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謠之末世調查 0701 雪和血飛1

    奚嘉美笑著將視線轉到窗外，此時在下雪，但窗外卻是看不到雪花飄飄的美景，風雪都被覆蓋整個山谷的玻璃大穹頂給遮蔽了。多層的保溫隔離措施讓熱海安全堡壘內的溫度一直都恆定在零上，室內溫度則在十五攝氏度。不是沒法達到十八度標準，以前京都在冬天就是以十八度為供暖標準的，現在的新京都也是。華夏很多城市都是，但余哲堅持不提高室內溫度，因為這個溫度已經足夠了，高了舒服，但能耗太大。

    雪，依舊會下，總量會減小，但溫度會更低，明年還要低。

    饒東萱笑不出來，她已經去衛生間吐了五次了，現在吐的是膽汁。

    饒東萱沒有懷孕，她嘔吐不是妊娠反應，也不是生病了，只是被嚇到了。

    奚嘉美是和饒東萱一起看的視屏，奚嘉美屁事沒有，笑嘻嘻地看著饒東萱一趟又一趟跑衛生間。

    視屏是第一縱隊公開向外播出的戰鬥實況剪輯，是根據西線最前沿哨所的監控和無人機拍攝剪輯而成的，全是真實的戰鬥畫面，絕無虛假，被喪屍撕碎吃掉的人中有一些饒東萱是認識的，這也是她之所以反應巨大的主要原因。

    奚嘉美對視頻中呈現的血腥畫面有足夠的耐受度，南部和西線的前線她都駐紮過，親自參加過的戰鬥中見到過大量血淋淋的場景，當然，有她奚嘉美的及時救治，治癒之光下死亡率比感冒還低。現場的血腥奚嘉美都能承受得住，視頻里呈現出來的自然不會讓她有多大觸動。而且視頻里的那些人，那些被喪屍撕碎吃掉的人，奚嘉美並沒有接觸過，她不認識他們，但饒東萱接觸過，那些人中相當大的一部分都是與她有業務關係的，也是她收集的資料讓他們被抓起來，然後送當西線去當炮灰。

    這個情況，奚嘉美是知道的，但她的心裡陰影面積無限趨近於零，她堅定地認為這些人是該死的，有這樣的下場是罪有應得。

    饒東萱也知道這些人是有罪的，但她幾十年的社會磨礪已經讓她習慣的這樣的罪，在以往，同樣的罪她見到的太多，被追責的極少，即使被追責，也多是黨內警告處分，行政降級的就是非常重要的了，極少極少有被刑事判決的，那極少極少的一些特例也不過是有限的幾年牢獄之災，而且緩刑或者字面服刑是常態，付出生命代價的也就只在橫斷山脈特別行政區有。在橫斷山脈特別行政區，以往抓到這些惡意吃拿卡要的，也是罰款為主，所謂罪大惡極的才予以槍決，被送到西線去當炮灰是近期的舉措，而將這些炮灰死亡的視屏公開播放則是首次。

    之所以要公開播放，理由很簡單，就是要將殺雞儆猴和西線危險性同時宣揚出來，用血腥來震懾住宵小之徒，看能不能使某些人的貪念稍微收斂一點兒。

    這半年多時間裡，手收到橫斷山脈特別行政區來吃拿卡要的人越來越多，尤其是針對生活服務團隊和農林牧副漁大隊的，不少都是吃拿卡要與合同詐騙相結合，各種手段一起上。

    沒辦法，誰讓橫斷山脈特別行政區油水那麼大呢，只要能咬上一口，保管能滿嘴流油的。

    財帛動人心，伸手來掠食的一直都有，在橫斷山脈特別行政區銷售房產時曾經有過一個高峰，被抓了一批槍斃掉，殺雞儆猴，起到了一定作用，有所收斂。可隨著第二縱隊換防並連續報捷，被壓抑的欲望迅速膨脹起來，朝橫斷山脈特別行政區伸來的爪子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第一次殺雞儆猴，饒東萱算是主力之一，發現線索收集證據的工作主要是依靠她的小組在銀行賬目中查到的。這一回線索來源多了很多，但主要核實手段依舊是查賬。不過這次的賬不僅銀行往來流水，還得查內部積分賬目，更得查實際倉儲數量和進出庫記錄。工作量大了很多，而且需要強有力的查證人員，所以余哲將攻擊游擊隊派了出去，正式隊員先休整，等抓人時再出手，預備役則協助調查，主要是去橫斷山脈特別行政區的所有生產、轉運、倉儲的實際情況，要求必須親力親為點清具體數量。

    這也是一次摸底，對日益龐大的中層管理者們的摸底，也是對第一縱隊明面上家底的一次大摸底。

    這次行動奚嘉美沒有參與，她一直都在跟自己較勁兒呢。

    每天，奚嘉美都好幾次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突破了，幾乎在每次開始體能訓練前，每次深度冥想前，甚至每次進食或者喝口服進化藥劑之前，她都覺得下一秒自己就會突破天塹進入到高階進化者行列，就那麼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了。可這層好似隨時都能被捅破的窗戶紙卻又似乎比金庫的安全門還牢實，根本無視奚嘉美的期許與盼望還有努力，就是在給與無限希望的同時堅決不給最後的成功，是的，就是堅定地將天塹牢牢守住了。

    整個行動過程，饒東萱都是通過視頻會議的方式全程參與的，這樣可以保證她的安全，也能節約她花在路上的時間，當然，這都是表面的理由，奚嘉美很清楚，自己老媽饒東萱這只是防爭寵者藉機上位，她現在根本不敢離開家，她覺得這才是她的主戰場。

    奚嘉美覺得老媽饒東萱有點兒過了，其實沒必要這樣的，但奚嘉美啥都沒說，她現在最關注的是跨越天塹，其他的都是浮雲。

    饒東萱雖然足不出戶，但對工作還是非常認真的，每一個經手的案子都會全面審核，每一個蛀蟲在抓捕前後她都會參與詢問，並給對方辯解的機會。

    能成為蛀蟲的都是領導崗位成員，不少還是中層領導，其中不少跟饒東萱在這樣或者那樣場合見過，有的一起開過會，有的一起合作過，有的一起吃過飯饒東萱怕會冤枉了別人，她不希望出現冤案，所以她要給對方說話的機會，而且不會只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