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
黑夜中的雪原映照著寒光,星月璀璨,遠處連綿的山峰就像銀色的巨人臥在那裡。現在,玉崇茸只想著儘快穿過雪原,投入巨人的懷抱,只是四周都是窮追不捨的敵人。
「玉崇茸,束手就擒吧,現在的你,已經是身處絕地。」白色的斗篷下,一道劍光掠過。
「即便現在,就是和你單挑,也綽綽有餘,刑墨。」玉崇茸撫著右臂的傷口,神色極差,雪地上已經染上了片片的斑紅色。
「哼,你已經殺了五名抹殺者,我可不會走他們的老路。」刑墨一飛身,揮刀砍向玉崇茸。
玉崇茸抓緊了手臂,一滴滴的血落在雪地上,他眉頭緊湊,眼神盯著直逼而來的刑墨。剎那間,兩人相距僅有三尺,寒風追著划過的刀刃,掃過玉崇茸的身前。
「啊!!!」玉崇茸施力向後一躍,胸口已經被劃開一尺長的血道,摔在冰面上。
「你的身下可是深湖,有兩個選擇給你,一是成為我的刀下亡魂,二是做個淹死鬼?哈哈哈…」刑墨不慌不忙地甩干刀上的血,指著玉崇茸說道。
玉崇茸躺在冰面上,望著夜空,若有所思。
刑墨見玉崇茸紋絲不動地躺在冰面上,走近觀察,玉崇茸喘著氣,撫著胸口。
「永別了。。。「刑墨用刀刺向玉崇茸的心臟,就在剎那間,冰面碎裂,黑砂沿著裂縫迸發出來,形成鎖鏈,將刑墨手腳困住。
「什麼?!「話音未落,黑砂之鏈將刑墨拉向湖底,刑墨在最後一刻拽住玉崇茸的手,兩人都陷入湖中。
「這傢伙,難不成要同歸於盡嗎?好,那我成全你,我的部下門待會回收你的屍體,我也有個交代!「刑墨沒想著如何掙脫,他擔心玉崇茸鑽了空子。
玉崇茸吸了幾口湖水,嗆出一口血,準備用另一隻手施術。黑砂之鏈的盡頭,已經鏈在湖底,湖底密布黑砂芒刺,兩人正快速地被拖向死神的懷抱。
刑墨緊握利刀的手還沒撒開,雖然已經被黑砂鎖住,但他將所有勁力集中,怒目盯著被自己死死抓住的玉崇茸,刀刃散發出白光,照亮了湖底,一股劍氣正要揮出。
玉崇茸驚訝地看著這名死士,另一隻手術式已成,攻向刑墨握刀的手。
雪原上一道耀眼的白光從湖中劃出,伴隨著轟響,湖面被炸碎的碎冰和水滴籠罩。
過了一會,玉爬上岸邊,身上冒著水氣,手中黑砂鏈帶著刑墨的刀,他癱倒在雪地上,原來的血跡消失,只留下黑砂之鏈划過的痕跡。
戰鬥結束,玉崇茸卻沒有半絲勝利的喜悅,他不知道,今後還有怎樣的戰鬥,也不知道戰鬥到什麼時候,與其被敵人消滅,不如讓仇恨肆意滋生。
玉崇茸艱難地坐起身,握起刑墨的刀,目光落在刀柄上的藍色寶石,對它說道:
「這第六具屍體,送給你們。「說罷,一拳將藍寶石擊碎,「刑墨,我的朋友啊,我不會怪你,希望你也不要怪我,只是我的黑夜沒有這麼多星星……」玉崇茸提起刀,望著夜空。
海島上凜冽的風從玉崇茸冷峻的臉上掠過,他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慢慢睜開的雙眼中在黑夜中依舊明亮,他好似惆悵又似苦悶地望著遠方,那從未停歇拍打著岩石的海濤也曾讓他心亂如麻,但是漆黑的天空猶如一塊沒有盡頭的黑幕籠罩著他,似乎在警告他逃脫不了命運的擺弄。
玉崇茸疲倦的眼神里透著決絕,他不在猶豫不決,而是悟透了自己的路。就在這時,跟上一次一樣尋覓著玉崇茸的蹤跡的雷諾和海寧二人終於找到了這裡,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玉崇茸,昔日的同伴此時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玉崇茸眼神中帶著鋒芒,向後瞟了一眼,冷冷地說道,「你們有事嗎?」
雷諾和海寧被他這麼一問,欲言又止,看到眼前這個陌生的玉崇茸,他們也不知要從何說起。雷諾本想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叫玉崇茸回宿舍去,但是看著他卻假裝不出來了,「玉崇茸,不回去睡覺嗎?」
聽完,玉崇茸收回目光,重新望著遠方,並說道,「你們就是來說這個的嗎?勸你們別管我。」
「可怎麼說我們都是同一個公會的同伴啊!」海寧有些生氣地說道。
「誰跟你們是同伴了!」玉崇茸頭也不回,冷冰冰的說,「當初進入狼王之森,不過是我為了躲避追殺而已,我從來都沒想跟你們成為同伴!」
海寧聽了竟然一時語塞,眼中帶著怒火死死盯著玉崇茸。雷諾更加不痛快,瞪著玉崇茸吼道,「你以為凱撒會長不知道這些嗎!會長他早就看出來了,即便如此還是收留了你!可是你現在卻說出這種無情無義的話來,你對得起凱撒會長嗎!」
「既然如此,你們就回去幫我說聲謝謝吧!」
「你這傢伙!」雷諾氣得捏緊了拳頭。
「怎麼,你也想跟我過招麼?」玉崇茸回過頭,冰冷的目光緩緩的瞥向雷諾,就在那一瞬間,雷諾的內心突然升起一陣恐懼,只是與玉崇茸那雙冰冷的眼睛對視,就讓自己頭皮發麻。
玉崇茸看穿了這一點,冷漠地挪開視線,盯著自己的手掌,然後捏緊了拳頭,一字一頓道,「因為我心存仁慈,所以才變得弱小,因為我依靠著同伴,才會停滯不前!從現在起我要拋棄這些,獨自一人站在超越者的巔峰,我發誓不會再輸給任何人,我要成為他們的噩夢!」
雷諾和海寧咬牙切齒地盯著玉崇茸,眼前的這個人已經完全為力量痴狂,早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挽回的了。雷諾此時對玉崇茸恨得咬牙切齒,心想,「混蛋!我早該知道這傢伙絕非善類!無論付出多大代價,我都要把你抓回去,讓你向凱撒會長謝罪!」
「說得好。」
就在雷諾打算動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他和海寧的背後傳來。雷諾和海寧聽到那聲音的同時背脊生寒,震驚地瞪大了雙眼。玉崇茸也回頭看去,他看到了那個從黑夜中走來的身影后,也不禁露出一絲驚色,因為那個人正是女王斯邦特。
斯邦特嘴上掛著志在必得的淺淺笑容,那雙在黑夜中仿佛充滿著魔力的紫瞳,好似就是它們吸引了周圍的光,讓黑夜越發黑暗。雷諾和海寧緊張地擺出架勢,警惕地盯著斯邦特的一舉一動。
「女王怎麼會在這裡!」雷諾和海寧驚訝地想著。
玉崇茸心中似乎也有著同樣的疑問,但是他並不想去問為什麼,現在的他根本不在乎。斯邦特的視線直接略過雷諾和海寧,放在了玉崇茸的身上,淡淡的笑著說,「玉崇茸,看來你已經完全醒悟過來了,現在的你終於懂得了,應該追求的,你所追求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了吧!」
玉崇茸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他盯著斯邦特說道,「那又與你何干!」斯邦特滿意地冷笑著,紫瞳中泛著不一樣的光芒,「這種語氣很不錯,我很滿意,只有這樣你才有接受更強大的力量的資格。」
「你在說什麼?」玉崇茸死死瞪著斯邦特質疑道。
斯邦特的雙眸在黑夜中泛著閃爍的光,她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緩緩抬起左手,看到這個動作的雷諾和海寧緊張得不能呼吸,然而斯邦特僅僅只是抬起了手,並向玉崇茸伸出了手掌,冰冷地笑著說道,「跟我走吧,我能讓你得到你夢寐以求的力量!」
聽到這裡,玉崇茸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醫院病房內——
歸斷塵一臉沉悶地坐在病床上,同時在病房內的還有夏樹,艾音和白幻寒。艾音站在夏樹的身後,大概是因為白天時候情急之下說的那番話讓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躲開歸斷塵的目光後又忍不住偷瞄幾眼。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你不要再去想它,常說日久見人心,也許你今天才看清真正的玉崇茸。」夏樹對歸斷塵說著。
「但如果我一開始沒有跟他約定這場戰鬥的話,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又或許我今天在賽場上早點認輸的話,他就不會被激怒......」歸斷塵懊悔地說著,雖然他也說了很多自以為是的話,但事後想想總覺得自己太衝動了。
「別抱著幻想了,歸斷塵。」白幻寒雙手抱胸靠在牆壁上,她面向歸斷塵的病床,神情冷漠卻因此顯得美麗動人,只見她的視線筆直地朝歸斷塵看去,平淡卻嚴肅地說道,「歸斷塵,看到今天的玉崇茸你還天真地這麼想嗎?面對現實吧,看到那個差點要殺了你的玉崇茸的時候,你也應該知道了,他已經不是曾經的他了,即便是你向他投降,讓他贏了你......他也不可能再成為你的朋友的!」
白幻寒的話說完後,房間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我們幹嘛非要在這裡煩惱啊,把他叫來問清楚嘛!」艾音突然說,不時看歸斷塵的反應。
白幻寒嘆了一口氣,搖頭道,「就算你再讓他選擇一次,他也不會選擇留下的,他的過去不就是這樣子的麼?」白幻寒說完,抬起頭時,不小心看見了艾音不友善的目光,「盯——」
黑夜下,玉崇茸睜大著眼睛盯著從容不迫的斯邦特,他很是疑惑不解,他根本不從知道斯邦特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玉崇茸十分清楚的一件事情是,他絕不可能再回到騎士公會去,也更加不想回到他曾經的會長白冥滅的身旁,於是玉崇茸試探性地問道,「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邀請我?毒蛇之牙公會的女王,還是騎士公會的......第七騎士?」
斯邦特嘴角微微上揚,十分欣賞地說道,「哼......你很聰明,但是有些話在這裡說並不方便,你要是想聽我可以在路上慢慢回答你。」說到神秘之處,斯邦特瞥了一眼雷諾和海寧,僅僅這一眼,兩人就感到泰山壓頂無法喘氣。
「去哪裡?」玉崇茸謹慎地問。
「先回義大利,毒蛇之牙。」斯邦特回答道。
雷諾和海寧聽到這兒猛然醒悟,沒等玉崇茸給出答覆就立刻阻止道,「玉崇茸!你絕不能跟她去!」「玉崇茸!她們一定有什麼陰謀,你不要相信她們!」「玉崇茸!就算你不願跟我們回西伯利亞,你也絕不能去毒蛇之牙,這一定是陷阱!」「玉崇茸!」
斯邦特聽到這裡感到十分不愉快,帶著厭倦的表情對雷諾和海寧說道,「你們這些毫無資質又鼠目寸光的小青蛙,就應該永遠待在井底!」說著斯邦特看向玉崇茸說道,「你們無法阻止一個渴望力量的人,就如同誰也逃不出這夜幕的黑暗,他一定會跟我走,也只能跟我走!」
「也只能跟我走,也只能跟我走......」斯邦特的最後一句話不停地在玉崇茸的腦海里迴蕩,他驚訝,疑惑,並且蠢蠢欲動!
在看到了玉崇茸的雙眼不再迷茫而漸漸有了神采之後,雷諾似乎明白了他的決定,並試圖最後一次的勸阻,「玉崇茸!你不能去!走出這一步,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黑暗夜空下的寒風颳亂了玉崇茸銀白的頭髮,藏在劉海下的雙目炯炯有神,他盯著向自己伸出手的斯邦特,斯邦特冷峻的笑容就像是荊棘林中的寶藏,即便是弄得傷痕累累,玉崇茸也無法壓制住自己的貪念,原本以為會顯得沉重的腳步卻輕易地邁出了一步。接著,在雷諾和海寧失望的眼神中,第二步,第三步,直到來到了斯邦特的身邊,斯邦特滿意地放下了手。
「玉崇茸!你!」雷諾憤慨地大喊道。
「你會後悔的,後悔背叛狼王之森!」海寧用厭惡的眼神看著玉崇茸。
斯邦特冷漠地看了雷諾和海寧兩人一眼,轉身說道,「走吧。」說完轉身離去,玉崇茸緊隨其後。
「玉崇茸!你別想一走了之!」雷諾頂著巨大的壓力朝玉崇茸沖了過去,並伸出手抓向他的肩膀。誰料,躲藏在這黑夜之中的三個黑影突然飛了出來,雷諾閃躲不及,被狠狠地打了回去。
「雷諾!」海寧關切的喊道。
雷諾摔倒在地,抬頭卻發現三個黑影攔在了面前,夜色極暗雷諾沒有看清這三人的面貌,只能看出最右邊一人體型肥碩,最左邊一人腰細腿長明顯是個女人,最後中間一人身材矮小像是一個小孩。
玉崇茸沒有看身後的雷諾和海寧一眼,緊緊跟隨著斯邦特沒入黑暗之中,就這樣走了一會兒,兩人來到了一副棺材前面。玉崇茸吃驚地盯著那副棺材,似乎有些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斯邦特盯著棺材緩緩說道,「這裡面有一件對我們很重要的東西,我這次來到新加坡有一半的原因就是為了它。」
玉崇茸重新把目光放在那副棺材上,心中琢磨著,「是什麼東西,居然要身為第七騎士的斯邦特親自從歐洲過來取......」想到這裡,玉崇茸也對棺材內的東西產生了好奇。
「背著它!」斯邦特似乎看出了玉崇茸的心思,淡淡地一笑,「這就算我給你表示誠意的第一個任務,背著它,跟我回毒蛇之牙!」
玉崇茸神色緊張地看著眼前這幅兩米多高的黑色棺材,他明白自己已經被捲入這股暗藏在騎士公會內的暗流之中,也許還有更多離奇的事情等待著自己,但是一想到自己即將探入到一般人無從認知的未知領域,玉崇茸體內的鮮血就控制不住地興奮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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