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羽
傍晚五點,暴雨突然而至。
狂風夾雜著暴雨氣勢洶洶地用力沖刷著花園裡的花草樹木, 把那些花草打得七零八落, 葉子掉了滿地。
陰冷的濕氣從窗縫和門縫之間鑽了進來, 坐在沙發上看小說的玄妙可打了個冷顫, 莫名就覺得有點冷。
白希站在窗邊, 剛才還是紅霞滿天的天空這會兒烏雲密布, 黑得跟潑了濃墨似的, 撓撓下巴, 白希覺得困惑:「這場狂風暴雨怎麼看著有點假?」
玄炫和月羽也有著這種疑惑,就如白希所形容的,這場雨有點假。
之所以說這暴雨「假」, 是因為暴雨落下的時候,天空還是一片明亮。雨下了大概十幾分鐘, 天空才被烏雲給遮住了。感覺就像一個拙劣的魔術師,把雨給變出來了,卻忘了把烏雲給弄出來,雖然後來及時想起把烏雲給變了出來,但是這已經成了這場魔術的一個破綻。
玄妙可用手機查了下,道:「今天的天氣預報是天晴。」
雖然天氣預報並不準確,可是至少不會連這樣的颱風天也預測不到。是的,颱風天,外面的狂風暴雨是典型的颱風天氣。透過雨濛濛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不遠處的綠化樹木被大風吹得搖搖晃晃,感覺隨時都會被連根拔起。
這樣的雨,這樣的風,太不尋常。
六點,雨停了,風也戛然而止。
烏雲消散,天空再次出現了火紅的晚霞,映紅了半邊天空。
白希忍不住說了句:「老天爺這是變戲法呢。」
玄炫沒有說話,這突如其來的暴雨是天氣偶爾的異常,還是有人操縱?然而,有誰有如此本事能控制*?
從海王島回來後,處處都透著詭異,從靈氣的驟減,到今天的這場雨,都顯得那麼的不正常,偏偏他們都找不到答案。
玄炫覺得前所未有的焦躁,心總是不能平靜下來,隱隱覺得有事情要發生,可是卻完全沒有頭緒,這讓他越發的煩躁。
玄炫心境的躁動,不可避免地影響到了月羽。
月羽第一次看到玄炫如此的焦躁不安,他伸手握住玄炫的手,希望能讓他平靜下來。
手上傳來的熱度讓玄炫從亂糟糟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轉頭看月羽——
月羽臉上帶著一貫的笑容,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用柔和的眼神看著玄炫。
對視了一會,玄炫抽出手掌,站起來道:「我去準備晚飯,蕭春秋他們應該快到了。」
雖然月羽沒有說話,玄炫卻已能體會他想表達的,事情越是無法預料,他們越是要冷靜,這樣才能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最大限度地掌控局面。他不該亂,也不能亂,亂了,就意味著朝失敗邁進了一步。
玄炫去廚房準備晚餐了。
玄妙可摸摸下巴,有點疑惑:哥哥似乎心情很好啊。
***
七點。
蕭春秋和上官軒踩著飯點進來了。
蕭春秋很自覺地去廚房拿了兩副碗筷,他敢打賭,要是他們遲到半個小時,就只能吃剩飯了。這種事別人做不出來,玄炫做起來卻絲毫不會不好意思。瞧,明知道他和上官軒會來吃飯,居然連他們的碗筷都沒給擺出來。
幸好他已經基本摸清了玄炫吃飯的規律,總算能趕上吃熱飯。
蕭春秋把一疊調查文件遞給玄炫,玄炫接過來,放在一邊。
幫自己和上官軒裝了滿滿的一碗飯,蕭春秋問玄炫:「你不是很急嗎?」
聽玄炫講電話時語氣,蕭春秋直覺玄炫對這一帶住戶的搬遷很是上心,不然也不會要求自己儘快給他結果了,可是這會兒看著好像又不是那麼一回事,奇怪。
玄炫本來是急著想知道那些搬遷的住戶跟靈氣驟減的有什麼聯繫,心境沉澱下來後,他就變回了從前的那個玄炫,凡事從容應對,自然也就不著急了。
玄炫道:「我餓了。」
蕭春秋看玄炫,所以——
玄炫道:「餓了就要吃飯。」
蕭春秋:「……」
吃完飯,洗碗的重任落到了蕭春秋頭上。
蕭春秋瞪玄炫:「我是客人!」居然讓客人去洗碗,有這樣的待客之道嗎?
玄炫撩了一下眼皮,指出事實:「你輸了。」
剪刀石頭布,輸了的洗碗。蕭春秋倒霉地猜輸了。
玄妙可拍拍蕭春秋的肩膀,安慰:「願賭服輸,誰讓你運氣不好。」
蕭春秋悶了。他要擦亮眼睛,他再也不跟這幾個人賭任何東西,這群人都是高人,就只有他是好欺負的。
玄妙可朝上官軒那邊努努嘴,示意蕭春秋找上官軒幫忙洗碗。
蕭春秋裝著沒看見玄妙可的暗示,認命地去洗碗了。
玄妙可對上官軒道:「恭喜,春秋戰國變賢惠了。」
上官軒面無表情,總不能說平時在家都是自己洗碗吧。
沖了一壺綠茶,給自己和月羽倒了一杯,示意白希和上官軒自己動手後,玄炫拿過那疊文件,翻開細看起來。
上官軒跟月羽聊天,「你們這邊下大雨了嗎?」進來小區的時候,他注意到地上全是水,路上還沾滿了落葉。
月羽點頭:「傍晚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
白希道:「跟刮颱風似的,狂風暴雨。」
上官軒略為詫異,「怪不得路邊倒了兩棵樹,我還是繞路過來的。」
月羽心中打了個突,聽上官軒的意思——
&們那邊沒有下大雨?」
&有,一天下來都是晴天。」上官軒對於這一帶的狂風暴雨感到疑惑,若是這糟糕天氣是局部的,可是也局部得太局部了吧。
月羽不由得沉思。
上官軒是細心之人,見月羽如此神色,加上玄炫回來的第一天就調查這片區域的住戶情況,他直覺是發生什麼事了。
認真回想了一下,上官軒道:「從進入 xx 路開始,地面就是濕的。」
月羽取來筆記本電腦,上網查看了整個城市的詳細地圖,同時也查了傍晚五點到六點這段時間有下雨的地區。
綜合了一下查得的信息,月羽在地圖上圈出了一個大致的範圍。
範圍圈出來後,玄炫湊過來看。
從月羽圈出來的範圍來看,出現天氣異常的區域除了月羽他們住的小區,還有附近的幾個高級住宅區,從地圖上看,圈出的區域呈圓形,玄炫他們小區在圓的邊緣位置。
白希唔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我又有一種虛假的感覺了。」
蕭春秋洗完碗出來,正好聽到白希的嘀咕,就問:「什麼虛假的感覺?」
白希伸手指戳了戳月羽圈出的那片區域的圓心位置,「我覺得圓心應該在我們這裡才是。」
蕭春秋一頭霧水,什麼跟什麼?
上官軒把人拉到身邊坐下,示意蕭春秋不要插話。
玄炫曲指輕敲了兩下桌面:「我也這樣覺得。」
似乎有人不想突出這小區的位置,從而把他們這小區劃分在了不顯眼的區域。越是想掩飾,越是讓人覺得有問題,套用白希的話,就是各種的假。
白希托著下巴,糊塗了:「這是故意呢,還是私以為天衣無縫可以騙過我們?還是說,是我們多心了?什麼住戶搬遷,什麼莫名其妙的大暴雨,其實真的只是偶然?」
玄炫不認為這是偶然,他問白希:「難道你認為真能湊巧到如此地步嗎?」
白希搖頭。
月羽道:「靜觀其變吧。」
玄炫揚了揚手中的文件,挑眉:「現在說說這個吧。」
&蕭春秋他們查到的資料來看,搬遷的住戶比小可知道的還要多,明面上新搬進來的有二十一戶人家,那些搬走住戶,搬走的理由大致相同——鬧鬼。」
聽了玄炫的話,白希和玄妙可一個問「鬧鬼,鬧什麼鬼?」另一個問「明面的,難道還有暗地裡搬走的?」
玄炫道:「蕭春秋他們查到的都是有事實存在房產易主的,這是很容易查出來的,這一帶的住宅不少,這裡原本住著什麼人,我們根本不知道,因此即使這裡面住著的人換了人,我們也不清楚。」
上官軒道:「明天我和春秋再詳細調查一下。」
玄炫道謝:「麻煩了。」
白希舉手:「我想知道鬧鬼的事?」
蕭春秋代為回答:「根據我們了解,這些搬走的住戶,鬧鬼的情況分為三種,一種是夢見厲鬼索命,第二種是家裡怪事不斷,第三種最嚴重——出人命了。」
玄炫道:「這些搬走的住戶都比較分散,以我們房子為中心來看,完全沒有規律,看上去就是尋常的搬遷,沒有什麼可疑。」
白希嘆氣:「這一件兩件事情加在一起,不可疑也變可疑了。」
玄炫點頭:「正是如此。」
蕭春秋把心底疑問問了出來:「玄炫,你們為何突然要查住戶的搬遷情況?」
&發現這一帶的靈氣出現了變化,不查清楚我不能放心。」這一切很有可能是針對他們五族,這最重要的一點玄炫並沒有說出來,上官軒和蕭春秋並非他們五族之人,他不想他們牽涉其中,連累他們。
送蕭春秋和上官軒離開後,玄炫看看時間,快十點了。
想了想,玄炫對月羽道:「陪我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