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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血濃於水?
送走弟弟弟媳,王思思索找誰借錢先把這個月的房貸還了。找誰借錢呢?小農經濟向lái 自給自足,她還真沒有跟人借過什麼錢。
那天王昭給她兩千塊錢,要她替他攢著,她想著辦個零存整取,自己每月也從牙縫裡擠出點錢,給弟弟攢下結婚用。這會兒還放在家裡,可以先用這錢還了這個月房貸,以後發工資再幫弟弟幫零存整取。
王思立刻去自己臥室取錢,打開平時放錢的包,她傻了眼,不但兩千塊錢沒有,連她放的八百塊錢生活費都不見了。衣櫃和床都有被人翻過的痕跡。
王思沮喪地坐在床上,十多年不見,弟弟已經不是當初純潔善良的弟弟了。
手機響了,王思走去客廳拿起手機,一個陌生的號碼。
「餵。」王思的聲音帶出她低落的情緒。
「怎麼了姐?」電huà 里是王念的關切的聲音,「聽他們說,你找土豆校長請了假,匆匆走了,沒事吧?」
王思搖搖頭,使勁兒掩飾,家醜不可外揚,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沒有,沒什麼。」
「是不是王昭又出什麼事了?」王念當然不會相信她如此低落的聲音會沒什麼事。
「沒有,他跟女朋友去岳母家,談婚事了。」
「哦,弟弟要結婚,是好事啊!」可是他怎麼聽她的聲音像報喪呢。
「是啊,」王思吱唔,是不是先跟這個「弟弟」借點錢,把這個月的房貸還了?七折優惠已經取消了,她可不想再交滯納金,「王念,你有沒有……能不能借點錢給我……」
「能啊。」王念不等她把話說完整,立刻回答,「你用多少。」
王思沒想到跟人借錢這麼容易:「兩千,哦,三千可以嗎?」她小心翼翼地問,生怕他突然hòu 悔。
「可以啊,你什麼時候用?我給你送過去吧?」
「不用不用,我明天去上班,你再給我吧。」借人家錢,還要人家送上門,王思哪裡好意思。
掛了電huà ,王思也無心收拾被弟弟弟媳搞得烏煙瘴氣的家,坐在沙發上發呆。
王念掛了電huà ,將手機還給瘦子,就去摸鮑魚的口袋。
鮑魚驚呼:「靠,鰻魚,你什麼時候變成基佬了?」
瘦子大笑:「鰻魚,就算基佬,也別飢不擇食啊,就鮑魚那熊樣,你別委屈了自己,要不,我犧牲色相陪陪你?」
王念不管幾人的調笑,從鮑魚身上摸出錢包,把裡面的一疊紅色大鈔全取出來,數了數才兩千五,不滿道:「鮑魚,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窮酸,身上就帶這點錢。」
鮑魚奪過自己的空錢包道:「人家現在誰還在身上帶現金,基佬!要飯的還嫌飯菜少!」
王念不理他,又去摸儒雅男子的錢包,男子沒等他摸就主dòng 掏出來,將錢包的兩千塊錢現金都給了他:「看來在華夏當老師確實窮酸,鰻魚連我們的錢包都開始摸了,你們也都貢獻他點吧,別讓他晚上去附近村莊搶劫,被那個彪悍大嬸幫著上床強姦了。」
王念道:「不用了,你們自己玩會兒,我有點事,鮑魚把車鑰匙給我。」
十分鐘後,王念出現在王思家門口。
王思打開門,有一瞬間沒弄明白自己見到了誰。
「王念,進來!」王思趕緊讓開門讓王念進來,送錢時不比蹭飯時,「我不著急用錢,可以明天再給我。」借人家錢,人家比自己還上心,她是該高興吧,說明自己信譽還不錯。
王念看著她憔悴的臉,不放心地詢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看到別人家弟弟關切的臉,再想想自己親弟弟那閃爍游弋的目光王思的鼻子一酸,忍住沒有讓眼淚掉下來,一邊是有血緣關xì 的唯一親弟弟,一邊是萍水相逢、死氣擺列道歉上來的「假弟弟」。王思強忍眼淚笑笑道:「沒什麼,進來坐吧。」
王念進了客廳,從口袋掏出從鮑魚和儒雅男身上順來的四千五百塊錢給王思:「姐,這些夠不夠?」
王思接過錢,感覺比三千多,一數四千五。自己是怎麼交上狗屎運了,借個錢,人家不但送上門來,還多給一千五。她將多出的一千五交給王念道:「夠了,也沒什麼。就是昭昭走的時候拿了一些錢,我這個月房貸還沒有還。」人家好心借錢給自己,總要把錢的用途簡單介shào 一下。
「拿?」王念立刻就猜出,一定是王昭走的時候把王思家裡的錢偷走了。雖然心中非常不忿,但那是人家親弟弟,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姐,你跟他畢竟十多年沒有見面了,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根本不清楚,給弟弟適當的照顧是應該的,可是,別傷自己太深。」
如果是王昭剛回來那會兒,他說著這些,她絕對會非常憤慨的,可是經過了這些波折,他對親情和親弟弟的心態已經有所改biàn ,她點點頭:「我知道。」
王念不放心地看看她:「我朋友等我去天穹山,我得走了。如果有事……」他想了想,或許真的該裝一張手機卡,哪怕只留給她一個人號碼,「就打電huà 給我剛剛打給你的那個號。」
「是你的新手機號嗎?」
「不,那是鮑魚的,這兩天我跟他們呆一塊,有事讓他告訴我。」王念笑笑,沒開燈的屋子裡,半邊臉輪廓剛毅,半邊臉隱在灰暗裡。
「嗯。」王思點點頭,「路上慢點。」
他沖她笑笑,打開門出去,關上門。
屋子裡又剩下她一個人,房門被他關上的時候,她的心似乎也被抽走了一些,好想,他能像以前那樣,賴著不走。
王念一連幾天不回學xiào ,他的體育課也空著,不過在小鐵小白帶領下,每節體育106班學生都秩序井然的自己上kè ,比別的班有老師上kè 紀律還要好,訓liàn 強度還要大、技能水平當然還要高。
就算這樣,馬校長依然憤憤然,在教務處揚言幾次要等王念回來狠狠批他。
一周後,王念回來了,爛醉如泥地爬進宿shè ,整整睡了兩天,任憑那個馬校長牛校長土豆校長在耳邊呼嘯,眼皮都不動一下。
王思擔心他身體,熬了幾次醒酒湯和粥送到宿shè 給他喝。
夏令時牌謠言在學xiào 上空飄啊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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