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瞰千年 第43章 雪的遺憾

    【回憶】

    「這……就是你們朝香暗部的基地？」自己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小草屋，屋頂上的草不時的被風吹起，飄向遠方。

    「別看現在是這樣的一個屋子，等以後有錢了我們就換一個大大的基地，要像城堡一樣，然後不斷的接任務賺錢，終極目標是買下一座小島！哈哈~」左手邊的男子說的眉飛色舞，感覺他說的場景好像就出現在眼前一樣。

    「就你們兩個？」自己仍然一肚子疑惑，那是要做多少任務才能買下了啊，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的接任務，也得好多年吧……簡直有點異想天開。

    「現在就我們兩個，但以後，我們會集結好多的夥伴一起，壯大我們朝香暗部，完成我們宏偉的目標！」聽著右手邊男子自信的話語，突然覺得也許不是那麼的異想天開。

    「所以——加入我們吧！」他們兩人同時向自己伸出了一隻手，兩人臉上都掛著十分燦爛的笑容，樹葉間的碎碎陽光灑在兩人身上，頓時覺得就如兩道曙光射進自己心田，驅散了心間那長年累月的冷霧。在自己的記憶中，眼中的風景都是白色，隨處可見的冰，不斷飄落的雪，就連最晴朗的時候，天空也是白蒙蒙的一片，人們都是白髮白衣，按部就班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互相之間溝通很少，就連笑，也是淡淡揚起嘴角而已。自從出來之後，自己才發現世界是如此的色彩斑斕，天空是藍色的，草木是綠色的，太陽是如此的耀眼，人們穿著顏色各異的衣服，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些人出來了就不願意回去，自己都不禁動了這種念頭。

    而面前這兩人肆無忌憚的笑容，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由心底而生的暖暖笑意，不禁感染了自己，慢慢揚起嘴角，向他們伸出了雙手。

    走出寬廣的大門，回頭望向身後雄偉的建築，聽著裡面傳出來的歡聲笑語，自己油然而生一股驕傲之情，淡淡一笑，轉過身準備離開，只聽見後面一陣腳步聲，有人喊道：「惜雪，等等我~」回過頭，一男子跑向自己，邊跑邊抱怨道：「你怎麼剛完成任務回來又出去啊？」

    「多賺點錢，好早日完成你們的終極目標。」

    「那也不至於一回來就出去啊~我們好不容易換了個新基地，以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房間了，怎麼得也要住幾天吧。你看，燒香一換基地就激動的天天畫它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只見一男子靠著大樹，拿著畫板仔仔細細畫著什麼；「怎麼樣，我們的新基地，什麼感覺？」

    「挺好的。」

    「……什麼叫挺好的，你就不能說點有建設性的話嗎？」

    「她說挺好的就不錯啦~想聽到什麼建設性的話，是不可能的啦~朝月，你就放棄吧。」燒香站起身，收起畫板，走了過來。

    「好吧……我放棄。話說，惜雪，你不要老一個人單獨行動啊，好歹帶一兩個新人一起做任務嘛~你看我和燒香，每次做任務起碼是三個人。」

    「我的任務完成度是多少？」

    「百分之百。」

    「那麼能夠一個人完成的事，為什麼要花三個人的精力呢？」

    「說的也是啊。」燒香附和的在旁邊點了點頭。

    「是你個頭啊！重點不在那，重點是你要懂得團隊合作，團~隊~合~作~知道嗎~凡事都自己一個人扛是不行的！」朝月抱拳道：「好！決定了，這次你接的任務就我們三大主力一起完成吧！」

    「啊？」

    「啊什麼啊，就這樣決定了！感覺我們好久沒有三個人一起做任務了呢~就當是慶祝換了新基地！走啦走啦~！」

    森林的小道上，兩人向自己招著手，微風從林間吹來，帶著無盡的暖意。

    「惜雪，我知道你在外面世界有了牽絆，如果可以，你一定會選擇留在域外，而不是繼承冰聖之位。但是寒魂選中了你，只有你有這個力量來守護雪域，現在空間已經出現了裂痕，我們沒有時間去等待下一次寒魂的出現。為了雪域，為了保護大家，你只能做出犧牲，承擔起這個責任，這是你的宿命。」

    宿命嗎？一切的因果皆是必然，當初跳下寒譚時，我就應該有所覺悟吧。終究我還是逃不掉，註定被那冰雕的王座困住一生……

    「吶~冰聖姐姐，為什麼要天天觀察這兩個人啊？」懷中的小女孩抱著一個水晶球，球中映出兩個人各自的行動。

    「因為他們，對我來說，很重要。」

    「唔~可是我們都暗中救了他們好幾次了，打照面的時候姐姐也不和他們表明身份，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姐姐一直在默默守護他們呀？」

    「有些事不一定要讓對方知道。我無法兌現和他們的承諾，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們，也許不辭而別是最好的選擇。終歸，是我欠他們的……」

    時間的洪流不斷襲來，聚集來的夥伴死的死、散的散，你有你的責任，他有他的命運，我有我的宿命，如今基地里已空無一人，院內早已一片荒蕪，牆上不知不覺已爬滿了蔓藤，重遊故地，曾經的歡笑歷歷在目，卻已物是人非。如果我們沒有背負那麼多的東西，是不是就可以當個簡簡單單的人，過著簡簡單單做任務的生活，達成我們最純粹的目標？我不禁無數次幻想我們買下島後生活的情景，你們說會把小島最寒冷的地區分給我，讓我隨意改造成喜歡的冰雕世界，你們會在周圍區域種上花植上樹，讓白色不再單調；你們還說夏天很熱很熱的時候，可以把我這當天然冰窟，想著當初對未來夢想的話語，自己都不自覺笑了，只可惜，一切……只是如果……

    「冰聖！冰聖！惜雪！！你醒醒~！！」焦急的話語在耳邊響起，自己好像被人從水中托起，想睜開眼，卻抬不動眼皮，想動，卻渾身無力，什麼感覺都沒有，只能模糊聽到身邊的聲音，而遠處，只聽到一片混沌的嘈雜。

    「沒用的，她的力量透支了，生命接近衰竭。現在除了心臟還在跳，其他什麼感覺都不會有，就宛如一個活死人。」旁邊一個冰冷的聲音說道。

    「怎麼會？！我們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進來，這樣的事……這樣的事……不……就算是這樣我也要帶你出去，我答應他們一定要帶你出去！！麻煩你們送我們出去吧。」

    「現在空間瀕臨崩潰，憑我們剩下的所有力量只能送兩個生命體離開，但是，你肚子裡有一個全新的生命，我們只能送你離開。」另一個聲音平靜的敘述著。

    「……那，就把她的靈魂附在我孩子的身上！」

    「什麼？你可要想好啊！」一個溫柔的聲音關切道：「冰聖的靈魂是被七星護佑著的，她的靈魂力量比一般的靈魂強大，如果附在你孩子身上，終有一天如果她覺醒了的話，可是會占據你孩子的身體，就像寒魂曾經占據她身體那樣。你可想過？」

    「我知道。但是我一定要帶她出去！惜雪說過，如果有下輩子，她寧願當個普普通通的人，去尋找她今生虧欠的人，補償他們。要是在這個空間裡死去，她的靈魂就只能永遠的漂浮在異空間裡不能轉世。起碼這個心愿，我一定要幫她實現！」

    「好，我們幫你！這也是我們最後能幫忙做的事了……」

    房間裡，白幻寒靜靜的躺在床上，借著旁邊機器昏暗的光，突然她的手動了一下，隨後雙眼緩緩睜開，慢慢起身，環顧四周望了望，看了眼身上纏著的紅線，輕輕揮了揮手，紅線退了回去。

    皎潔的月光透過陽台上的玻璃門灑進房間，順著光，白幻寒來到了陽台上，看到四周層層疊疊的高樓大廈，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禁道：「這些房子怎麼都這麼高……」「幻寒，你終於醒了！」只見對面屋頂上飛過來一個男子，帶著個狐狸面具，平穩的落在陽台另一邊，關切的看向自己。

    「燒香……？不，不對，氣息不一樣……」白幻寒看著那個人的眼睛，頭開始隱隱作痛。

    「幻寒，你的眼眸怎麼是白色的，你怎麼了？」凌涯向她走來。「別過來！」白幻寒扶著頭，腦子有點混亂，條件反射的一揮手，陽台的另一邊立馬凍成冰，凌涯的雙腳也被凍住。這速度……她以前的出招速度有這快嗎？凌涯暗自納悶，手上白光一起，幾根銀條纏到雙腳的冰上，但是冰卻沒有馬上消失。這力量，她的力源有這麼強大嗎？

    「幻寒……幻寒是誰……我……我又是誰……」白幻寒眼神迷離，吶吶自語道，隨後暈倒在地。「幻寒！！」凌涯緊張的喊道。聽到騷動的緹攸連忙從裡屋跑出來，看到眼前的場景也大吃一驚，急忙去扶起幻寒：「幻寒~幻寒~」又望向凌涯問道：「凌涯哥，剛剛發生了什麼？」

    凌涯取下面具，臉色微怒，責問道：「你去哪了，怎麼不照看好她？！」「人家去和瑤羽姐匯報你之前說的事情去了嘛~哪知道打一個電話的功夫會發生這樣的事~」「快看看她到底怎麼了。」「嗯嗯~」緹攸將幻寒扶進房間。隨後凌涯一閉一睜眼，紅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十分鮮艷，無數銀條聚集在他的雙腳周圍，漸漸的冰慢慢消失，凌涯恢復常態，急忙走進屋中。

    陽台上剩餘的冰在月光下閃閃發光，似在述說著它們不尋常的故事。這個夜，註定不安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