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未柒的假想敵 第3章 《現實中的生活》

    「戶籍是本地人麼？婚否？三圍？有沒有相關工作經驗？最近的一次和男朋友約會是什麼時候？美國和英國打起來了你會支持誰？覺得我帥還是吳彥祖帥？」

    程未柒手裡攥著簡歷表，心裡的緊張與不安感填滿了整個心臟，眼睛微眯著看著面前這個嘴唇油膩的中年男子，胸牌上註明的是人事主管。一筆閣 www.yibige.com

    印象中人力主管不都應該是身正端挺的樣貌麼？眼前的人雖然談不上噁心，卻莫名的給人一種猥瑣的感覺。

    「我我是應屆畢業生，還沒有工作經驗，來到這裡是仰慕貴公司的聲譽和處事風格，對待員工的做法。」

    程未柒緊張地拿著手中的簡歷，偷偷睨眼看了一下眼前的人表情不為所動，肥碩的手指推了推黑框的老式眼鏡，拿著我的簡歷又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

    在這種尷尬的沉默氛圍里我必須做點什麼，不能坐以待斃吧。程未柒想著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的微笑。

    「聽說貴公司每年孕育的人才數不勝數，之前一直以為是他們誇大其詞了，直到今天看到您了我才終於知道她們說的都是真的，您身上有種媲美領導領袖的讓人不容質疑的魄力，看面相五官端正，儀表堂堂，左眼稍微比右眼小，您知道這代表了什麼麼？這是大富大貴相啊！我還在娘胎里的時候就一直要求我媽一定要按照這種面相給我生出來，可惜我沒有這命，生了一副窮苦相。」

    程未柒委屈的眨巴著眼睛，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握上了主管朱毅的黝黑的大手，被他手上油膩的觸感噁心得想趕緊抽回，為了自己的工作機會，只能忍著咬著後槽牙硬是擠出和藹可親的笑容，如體恤民情般的拍拍朱毅的手。

    「朱總，您這手肉中富有彈性，黑中不失氣質，這手上的紋路鏗鏘有力，這凸起的血管不就正表示您這一腔流動的正少年的熱血麼？像您這樣偉大的領導，誰不想到您手來工作？」

    朱毅的表情一收一放都盡在程未柒眼裡，他喜歡別人誇他，而且是小女生崇拜式的誇獎更能讓他感覺到充實感。

    朱毅臉上不自覺揚起了一抹笑，拿起它的簡歷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最終在程未柒的滿眼期待下蓋了同意章，又用座機傳呼進來一位儀表端正的美女。

    「小劉啊，這剛來面試的小柒我覺得不錯，有發展潛力，已經通過面試了，你可以帶她去看看員工宿舍了，沒什麼問題明天就可以報道上班了。」

    朱毅和劉美女說完，想起還沒問過我上班時間，回過頭看著問道「小柒，明天來上班沒什麼問題吧？」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程未柒仰著臉笑著，今天不懂碰壁多少回了，能在五八同城上投了個可靠的公司自己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就請程小姐跟我來吧。」

    劉美女不愧是公關部的，走路儀表跟說話聲音都是那麼細膩入耳，跟剛才的朱毅簡直是強大反差，想著不自覺往衣服上擦了擦剛剛握住他手的地方。

    走了好一段路程，還沒有去到目的地，程未柒看了一下眼下的周圍環境，像是來到了一個人流稀少的住民區。

    探著腦袋聞著眼前這步速不慢的美女

    「那個，我能問你個問題麼？」

    「呵呵，當然可以，什麼問題？」

    「那裡，那裡是墳墳地麼？」

    程未柒指著不遠處疑似小山般堆起來的東西，不由得打了打顫，再看看周圍的荒無人煙的環境，實在是讓人不得不聯想起來。

    「呵呵，當然不是了，要是這裡埋著個死人我們還敢在這裡住啊，住在這邊的都是女生，膽子都不大，要是發現旁邊有墳山我們上下班哪裡還敢走這裡回來。」

    劉美女打趣地揚起了嘴角，又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房子，告訴我快到了。

    程未柒還是不安得咽了一下口水，這么正規的公司怎麼會讓女員工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又過了一段腳程，一棟老舊的房子巍然聳立在眼前，用這個詞並不過分，因為當你親眼看到的時候你會想到伽利略的斜塔。

    電梯數字顯示的是14樓，真t不是個好數字，程未柒把餘下的簡歷塞到了包里，看著電梯一層一層的往上遞增。

    「到了，咳咳，不過最近阿姨沒有打掃衛生，可能會有點亂，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劉美女稍微皺了皺眉地看著我。

    「沒問題，我在小學開始就是勞動委員，這手工不行，但我打掃衛生方面還是很厲害的，而且一共也就四五個人，能搞亂到哪裡去。」

    程未柒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

    劉美女聽她講完卻更加不安得皺了皺眉，看來朱總沒跟她說員工宿舍的情況。

    「小劉回來啦。」

    「嗯，帶新員工來看一下宿舍。」

    「額！」

    程未柒看了眼宿舍又揉了下自己的眼睛，哇擦，確定這是宿舍不是豬圈？

    兩房一廳的房子裡面住了不下二十個人，客廳凌亂得擺著各種鐵架床，還有一些準備上夜班剛穿著素樸睡衣頂著一頭亂髮準備起床的阿姨們。廚房裡窄小的空間裡堆滿了她們昨晚進食用過的還沒清洗的碗筷，還有已經發霉了被扔在那裡的快餐面。

    陽台上掛滿了二十幾個人的衣物，內衣內褲不分你我地堆在一起，簡直是可以用如膠似漆來形容。

    臥室里出來一個頂著剛睡醒的秀髮，素顏朝天，但可以看出來姿色不錯的女生，靠著衛生間的牆面對我上下地打量了一番，指了指她的上鋪的空床。

    「新人，我這個床鋪上面可住不了人。」

    像是野獸對新來的忠告與排斥，守護自己地盤般得露出一副主人的姿態。

    程未柒尷尬得笑了笑不作答。

    「小美，床鋪她是可以自己選的。」

    劉美女為我打抱不平，我現在卻沒有心思想著她人真好為我說話這種事，我現在就在想著怎麼逃離這裡。

    「隨便你們吧。」

    叫做小美的美女瞪了我一眼，大力得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誰t關門那麼用力啊，老娘一會兒還要上夜班！」

    另一個床鋪的下鋪隔著蚊帳傳出了不悅的年輕的女生的聲音，看樣子應該是剛睡著被吵醒了。

    「你小聲點說話得不得，我剛睡著。」

    同個房間裡的上鋪的女生翻了個身，又用枕頭捂住了耳朵繼續睡。

    程未柒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她頓時有一種愧疚感，這要不是她忽然要看宿舍也不會影響她們休息。

    一個年近五十的阿姨坐在床邊，一直對我上下打量著，讓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自然的對她笑了笑，她才收回了目光。

    接下來的五分鐘裡，程未柒不懂自己經歷了什麼，身體不受自己控制得跑下了樓，在接觸到外面陽光的那一瞬間起，程未柒覺得自己才像是個人類。

    「寶寶回來啦！」

    米麗接過我正打算丟到床上的包，看著我這一臉生無可戀相，關心得湊過來問到。

    「怎麼了？我們程大官人今天面試又沒通過？」

    我轉過頭斜眼看了一眼這妹子，簡直不要太會聊天，這聊天藝術是怎麼泡到尅藝那個大帥哥的。

    「憑你家大官人這姿色，這口才，不通過面試的可能性很低。」

    「那是什麼讓你這麼低迷，看到桌上我買的燒餅都不感興趣了？」

    「現在別說是燒餅了，就算是一大桶肯德基套餐在我眼前，都補不起我這顆幼小的心靈被毒害的創口了。」

    「發生什麼了？快說說。」

    「今天那面試官，什麼雷厲風行的主管，整個就是個油頭滿面的豬，還叫什麼朱毅，叫豬剛鬣都貶低豬剛鬣的名號了，還敢問吳彥祖和他誰比較帥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他經過吳彥祖的同意了麼？就打著他的名字來考。今天摸了他的手我感覺我一會兒就要剁下來，整個油膩的細胞都在我身體裡轉。」

    「還有，今天那員工宿舍，那是員工宿舍麼？簡直就是豬圈，剛開始跟我講的是四五個人而已，結果倒好，二十五個人，擠在兩房的一個房間裡面，一半都是比我媽年齡大的大媽，衛生間還是馬桶，這麼著坐不怕得病麼？不知道現在衛生組織嚴厲聲明禁止傳播麼？現在倡導人民社會，剛去就給我下馬威」

    米麗在我生動的演講下頻頻認可得點了點頭。

    「這種公司表面工作做得好，對員工福利這方面的確做得不是很好。」

    「寧可死在米麗裙下死，也不要進這種沒福利的公司。」

    「打住，誰允許你在我裙子下面尋死了，這我還要負法律責任，這倒霉交易我可不要。」

    「米麗，你忍心看你寶寶因為這現實的生活的洪流埋沒連口氧氣都不得換一口麼？」

    米麗捧起我的臉，含情脈脈得看著。

    「當然不捨得了，我會給你買個氧氣罐的，放心。」

    說著就起身回了房間。

    「不，愛妃」

    程未柒這個人設是我一開始求職的時候就親身經歷的過程，二十幾個人蜷縮在兩室一廳的時候你會突然發現豬圈裡面的住宿原來那麼井然有序，人設一直是我們希望能夠突破現實的屏障，但是希望世上每個可愛的你們都能活出最真實的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