。
「簡升師兄!」有人看到了乾屍,驚呼聲響起。
那個已經成為乾屍的人就是簡升,昨天晚上還在追蹤他,現在就成為一具令人恐懼的乾屍了。
昨晚發生了什麼,只有這個死去的簡升和兇手知道了。
本以為青丘國最大最強的門派的駐地會是一片安寧祥和,但今天看來,並不是他所相像的,否則,青丘山也不會一直實行宵禁。
就是無處不在的宵禁也沒用保證青丘山的安寧,一個白色錦衣弟子就死在丹青派總壇的駐地附近。
從簡升的死狀來看,他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暴突的眼球說明,他見到了最恐怖的事情。
是什麼樣的高手令一個丹體境以上的高手如此恐怖呢?讓一個高手在毫無反抗的情況下死去,而且幾乎沒有聲響?
青丘山的夜很靜,只要簡升喊叫一聲,蕭疏都能聽到。很顯然,簡升連恐怖喊了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瞬間斃命了。
蕭疏正在胡思亂想,一聲尖銳的口哨聲響起,沒一會兒,遠處也傳來一聲口哨聲,很快更遠的地方同樣傳來口哨聲。
這是丹青派的門人弟子在竭力的傳遞信息,一個遭遇危險的信息。
過不了多久,所有的丹青派的門人弟子都發動起來,搜遍整個山野,找到殘殺簡升的兇手。
蕭疏如果離事發地有一段距離,砍上一捆柴背在身上,不管是什麼柴草,他都搪塞的理由。
他走錯了路,他是青丘國的公子,不管真的假的,他是按照這個身份進入青丘山的,而且掌門懷竹和未來的師傅柯CD可以為他證明。
這樣就沒有人會在意一個雜役弟子,也不能和青丘國的國主過不去。
而現在,他選擇了呆在事發地周圍的樹上,下樹的機會都沒有,他稍有動靜,就會被功力不一般的白色錦衣門人看到。到時候,什麼理由都蒼白無力。
在這個戰亂紛繁的世界裡,奸細成了人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寧可錯殺一千不會放過一個的蠢劣的規則都能用上。
到時候,誰會在意一個假的的青丘國公子?
那五個錦衣弟子已經開始拉網式搜捕了,寶劍出鞘,神色嚴正,大有找出兇手,喝其血啖其肉的架勢。
而遠處,影影綽綽的,有不少的錦衣和青衣的弟子向這裡走了。
那五個錦衣弟子距他所藏身的大樹也就是幾步之遙了,只要再走幾步,他們抬一抬頭就能看到樹冠里的他。
他的呼吸處在停滯狀態,不讓一點可能暴露的信息傳遞出去,但只是暫時,再有幾步,一切偽裝都是枉然了,他在思考著,一旦被發現後的情況。
是束手就擒,實話實說,還是奮起一搏,衝出青丘山?
「出來吧,我看到你了。」一個錦衣弟子喊道。
蕭疏心裡一驚,剛想做出騰躍的動作,他透過濃密的樹葉卻發現,那名錦衣弟子看的方向並不是他這裡。
使詐!
蕭疏慶幸自己沒有魯莽地做動作,可這是暫時的慶幸,那些錦衣弟子已經走到樹下了。蕭疏可以清晰地看到五名錦衣弟子的身材相貌。
只要他們一抬頭,他們就會處於對視狀態。
已經有名錦衣弟子要抬頭了,蕭疏還沒有做出該怎麼做的選擇。
哧!
一聲輕笑不合時宜地傳了過來,聲音輕靈,雖然不大,但很有穿透力。
蕭疏不用去看,就可以知道,那個聲音來自左前方的一塊巨石後。
蕭疏沒敢動,那五名錦衣弟子斷喝一聲,身形同時躍起,向那塊巨石奔去。
蕭疏這才轉頭朝那塊巨石看去,他沒有看到別的,只看到一縷秀髮從巨石上滑落。
那五名錦衣弟子已到巨石前,以扇子面的陣形朝巨石包圍而去。
他們躍到巨石後,發出咦的一聲,愣在那裡。
蕭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沒看到有人從巨石後逃脫,那個發出笑聲的人應該被五名錦衣弟子包圍了。
五名錦衣弟子應該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或猝然出手,制服敵人。
五名弟子卻相互對望的一眼,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目光向巨石周圍看去。
很明顯,那個人已經不在巨石後了。
怎樣的高手能從六個人緊盯的視線里逃走呢?有意思,蕭疏心裡想。
哧!
輕笑再次響起,是在左前方距離那五名錦衣弟子十幾步遠的一塊巨石後。
笑聲剛落,五名弟子已經騰身躍起,直奔那塊巨石。
蕭疏是不眨眼地盯著巨石的,正如他所意料的,那五名弟子躍到巨石後,一無所獲,傻愣在那裡。
隨後又是一聲輕笑,還是左前方,還是一塊巨石後。
那五名弟子的反應足夠迅疾,但他們奔到巨石後,同樣沒有看到人影。
「誰?出來!」這些錦衣弟子惱怒至極,有人厲聲喝道。
回答他們的還是極富挑戰性的笑聲,五名弟子再次奔向笑聲發出的地方。
蕭疏知道,他們還是空跑一場的。
他在招搖山時,那個長發飄逸、模樣可人的女孩就是這樣一次次激怒他的,而今天,同樣的經歷在這些錦衣弟子身上上演。
不過這次,蕭疏應該感謝這囂張的笑聲,五名錦衣弟子已經離他很遠了,那些正在趕來的錦衣弟子距離他還很遠,他們追的方向也是那五名弟子去的方向。
蕭疏沒有放過這次脫身的機會,他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回身看了一眼那具乾屍。
那雙暴突的眼睛好像在瞅著他,死得心有不甘。
「謝你啦,兄弟,如果不是喊那句,也許今天倚在這裡的就是我了。」蕭疏念叨了一句,轉身隱沒在山林中。
他一直沒有回身,也就沒有看到,就在身後的孤峰上,一個人臨風而立,正眯縫著眼看著山下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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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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