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婉兒不要柵欄,只要倉鼠!」身後,姚莫婉笑眯眯的提醒著。姚素鸞聞聲,皓齒狠咬,強逼著自己擠出一絲微笑,旋即未等夜君清反應,便打開柵欄將倉鼠捧在手心,轉身走回到姚莫婉面前。夜君清亦想知道姚莫婉到底想搞什麼明堂,遂未阻攔,只是下一秒,他便後悔了!
就在姚素鸞捧著倉鼠走到姚莫婉面前時,姚莫婉突然將手中的絮子扔向姚素鸞。貓抓老鼠,天經地義,絮子見了倉鼠,頓時張起血盆大口,猛的咬住倉鼠的脖子,兩隻前爪赫然在姚素鸞手上留下十道長長的血痕。
「啊……好痛!姚莫婉,你這個白痴,你幹什麼!」手上的傷疼的姚素鸞吱喲大叫,怨懟的眸子狠瞪向姚莫婉,如果不是夜鴻弈在,她定會立刻扒了這個白痴的皮。
「皇貴妃,注意你的言辭!」陰蟄的聲音陡然響起,夜鴻弈冷眸看向失態中的姚素鸞,順手將姚莫婉攬在懷裡。
「皇上!她……」姚素鸞吃痛捂著受傷的手,卻在迎上夜鴻弈的眸子時,啞聲退到一側。
「姚莫婉!你太過分!」眼見著絮子兩三口吞了姚莫心唯一的遺物,夜君清眸色染血,袖內雙手緊攥成拳,心底陡升出一股絕頂的悲憤。他恨!恨夜鴻弈沒有保護好莫心,恨自己直到最後,都沒把那三個字說出口!
夜鴻弈沒在乎夜君清的咬牙切齒,漆黑的眸子落在懷裡嬌嫩的身子上。
「婉兒,你這是做什麼?那可是皇后最喜歡的倉鼠呢!」
「皇上……婉兒是不是做錯什麼了?他們為什麼那麼生氣,大姐在下面很孤單的,既然那倉鼠是大姐養的,婉兒只是想送它去陪大姐啊!」姚莫婉委屈著開口,眼淚啪嗒掉了下來,身子更是畏縮的貼緊夜鴻弈。她不必告訴任何人,她的眼淚,是為那倉鼠而落,與其日日受夜鴻弈折磨,倒不如了此殘生。
「那你為什麼慫恿那隻畜牲抓傷本宮!」一側,姚素鸞恨極了姚莫婉那副呆傻樣兒,怒聲質問。
「二姐為什麼不小心點兒啊,很痛吧?」姚莫婉仿佛才看到姚素鸞手上的爪痕,心疼問道。
「你說呢!白……皇上,臣妾這傷怕是得宣御醫瞧瞧了,臣妾先行告退。」見夜鴻弈點頭,姚素鸞頓時轉身,心底已經罵了無數遍白痴!
陽光明媚,花香怡人,絮子極滿足的堆坐在草地上,抬起前爪舔舐著,絲毫沒感覺到身邊的危險。
「不許你欺負絮子!」眼見著夜君清暴戾走向絮子,姚莫婉突然衝過去,一把將還在回味美味的絮子抱在懷裡,靈動的眸子直直瞪向夜君清。
「君清,婉兒說的不無道理,與其讓那倉鼠日夜思念主子,倒不如送它與主子團聚,也解了相思之苦。」夜鴻弈踱步擋在姚莫婉面前,幽眸似有深意看向夜君清。
「臣弟身體不適,告退!」隱忍住心底沖天的怒氣,夜君清憤然離開御花園。夜鴻弈盯著夜君清的背影許久,方才轉身看向姚莫婉。
「婉兒啊,告訴朕,為什麼突然想起養貓?」夜鴻弈屈指撫著姚莫婉懷中的絮子,深邃的眸散著淡淡的明暗不辯的光芒。
「婉兒騙他們的,婉兒不喜歡大姐,也不喜歡大姐養的倉鼠,所以婉兒是故意讓絮子吃了那隻倉鼠的……婉兒是不是很壞?皇上不會再喜歡婉兒了……」姚莫婉鼓著腮,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哈哈!怎麼會!朕最喜歡婉兒了!告訴你一個秘密,朕也不喜歡那隻倉鼠!」夜鴻弈一把拉過姚莫婉,寵溺的在她頭上輕敲一下。這一刻,他相信姚莫婉是真的傻,可他就是喜歡傻子!
「皇上喜歡婉兒,皇上最好了!」姚莫婉抬眸看向夜鴻弈,沒心沒肺的笑著,隱匿在絮子下面的手卻攥緊了拳頭,任指甲嵌進肉里。
彼時夜鴻弈將姚莫婉送回關雎宮後,便回了御書房。午膳時分,汀月和劉醒將膳食準備好,桌上依舊擺放著兩雙碗筷。
「娘娘,要不要奴婢去叫肅親王?」汀月低聲請示。
「不需要,劉醒,把絮子抱過來,既然肅親王不餓,以後這位子就讓絮子坐!」姚莫婉面色無波的瞄了眼門口,刻意抬高音調。
「是!」就在劉醒抱著絮子走過來的時候,夜君清突然奪門而入,大步流星的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這是本王的地方,你怎麼敢讓一隻畜牲坐?」夜君清恨恨看向姚莫婉,繼而瞪向劉醒懷裡的絮子。無語,姚莫婉不再開口,只顧用膳,心底卻盪起一絲莫名的暖意,人總要吃飯的,不然怎麼活下去呢。
劉醒自然明白主子剛剛的激將法,在意識到夜君清極不友善的目光似要將絮子活吃了之時,很識相的抱著絮子離開正廳。一側,汀月自是小心伺候著為夜君清端飯夾菜。
「本王在和你說話!」夜君清不想與一個傻子計較,尤其這傻子還是莫心的妹妹,可他就是氣不過,那是莫心唯一留下來的東西,她怎麼可以那麼殘忍,看著表面一派天真,真不知道心有多黑!
「食不言,寢不語。」姚莫婉直起身子,正色看向夜君清,隨後繼續用膳。只這一句話,夜君清猛然怔在一處,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這該不是一個傻子能說出來的話!
接下來,不管夜君清如何質疑,姚莫婉都不置一詞,直至用罷午膳,方才看向汀月。
「汀月,把桌子收了。」汀月聞聲,犯難看向夜君清。
「本王還沒吃呢!」夜君清拍案怒喊。姚莫婉也不理會,徑自走進內室。
「她……她這是什麼態度?本朝律例,除皇后,皇貴妃,後宮妃嬪見了王爺是要行禮的!這是禮數!」夜君清點的桌子噠噠響。
「王爺……您若不吃,奴婢可要收桌子了……」汀月嚅嚅提醒道。夜君清聞聲一震,繼而猛吁口氣,旋即拿起碗筷,目視眼前膳食。
他這是怎麼了?他自問不是浮躁之人,自莫心逝後,他更不知這世上還有什麼人,什麼事可以波動他的情緒,可現在,他居然和一個痴兒動怒!或許是因莫心的倉鼠,對,一定是!待夜君清想通之後,方才安心大口用膳,還真是餓了。
當汀月推門走進內室時,姚莫婉正倚在窗邊,靜靜凝視著一眼可望的長樂宮,那是她仲兒誕生的地方。
「娘娘,肅親王走了。」汀月將手中的果般擱在桌邊,淺步走到姚莫婉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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