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疏早。」有人在跟他打招呼,可惜不是阿滿,是阿海。阿海已經頂替阿滿做了青草堂的主事。
「師兄早。」蕭疏一笑,回道。
這是象徵性的打招呼,自從蕭疏做了錦衣弟子,青衣弟子就延循著丹青派不成文的規矩,對錦衣弟子有著必須的恭敬。
即使阿海比蕭疏進山早,歲數比蕭疏大,阿海也必須尊重身為錦衣弟子的蕭疏。
阿海感覺不適應,蕭疏同樣不適應,但阿滿已經適應了,對青衣弟子的訓斥並不遜色陸丹對青衣弟子所做的。
飯熟了,到了吃飯的時間,作為錦衣弟子,蕭疏和阿滿有著專門吃飯的地方。
蕭疏走進那個房間,依然沒有看到阿滿。
阿滿在躲著我嗎?蕭疏在想。
此時,阿九把飯菜端進來了,放到桌子上,說:「阿滿,今天怎麼賴床了?」
一句話提醒了蕭疏,阿滿是從不賴床的,做青草堂主事時,起得很早,成為錦衣弟子後起得更早了,今天這是怎麼啦?
「我去看看。」蕭疏說著,走出房間,來到阿滿門前。
「阿滿師兄。」蕭疏敲了一下門,喊道。
沒有回聲,蕭疏輕輕一推,門開了,他看到了側身躺在床上的阿滿。
「師兄。」蕭疏走了過去,推了阿滿一下。
阿滿還是沒有反應,蕭疏心裡一驚,他在推阿滿時,感覺到的是僵硬。
他把阿滿拽過來時,阿滿死魚般的眼睛還在瞪著,但面色蠟黃,想是死了很久了。
……
來主持調查阿滿死因的是陸丹。
阿滿身上看不到外傷,也沒有窒息的痕跡,五臟六腑完好無損,一連串的檢查過後,陸丹最終得出的答案是,阿滿是自然死亡。
最後,陸丹遣人把阿滿的屍體送回家去了,同時還捎上一些銀兩,算是丹青派的補償了。
蕭疏和阿九說是去送送,陸丹看了蕭疏一眼,並沒有反對。
蕭疏一直把阿滿的屍體送到山底,一路仔細看了阿滿屍體一個遍,正如陸丹所說的,阿滿身上看不到一點兒被殺死的跡象。
阿滿昨天晚上還在跟蹤他,今天卻死了,從屍斑來看,阿滿後半夜就死了,等於說,阿滿跟蹤他不成,回到青草堂不久,就死了。
阿滿的死會和跟蹤他有關係嗎?蕭疏想到這裡,目光又落在阿滿的屍體上。
此時,一陣風吹過,蓋在阿滿身上的布掀起一塊,露出了阿滿已蠟黃的臉。
阿滿的眼睛還睜著,眼珠向上翻著,好像在努力向上瞅,結果什麼也沒看到。
秦池說過,人會不由自主地向外透露自己的信息的,只有經過專門訓練的人才能隱藏身上的所有秘密,而一個死人在死時也會向別人透露他知道的信息。
阿滿的眼球上翻是在向別人透露信息嗎?透露什麼信息?是告訴別人他是非正常死亡,還是在告訴別人兇手的身份?
一切太突然了,蕭疏想不出可以判斷阿滿死亡的點滴信息來。
他把重新用布把阿滿的臉蓋上了,看著其他人把屍體抬著出山去了。
「回吧。」阿九臉色還有些發白,他對蕭疏說。
「你先走吧,我想去看一個人。」蕭疏對阿九說。
阿九猶豫了一下,點點頭,上山去了。
……
蕭疏出現在茅草屋前時,夜玉正在給菜地澆水。夜玉這段時間,在圍著茅草屋的空地開闢出一段地來種植蔬菜。
汗珠晶瑩剔透在夜玉的臉頰上滾落,滴落進菜田裡。
「公子,來了。」夜玉站直了身子,轉過身來,天真地笑著看向蕭疏。
蕭疏落到附近,並沒發出一點兒聲音,顯然夜玉的那塊命石真的對他有感應。
這是一個很奇妙的事,一個人想另一個人,她的命石就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他沒有這樣的命石,如果有,當夜玉來到身邊時,命石也可能有反應。
「忙呢。」蕭疏走到了夜玉身邊。
「嗯,要不也總是閒著。」夜玉拿出手帕輕輕拭去臉上的汗水。
「我來吧。」蕭疏說。
「不,這就弄完了,公子無需弄髒了身上的衣服。」夜玉說。
蕭疏沒有強求,看著夜玉把剩餘的一塊菜地澆完。
夜玉收拾完了,帶著蕭疏走進茅草屋,給蕭疏沏了一杯熱茶,說:「青丘山的山茶,我炒制的,水是山上的山泉,你嘗嘗。」
蕭疏還沒去喝,一股清香就溢滿了茅草屋,他端起茶杯品了口,說道:「很好。」
夜玉看著蕭疏,笑靨如花,說:「公子,得閒了,就來茅草屋品茶。」
蕭疏看著夜玉明亮的眸子,笑著說:「你怎麼沒問,我為什麼突然間大白天來這裡了?」
「公子自有公子的理由,不是夜玉該問的,夜玉的茅草屋,公子什麼時候來都可以。」夜玉說到這裡,臉上竟現出更加美麗的紅暈。
很多時候,是夜玉在說,蕭疏在聽的。
夜玉比以前愛說了,但不過是山上的美景,她的菜地里有哪些菜,長勢如此如何等等的。
蕭疏甘心做一個聽者,聽夜玉說話,也是一種享受。他平生第一次聽一個女孩說這麼多話,溫馨、美好,這種感覺是無法言語的。
蕭疏需要走了,夜玉送他走出茅草屋,走進山林。
他們剛走進山林,突見一物在草間蠕動,蕭疏猝然出手,將那物拿在手裡,原來是一直潔白無比的山兔。
蕭疏把山兔放到夜玉手裡,說「作伴吧,不那麼寂寞。」
山兔竟趴在夜玉手裡,抬頭用紅紅的眼睛看著夜玉,似是很熟。
夜玉矮身,把山兔放到了草間,對蕭疏說:「它也許更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地在山林里玩兒,不用陪我。」
山兔看了一眼,蹦跳著消失在草叢裡了。
蕭疏一笑,說:「回吧。」
夜玉嗯了一聲,轉身往回走,進草屋去了。
蕭疏向前走了幾步,停住了,喊了一句:「出來吧。」
一個人從一棵大樹後面走了出來,是阿九。
「你一直等在這裡?」蕭疏問,他已經感覺到有人在山林里了,但知道,以那個人的功力不足以對他和夜玉構成威脅。
他不想驚到夜玉,所以一直沒有驚動樹後的人,等夜玉走後,他向前走了幾步,聽聲辨人,他已經知道樹後是阿九了。
「我,我……」阿九說話吞吞吐吐。
「怎麼啦?」蕭疏看著阿九的臉色並不好。
「我害怕呀,不敢一個人回山。」阿九驚恐地說。
「怕什麼?」蕭疏知道阿九一定知道什麼事,問道。
「你知道嗎?我昨天半夜還看到阿滿鬼鬼祟祟地從青草堂外面出來,他竟隨後就死了,關鍵不是這個……」阿九說著,身子有些發顫,看來是怕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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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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