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蕭疏去打飯時,站到了阿標的前面,他端著一碗熱湯轉身時,沒看到腳下一塊不的石頭,腳下一絆,身體失去平衡。
人的應急反應,往往是丟掉所有影響讓身體恢復平衡的負擔,所以,湯碗從他手裡脫落出去很正常,潑向身前的阿標也很正常。
他們太近了,一般的青衣弟子是躲不開的,但一個丹體境的中級高手就能下意識地應急避險。
一個高手在危機瞬間發生時,會忘記隱匿自己的身份。
阿標也是一個這樣的人,熱湯眼看潑到身上,他毫不猶豫躍身躲開了,而且躲開的距離還不近。
蕭疏說了聲對不起,趕緊去撿破碎一地碗片,他眼的餘光看到,阿標站到遠處沒有動,也沒有出聲。
阿標已經意識到,瞬間的反應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功力,他正懊惱不已,卻沒想到,這種自然而然的行為,恰巧顯露了他隱匿者的身份。
過了一會兒,阿標才反應過來,嘟嘟囔囔地埋怨蕭疏做事不小心,隨後,拿著碗去打飯了。
大致確定了阿標的功力深淺,蕭疏決定動手了。
阿標打柴喜歡獨來獨往,這與蕭疏相似,一個隱匿者不希望有人知道自己的行蹤,便於行事。
與蕭疏不同的是,阿標常去的地方是牛角峰,去丹青孤峰,也就是在山腰呆上一段時間,絕對不敢登臨丹青孤峰。
阿標是在窺視懷竹的動向,但又不能太過明顯,丹青派的弟子都知道,丹青孤峰不是任何人都能登臨,自從柯成和高逸死後,恐怕只有鶴峰一個人才能登臨丹青孤峰了。
於天峰,蕭疏沒看到阿標去過,這也是阿標的聰明之處,於天峰是蕭疏經常去的地方,阿標如果去了,被蕭疏碰到,引起蕭疏的注意得不償失。
一個隱匿者就是竭力避免招人注意,可阿標過分遵守這個規則了,反而會引起人的懷疑了。
蕭疏以此判斷,阿標並不是一個頂尖的隱匿者。
這天,蕭疏假裝登臨了於天峰,可他隨後就離開了於天峰,上了牛角峰。
沒多久,阿標出現了。從阿標遊動的目光來看,蕭疏知道,阿標這次登臨牛角峰,並不是單純地打柴來的。
眼見著阿標在一棵大樹前站了一會兒,就開始打柴了。
很好判斷,阿標已經把需要做的事做完了,他做的事肯定和那棵大樹有關。
等阿標走開了,蕭疏來到的大樹跟前。
大樹已過百年,樹幹很大,樹皮皸裂,有一處經過蟲蛀,形成了一個洞。
阿標應該就是在洞前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了。
阿標會把什麼放到樹洞裡呢?蕭疏將把手慢慢伸進樹洞裡,他的手剛伸進樹洞裡,臉色微變,隨後發出啊的一聲,左手攥著右手,慢慢癱坐在大樹下。
他眉頭緊皺,上齒咬著嘴唇,看來痛苦異常。
「孩子就是個孩子,我露出一絲破綻,你就相信了。」
阿標去而復返,冷笑了一聲說道。
「一切破綻都是你故意給我看的,讓我輕敵,才會遭受你放到樹洞裡的紅血毒蛇的毒殺。」蕭疏有氣無力地說。
「你很聰明,但還是嫩了些,如果我那次計劃成功了,也許你可以還有條殘命離開青丘山。是天靈老兒多事,弄了個阿海救了你一次,他卻沒有想到,這樣,你才會沒命的。」
阿標上前走了幾步,來到蕭疏身前,惡狠狠地說。
「如果我死了,懷竹那裡怎麼交代?」蕭疏欠了欠身,慢慢坐正了,身體依舊倚在大樹上。
阿標說道:「很簡單,牛角峰上有毒蛇出沒,一個不知道的人在打柴時,突然遭受毒蛇攻擊而斃命,並不是新鮮事。
「當然,懷竹不會相信,你是死於意外,但又怎樣,你畢竟死了,息事寧人的他,只會按照最簡單的方式處理你的後事。」
「嗯,你們確實很了解懷竹。」蕭疏說道。
「你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本不該來青丘山趟渾水的,怨你就去怨天靈吧。」阿標說完,轉身想走。
「這紅血毒蛇的毒好像不怎麼樣呀?」蕭疏在後面說道。
阿標身體一震,猛地站住了,心想,不對,人遭受紅血毒蛇攻擊會瞬間致命的,怎麼這個小子說了這麼多話,還沒死?
他還沒回過神來,就見一條紅血毒蛇的屍體落到了他的身側,他想做出了反應,已經晚了。
他感覺身體有幾處一緊,他的身體已不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山石上。
很疼,可他連一聲驚叫都沒有發出來,他身體的各個部位已經不再受控制了,只有眼珠還可以轉動,眼皮都不受控制了。
「我知道,你聽得到,卻不能說話,那我說,你聽。」蕭疏坐到阿標附近的山石上,微笑著看著阿標。
蕭疏接著說道:「你們做得很好,就是你們做得太好了,我才不會相信一個隱匿者會如此拙劣,能讓我這麼輕易地找出你,更不相信,你會把有價值的東西放到樹洞裡,等著我來拿。
「所以,我在判斷你的行事做法時,從沒有把你作為一個拙劣的隱匿者對待,這樣,我就不會輕易地再次掉入你們的圈套里了。」
「我想,你身上的奇癢已經從腳底向全身蔓延了,這種癢而不能去處置的感覺,我很清楚……」
眼是心靈之門,阿標雖不能說話,但不停轉動,且慢慢現出紅絲的眼睛能說明他所經受的痛楚。
「你不用擔心,接下來的痛楚還會更甚,皮肉被億萬隻螞蟻一絲一毫地啃食,這種痛也就是剛剛開始,隨後呢……」
蕭疏說到這裡停了一會兒,他看到阿標眼裡的血絲在迅速增多,布滿血絲的眼珠在不停地轉動了。
「隨後,億萬隻螞蟻會侵入你身體的每一處骨髓,一點一點地啃食你的骨髓……」蕭疏冷冷地看著阿標業已變紅的眼睛說道。
「當然,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並沒有億萬隻螞蟻啃食你,但這又怎麼樣,你的感覺就是和事實不一樣。」
「最後呢,因為全身的痛楚會讓你全身的血液擠向頭部,不過,這可不是感覺,全身的血液會匯集到眼球,衝破眼球而出。在我看來,你身上的血液已經朝頭部擠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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