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溏抓住騷擾自己的「毒手」,帶著起床時特有的怨氣看著面前的俊美男人,撇撇嘴,將沉重的的手臂甩到一邊。
微微不爽。
「醒了就起來吧,你的幾個姐姐都在下面幫忙,你也該去看看。」黑紹好似沒察覺到白溏的情緒,將白溏扶起來,故意地在他朦朧的眼前晃了晃手掌。
「別鬧」白溏呆坐,腦子不甚清明。
「來,擦擦臉」黑紹送上冰涼的布巾。
「恩」白溏抓過布巾,先是打了個哈欠,一邊擦臉,一邊穿鞋,然後歪歪扭扭走到水盆旁,將自己打理齊整,招呼黑紹同他一起下樓。
大堂里一片哄鬧,時有女子的嬌笑。
白溏和黑紹走到了樓梯口,暫時停了下來。
「黑紹,你說這樣真的好嗎?」白溏有些糾結。
樓下氛圍很好,可就是不像是正經吃飯的地方,現下的樣子跟百花樓應該沒區別吧,安心吃飯的居少,賞美女調情的居多。
「特殊時期就不要在乎太多了,不管是因為什麼,有人上門,有人敢吃就是成功,今天是第一天,有白姐她們幫襯著,以後的日子也會順利些。」黑紹道。
確實,大堂里有種花天酒地的感覺,若是再有些吹拉彈唱的,真就跟青樓沒什麼兩樣了。
「那你說我還要不要去湊熱鬧?」白溏猶豫。
此時,他的好姐姐正攀著一個富家公子催菜,將人逗得五迷三道的。
「恩··」黑紹想了想,「還是不要了,你先回屋躲著去,我去廚房給你那些吃的,等忙的這段時間過了,你再出來跟幾個姐姐道謝就是,別的就先別管了,有她們給你罩著,也不會出事。」
「好吧」白溏點頭,抱著些許的歉意重新回到屋裡。
飯食簡單,白溏與黑紹邊吃邊聊。
「對面有沒有什麼反應啊?」白溏問。
「還沒動靜,不過,徐家父女從早晨一直盯到了現在,估計晚些時候,或者明天開始就要反擊,搶客人了吧。」黑紹道,自斟自飲。
白溏點點頭,眼睛轉了轉,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看著黑紹。
「怎麼,又有鬼主意?說來聽聽。」黑紹笑道。
方才,白溏的樣子真是可愛得緊。他趕緊掐大腿,用疼痛讓自己情形。
要忍耐啊!
「黑紹」白溏輕聲,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你說我如果連晚餐的錢都免了,對面會不會直接被我擠兌死?」
「一時半會死不了,不過··」黑紹道「他們的家底不如你厚,如果非要跟你硬抗,十天半個月後估計夠嗆。」
白溏也是這樣想,這法子是有些不地道,雖然現在做的也不地道。
「那個,黑紹,再借我些銀子怎麼樣?」白溏請求,有些興奮,眼睛裡露著光芒,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奸笑,得逞的小狐狸。
「銀子不是問題,要多少我有多少」黑紹痛快,慷慨「跟我說說,你想把這筆錢用在什麼地方?」
「果然了解我」白溏道,「我想咱們也不能這麼缺德,就算是為了對付徐家也是要做一些好事情的,不如跟官府商量商量開個善堂,將那些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人接進去安置,然後將他們每天的飯食攬過來由我水仙閣做,我也當一把大善人,你說怎麼樣?」
白溏想過了,他身家單薄,人脈不足,為了以後的長遠發展,他還是要有一個好名聲傍身,更要與官府多有聯繫。白溏不求官府對他特殊照顧,心裡也清楚蘇聖朗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只求,自己的形象在蘇聖朗的心中好一些,能與官府聯繫多一點兒,算是」狐假虎威」吧。
「想法挺好,真的做成了還能給你自己積攢功德,好處多多。」黑紹點頭。
「功德?真有這東西?」白溏問。
「有的,功德為上天賦予,特賜人間有貢獻者,其中,也就是咱們常說的行善積德。若你有功德在身,氣運也會好些,沒準兒還能得到上蒼嘉獎,無病無災,益壽延年。」黑紹進一步解釋。
「那就更要弄起來了」白溏打定了主意,「黑紹咱們一起吧,再把陸伯父帶上。」
「白溏,你該再狠一點兒,情面又不能當飯吃,你給徐家留了,他們也不會要的。」黑紹提醒。
白溏呵呵一笑,心思被看穿,「我怕你嫌棄我,拿著你的錢,算計來算計去的。」
「這點兒你把心放肚子裡,就算你殺人放火,我也不嫌棄你,沒準兒還跟你一起動手。」黑紹道,無原則寵溺,縱容。
「那不至於,我還沒殺人放火的膽子。」白溏道,黑紹的信任讓他很受用。
「既然要做好事,咱們就做一把大的,弄得世人皆知,將這杭州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發動起來,所謂一枝獨秀不是春,百花爭艷才是好,誰也別漏了去。」黑紹道,與白溏相視而笑。
除了徐家,誰也不漏了去就是。
「你說的跟我想的差不多,只是,收錢容易掏錢難,我想,咱們自己出大頭,其他人願意給多少是多少,不過名字都要帶上,也算是咱們給他們的人情。」白溏道。
「恩,這事要做,咱們吃些虧比較好,你跟徐家對壘,已經攪亂了杭州食肆酒樓的營生,正好趁此機會,跟人家賠個不是,別留下隱患。」黑紹道。
「那我這兩天先把這些酒樓老闆請過來,一方面是賠罪,另一方面先把這事提提。」白溏道。
「可以,不過,咱們得挑一個好時候。」黑紹挑眉。
白溏與他心照不宣,笑眯眯喝酒。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杭州城裡,白徐兩家的競爭愈演愈烈,沒有硝煙的商戰持續著,已經半月有餘,這對老百姓們可是個好消息。
為了死扛,徐家也推出了和白家一樣的手段,雖然他家的菜品不如白家的味道好,但是錯過了水仙閣的時候,也可以去嘗嘗,反正是不要錢的東西,能填飽肚子就行。
一時之間,徐家酒樓和水仙閣之間的那條街變得十分熱鬧,來來往往都是人,一會兒往這家跑,一會兒往那家奔,忙得不亦樂乎。
「老大,你這個月從我這兒拿出去兩萬兩了,什麼時候還回來?」青蟹問,一臉心疼。
他看著一盤盤精緻的菜餚上桌,食客們眉飛色舞,他就想著,那都是自己的銀子啊,他們吃的是自己的銀子啊。
居然還有人不吃乾淨,可惡。
「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我拿自己的東西有還這個道理嗎?」黑紹道,不理會怨氣騰騰的小螃蟹,趴在欄杆上望著底下忙碌的白溏。
白溏一身白衣,清清爽爽,說話溫潤,進退有度,禮儀得當,配上他獨有的淡漠疏離不失禮貌的微笑,怎麼看怎麼美。
黑紹的心被撩撥得蕩漾不停,如同那西湖中的水,沒有停歇的時候。
「老大,老大,把你的痴漢臉收起來。」青蟹頭疼,還行不行了。
陸鳴飛都沒你這樣的,至少人家把肉吃到嘴裡了,你連根毛還沒吃到呢。
黑紹瞄了一眼青蟹,不說別的,他心情好。
「老二,今天晚上白溏請客的人你都查了嗎?有沒有不懷好意的?」黑紹問。
「老大,那幾個人還行,對白溏沒什麼壞心思,唯有李老闆和孫老闆看著店裡人少的時候埋怨兩句,剩下的沒多大表示,對白溏的做法比較理解,看到徐家受挫吃癟,還有些幸災樂禍。」青蟹道。
徐昌圖為了增加的生意,明里暗裡做過不少的勾當,其他幾個大酒樓也受過影響,互相只是個表面的和氣,實際上對徐昌圖都不是很順眼。
白溏此番作為可算是給他們出氣了。
「那就好,繼續讓蓮香他們盯著,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過。」黑紹道。
「是,老大。」青蟹答應。
水仙閣重新開張的第一天起,他們幾個妖精就輪流潛入徐家探聽消息,將徐家的情況了解得一清二楚。
「老二,徐家還能撐多久?」黑紹問道。
「按著眼前的花銷,硬拼著能撐一個月吧。」青蟹估計。
黑紹點點頭,伸手。
青蟹霎時苦著臉,「老大,不是吧。」
「痛快點兒。」黑紹不耐煩,白溏馬上就要上來了。
「要多少?」青蟹心疼,伸手捂著胸口,裡面是剛收好的銀票,齊齊整整數好的。
「都拿來」黑紹道,說著,直接動手搶了,將青蟹打發走。
青蟹怨念,跟白溏打了個照面,笑呵呵招呼一聲趕緊跑了。
他要回去接著賺錢。
五萬兩啊,得賣多少東西才能掙回來,還沒捂熱乎呢。
「青大哥怎麼了,要哭不笑的?」白溏問道。
「沒事,剛才樓下碰上老情人了,倆人正不痛快呢」黑紹道,隨口胡說。
如果他讓白溏知道了是因為拿錢的緣故讓青蟹不爽,白溏一定會自責,更會不好意思,以後怕不會再跟他開口了,那豈不是少了很多展現自己的機會,所以,黑紹直接賣了兄弟,沒有一絲愧疚。
「老情人?誰啊?」白溏趴在欄杆上望。
「剛才走了,你可能沒注意,等下次碰見了我指給你。」黑紹道,拉著白溏進屋散金。
晚間,白溏與幾個老闆喝酒吃飯,黑紹並未陪同,隱匿了身形在屋裡守著,直到筵席結束。
不出所料,白溏果然是醉了,迷迷糊糊的。
「黑紹,你來啦「白溏仰著頭,舉酒杯,「喝」,醉眼迷離,手腕搖晃,杯中的酒灑下來不少。
「好,我喝。」黑紹搶過白溏的酒杯和酒壺,幾口飲盡,將白溏拉離酒桌。
他是知道的,白溏是個醉後要酒的主。
「黑紹,你個混蛋。」白溏突然罵道。
黑紹挑眉,有些驚訝,這是白溏第一次罵他,心情有些不一樣,於是問道,「我怎麼混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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