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位面的旅行跨時遠超九個月,但實際上在基準位面,僅過去了一個來月。
當然發生在肖凡身上的時間記錄,還要加以折減。在膜狀宇宙里,要捊清各個時空位面的時間流速規律,肖凡就算再興致缺缺,也必須納入此後的深度研判中,數據是個終極絞殺場,容不得絲毫輕忽。
於是迎來了春懷樓的當面覲見,隨行的還有蘇華和衛文雅。
三人攜同前來,就當下的時局發展與及可能產生的複雜變化,既有客觀陳述,又作出或深入淺出、或晦澀糾結的分析判斷。
而這種類似於作述職匯報的情形,發生在肖麗雲與張峰的家中,這麼一幢空間勉強稱得上開闊的屋子裡,靜謐的大客廳里,那張圓弧狀的餐桌前。
很遺憾聶語晴不在場,她已然回到公司總部主持工作去了,就兩款遊戲徹底溶融為一體的事宜,有堆積如山的籌備工作要做,並且約請炎神親身來到,詳細磋商此前超腦遭到異能量入侵時,激起了相當程度恐慌的技術故障。
詭異的述職匯報,三位來客詭異的嚴謹姿態,包括客廳里肖凡幾乎家人俱在,卻落針可聞的靜謐,一切都顯得那麼詭異。
想必這股詭異的氣氛,也被三位來客敏感地識別出來,不約而同的,三人都停止了說話,訥訥看著肖凡,眼神都變得閃爍不定起來,張峰夫婦倆也坐在餐桌一側,跟藍水藍等人面面相覷。
「所以——」肖凡的語聲拉得尤為綿長,發覺自己其實無話可說,但還是得說下去,「你們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告訴我當前的時局,全世界廣泛聲討我的呼聲,然後……老實說,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對我有什麼影響嗎?為什麼要告訴我?」
「神君挽狂瀾於即倒,扶大廈之將傾,拯救人族脫離深空打擊,逃離滅頂災變,統御人族走向開明盛世,創造萬世不迭的驚天偉業,神君的豐功偉績不勝枚舉,細論起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蘇華說著忽然間止聲,果斷把這一家子人見鬼般的表情盡收眼底,飛快接聲道「神君的滔天威嚴既是無所不能的,更是無所不精無所不會的,作為臣下的我等忠實部署,自然要為神君的無所不知加添一些註腳,一部分資訊參考,如此便有利於神君居廟堂之深,能知江湖之遠,這是我等莫大的榮幸,更屬我輩臣子的職屬本份。」
「雖然神君的知識界域遠非我等螻蟻所能想像,但我們不怕錦上添花,若能為神君分憂解惑略盡綿薄之力,那無疑便化為我等滔天之功。神君龍顏略慰,便是我等莫大的榮寵。」
他坐在椅中說話,腰部卻隨著說話越來越彎,本來就算不上高大的身材,整個鞠褸在餐桌前,只看他這恭敬的姿態語聲,簡直恨不能離開座椅跪在地上,五體投地才最符合他當前的語境。
天雅嘻笑出聲,又連忙收聲,仔細盯著肖凡的神色變化。
肖凡已經目瞪口呆了,何方靜、肖麗雲等幾位女眷也微微擰緊了眉頭,張峰一聲咳嗽卡在喉間,化為一聲長長的吁氣。
春懷樓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側頭打量著衛文雅,這可是他昔日的夢中情人,雖然最終也沒能得手。
衛文雅則垂頭端詳著杯中的茶葉,嫩綠的葉片已然舒展開來,透著玲瓏活潑的意趣,倍加顯得生機盎然,但是她面無表情,對愛侶卑躬屈膝的姿態,也不知她此時心下作何考量。
「嗯,話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很是……就是不怎麼流暢!蘇華兄的馬屁功夫,看來還得練。」肖凡隨口說著,接道「但是統領人族的整體規劃,步驟該怎樣一步一步來,我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蘇華兄總之追隨……盡心盡力輔佐春哥和寒梅嫂子,聽令行事就好了。」
他的說話究竟有沒有凌然的威嚴,藍水藍等家人雖聽不出來,春懷樓卻聽得心底生寒,背脊往下一條
線,冷汗都冒出來了。
「梨子……神君不必出言試探,我等皆屬神君屬從,忠心輔佐神君建基立業,推陳出新繼往開來,本人萬萬沒有貳心!」春懷樓連忙說道,說話的時候已然離席站得筆直,言辭慷慨而鏗鏘。
肖凡訝然問道「我出言……春哥,我試探你什麼了?」他也在座椅前站起身來,滿臉不明所以。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隨著肖凡的起身,春懷樓驟然退後一步,雙手持前交握,這就叫束手侍立了,口中不忘答道「要開建偉業,執行人族存續計劃,帶領大批量人族逃離當前時空,全賴神君一力主持。而開拓進取的階段,必然會遭遇的反抗勢力,該殺還是該俘,亦由神君一言可決。」
肖凡愣住了,只喃喃道「你坐啊,春哥你站得離我這麼遠幹嘛?」
「謝神君賜坐。」春懷樓雙手抱拳,一揖到地,這才坐回席間,貌似長長鬆了口氣。
何方靜美目流轉,在席間幾人臉上掠過,插言道「春哥的意思大概是想說,眼下橫行國內外的反抗勢力,如何應對,用什麼樣的策略解決紛爭,是大規模施行人道毀滅,還是歸束整編,鎮壓為輔,教益為用……需要梨子哥明確表個態。」
春懷樓刷一聲又再站起身來,對著何方靜一躬身,恭聲說道「神妃所言極是,可謂一針見血,其見地之鞭辟入裡,思慮之清晰準確,在在均是我等望塵莫及的。」
「嗯,神妃。」
何方靜點點頭,眼角眉梢掩飾不住的透著一抹喜色,藍水藍一把握住她的手,輕笑出聲,汪明明更是喜色滿臉,張峰則又再與妻子對視一眼,總之比茫然還要茫然。
「我也是神妃!」天雅尖聲叫道,一雙明媚的大眼睛裡喜孜孜的,看向肖凡的時候,又變得溫情脈脈,柔情似水。
肖凡打量著眾人的神色變化,除了衛文雅不動聲色依然如故,余者變化是越加鮮明了。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問道「春哥,咱們以後……我是說以後再聊天什麼的,都要這樣交流嗎?你不覺得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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