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帕寧的教堂中,道道黑色的影子束縛住了空間神和死神的腳步。●⌒,.
這些影子不是蔓延於地上,而是連接在羅絕的指尖。
再一次看到這個冷峻的傀儡師,空間神心中更加警覺,而死神則背著手雲淡風輕。
影子很快從他腳下收縮回來,他偏過頭看向羅絕。
「基於死亡暗影能力之上的操縱術,精妙的技巧,但你該知道死亡暗影對我的懼怕」,
隔著黑暗之門,他只有半副身體顯露出來。
在羅傑體內時他隱藏著自己的能力,而現在,他重新成為了地獄的掌控者。
比之前地位更高,權力更大。
而羅絕的操偶術也突破傀儡師的極限,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
死亡暗影的束縛能力和血祖操控靈魂的能力此時已經習於他一身,即使面對神族他也毫無劣勢。
「地獄的生物只懼怕強者,它懼怕地獄的掌控者,也懼怕我」,
黑影剛收縮了幾寸就在他的催動下再次蔓延了出去,但這一次死神沒有坐以待斃,手中的鐮刀輕輕按在地上化出一條線,無聲的威嚴自然顯露,黑影只蔓延到那條線的邊緣便無法再進。
「最後的九腦,地獄的掌控者,你因血祖而走上了歧途」,羅絕道。
兩個名號,兩重身份,全都不言而自明。
死神兜帽下的雙眼露出幽幽的光芒,低沉暗啞的聲音道:「你對我同樣充滿了敵意,再過幾年,你會全面超越血祖,而傀儡師」,
他一步步走下台階道:「傀儡師的本性有改變過嗎?血祖,,鶯,鳶,墨。你和羅傑父子,你們之中有良善之人嗎?」,
羅絕道:「敵意只針對敵人,有無敵意全看你的立場。傀儡師沒有善良和邪惡之分,這一點,站在頂峰,被人仰望的人都一樣」,
「人的藉口。神無法信服」,
「黃金馬戲團成立之初是為了人與神的共存,因為這個目的,我破例讓教皇加入,被遺忘太久的神族需要他的號召力才能在大陸與人族共處」,
「你了解這種屈辱嗎?」,死神道:「亞特蘭蒂斯是神的國度,為了幫人族對抗惡魔神族一步步走向衰落,最終滅亡,被所有人遺忘。即便如此,我族也沒有記恨你們,為了重返大陸我委曲求全與教皇達成共識」,
「結果呢?」,
「血祖和虛偽的教皇不僅謀殺了我,奪走了我掌管死亡的權利,還一再褻瀆我族,解剖我族戰死的英烈,讓他們的英魂不得安息」,
低沉暗啞的話語中帶著難以名狀的仇恨。死神手指羅絕道:「傳播教義,愚弄人民,假以神之名達成自己卑劣的目的,實質上卻時刻踐踏著神的威嚴和自尊。你們這樣的卑劣種族有什麼資格與我族共存?」,
「人與神的敵對在我身死的那一刻就已經無法挽回,從教皇與血祖勾結的那一刻,從血祖褻瀆我族的那一刻,從你的兒子,羅傑與神族開戰的那一刻。人與神,勢不兩立」,
「神族即將回歸神之國度,戰場上見,傀儡師」,
這已然是宣戰了。
黑色的斗篷進入門中,那道門緩緩的閉合了。
在那道門後羅絕看見了一雙雙渴望重生的眼睛。
他們與只有殺戮本能的惡鬼不同,當他們再次降臨人世的時候,曾經被人傳頌的神曲將變成送葬的歌聲
從斷頭谷到聖帕寧,羅傑根本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殺了多少惡鬼,但他知道的是他已經不再被這個世界所容了。
殺了兩尊邪神,聖帕寧成為一片廢墟,他將千里之地變成赤土,所過之處幾無人煙。
在人們的口中他已經不再是「殺人的惡魔」,「受盡詛咒的煞星」,「沒有人性的屠夫」,這些都已經不足以形容他。
現在,每當有人提到羅傑這個名字都會說,即便翻遍大陸千年歷史也找不到一個他這樣與整個人族都對立的種族滅絕者。
現在,無論是誰,只要提到他的名字都會嚇的渾身發抖,仿佛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上天派來讓他們感受恐怖的怪物,只要提到他的名字連睡夢中的嬰兒都會被嚇的哇哇大哭。
而羅傑對這些只是一笑置之。
斷頭山谷東面的山峰之上,他又一個人裹著大衣坐在高高的山頂上。
聖帕寧的血戰中他受的傷比奧迦更重,但半神之軀恢復力也是驚人,奧迦還在床上養傷時他已經行動自如了。
只是他的頭上的白髮更多了,背脊雖然還是挺直的,但他行走是好像帶著一股陰風,連山谷中的縫合獸都悄悄說在他頭頂上有無盡的冤魂壓著,但壓不彎他的背脊,所以在他的上空停留不去,形成一股讓人望而生畏的陰風。
羅傑自己倒沒有發覺,他似乎變得更開朗了,見到縫合獸會笑著打招呼,早上聽安琪兒唱歌,偶爾心情好時還會親自下廚給縫合獸做些飯菜。
只是當夜晚來臨,他一個人回到自己的小屋裡時他會獨自呆呆地坐在窗口看著窗外,看著天空,一看就是半天
「咚」,
羅傑隨手將一顆石子扔到山下,隔大約三秒後又扔下一顆,他就這麼機械地重複著這無聊的動作,不長也不短,恰好三秒一顆。
站在他身後的尼古拉默不作聲,靜靜看著他的背影。
當山下的石子堆了足有半米高的時候羅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問道:「尼古拉,當初葬教的目的是什麼?」,
「建立一個大同世界」,
「怎樣的大同世界?」,
「沒有人高高在上,沒有人跪拜祈禱,沒有人饑寒交迫,沒有人朝不保夕,天堂不是天堂,地獄不是地獄,神不能自以為是,鬼不用受苦受難,這就是我們想要的大同世界」,
羅傑笑了。
「你們的所作所為和你們崇高的理想一點兒也不相符」,
「不用恐怖的手段無法推到阻擋在我們身前的高山」,
「用了恐怖手段,你們也沒能做到」,
「崇高的理想總是很難達成」,
「是啊,很難呢」,
羅傑笑了一笑,又抓起一顆石子丟了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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