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唳華庭 第三十九章 真相(一)

    巧兒貼心的拿過金絲軟枕,放在蘭若的腰後,又命小宮女下去煮一碗薑湯過來,這才拿了個小凳坐在蘭若的塌邊,伸手一點一點幫著蘭若垂著腿,力道不輕不重。

    巧兒見到蘭若面色上隱隱有著擔憂的神色,柔著聲音道:「娘娘可是在擔憂合歡殿的那位?」

    蘭若點了點頭,幽幽嘆息一聲,猶如馬上就會開敗的曇花一般,道:「本宮心中總是不安,雖說自從秀女進宮,陛下已經寵幸了許淑妃,趙嬪,這些個官家女子出身的,但是從來沒有這一刻,讓我如此不安。」

    巧兒不解道:「可是娘娘,那合歡殿的曦常在,家中只是個江南富商,哪裡有我們丞相大人這般,權傾朝野,娘娘又何必擔心?」

    在巧兒看來,這禾曦只是個不足為道的小角色,倒不如許淑妃那般讓人忌憚,年輕貌美不說,許尚書最近在朝中也十分的受到重用。這樣的人相比那曦常在,更應注意才是。

    聽到巧兒的話,蘭若唇角溢出一抹冷笑道:「權傾朝野?如今蘭府比之曾經的沐王府又如何?」

    巧兒面色一白,沒有想到蘭若竟然親自提起沐王府,她諾諾不敢說話,蘭若也不為難她,似是嘆息的說道:「沐王府榮華幾代,無論是先帝在時,還是之前的幾朝,都是備受恩寵的,哪裡是蘭府能比的,可是最終的結局呢?」

    說及此處,就有小宮女端用蓮花紋亮銀盅端來了薑湯給巧兒,巧兒接過,用銀匙盛了些許,送到唇邊吹溫,才服侍蘭若喝下。

    「娘娘,沐王府通敵叛國,有怎能相提並論呢?況且許淑妃也是因為有聖寵在身,許尚書又立了功,這才一步從正三品昭儀越到了庶一品妃的。」見到蘭若沒有什麼斥責的意思,巧兒才放心大膽的說到。

    輕笑一聲,蘭若說道:「陛下要是想要封賞她,自然會給她提供機會的,比如說這次……」

    「這次?」巧兒依舊不明所以,順著蘭若的話細細思索片刻,巧兒猜測道:「娘娘的意思是?」

    「這次儲秀宮的事情若是解決了,無論她有沒有出力,都會在她的頭上算上一功,解屆時再加上陛下已經寵幸了她,升分位是早晚的事情。」蘭若冷冷的道,心底卻是住不住泛起了一陣一陣的酸澀。

    曾幾何時,她也是拓跋琛費盡心思,偏寵的那一個,現在要她親眼看著自己心上的男子如此的對待另一個女人,猶如將她的心臟放在烈油中烹煮一般難過。

    但是她是大曆的皇后,坐在這個位置上,便再不能有一點嬌蠻任性,當時的沐錦是不是也是這般心情?獨自守著這冰冷的未央宮,看著陛下在其他的妃嬪的宮殿中夜夜笙歌?

    不,她不是沐錦,這輩子也不可能成為沐錦,因為她堅信,拓跋琛是愛她的,對沐錦卻只是利用,利用沐王府的權勢和影響。若不是因為愛她,僅憑藉她一個蘭府的庶女,如何坐的了這鳳椅?

    心中得到些許的安慰,側首看想巧兒,見到巧兒欲言又止的樣子,蘭若道:「你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巧兒放下了空的銀盅來,說到:「娘娘,有一件事情,請恕巧兒多嘴,若是娘娘有個皇子或者公主,還怕陛下的心不在娘娘這麼?」

    見到蘭若神色並沒有表現出不喜,巧兒知道皇后娘娘是聽進去了自己的話,補充道:「娘娘身份尊貴,若是個皇子,必然會被封為太子,到時候,娘娘還怕那些個狐媚子能在後宮中翻出天來不成?」

    想起上次趙嬪送自己的荷包,蘭若就一陣鬱結,自己又何嘗不想要誕下幾個皇子公主,只是嫁給拓跋琛已經有了三載,這肚子確是一隻不見動靜。

    幽幽嘆息。

    「本宮又何嘗不想,只是……」她欲言又止,神色間也滿是愁緒。

    「娘娘,奴婢聽聞這昭化寺的的送子觀音,可是極為靈驗的,不如我們……」巧兒建議的說到。

    蘭若心思一動,但是面上卻沒有表露分毫,現在宮中諸事繁雜,還不是時候,只能暫且擱置,面上流露出些許的疲累,巧兒十分有眼色的幫著蘭若將軟枕抽出來道:「娘娘想必是累了,奴婢一會兒添幾塊安神香在香爐中,娘娘早些歇下吧。」

    說完便服侍著蘭若躺下,悄聲退了出去。


    翌日一早,拓跋琛醒來的時候,發現塌邊無人,抬眼望去,透過暗紫的紗幔,只看見禾曦正坐在銅鏡前梳妝,綠鬢如雲,身姿綽約。

    溫香軟玉猶在眼前,他一時來了興致,直起身子,掀開幔帳,走了出去,禾曦驀地回首,只見她素手執了眉筆正在描畫,面龐瑩白如玉,未施粉黛,卻美的驚心動魄,拓跋琛接過禾曦手上的筆,幫著她細細描畫起來。

    福清進殿便看見這樣的一幕,禾曦坐在拓跋琛的面前,兩人身姿繾綣,他恭敬無聲的立在合歡殿的門前,聽見腳步聲,兩人同時回頭,見到是福清,拓跋琛十分自然的放下了手中的筆道:「可是有事?」

    福清面色有些許的鄭重道:「陛下,儲秀宮又出事了。」

    禾曦眉頭皺了一下,看了看時辰,她起身幫著拓跋琛整理了領口道:「臣妾這就去儲秀宮看看,一旦案情有了進展,臣妾一定先行稟告陛下。」

    拓跋琛輕柔的捋了捋禾曦鬢角的碎發,柔聲道:「那好,既然朕讓你去輔助賢王調查此事,你理應去看看,若是……」

    看清了拓跋琛眼中的擔憂,禾曦溫潤的指尖輕點上拓跋琛的唇上,笑意中帶著些許的自信和狡黠道:「陛下,臣妾不要若是,既然陛下給了臣妾這樣的機會,想要賞賜臣妾,那陛下就好好想想要怎麼賞賜臣妾如何?」

    拓跋琛似乎心情十分的愉悅,朗聲笑倒:「好,既然愛妃如此自信,那朕便拭目以待。」

    拓跋琛走後,禾曦面色便沉了下來,看著銅鏡中,眉如遠山的自己,眼底閃過一絲嫌惡,喚了如意進來:「服侍我沐浴更衣,然後我們去趟儲秀宮和。」

    如意看著明明已經梳妝打扮好的禾曦,不懂她為何突然要重新沐浴更衣,欲言又止,但也終究按照禾曦說的做了。

    再到儲秀宮的時候後,宮外把守的禁衛軍相較於昨日多了一倍,想來也是因為早晨福清說的那件事情,月七看見禾曦,連忙引著禾曦進了儲秀宮。小聲的道:「王爺在後殿等著小主呢,小主進去吧。」

    款步走過了白玉石橋,進門便見到地上橫著一具女屍,禾曦面色微微一僵,這人,不,準確的說是這具屍體,她是認識的,正是昨日被關押的采荷。

    只見到采荷的頸間有一道深深的紅痕,泛著青紫,面色灰白,早已沒有了血色,瞳孔大張著,眼球往外突起,死狀恐怖。

    縱使禾曦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也終究是不忍直視,抬眸看了上首的拓跋玥一眼,只一眼,便錯開了目光道:「采荷是怎麼死的?」

    「今早有宮人進去送飯的時候,發現采荷在自己的屋中懸樑自盡了,同時也在地上發現了同樣的鸞尾花的圖案。」言簡意賅,語氣依舊是禾曦先熟悉的那般冰冷,無悲無喜,若不是自己手腕現在還隱隱作痛,禾曦幾乎懷疑昨晚只是自己的幻覺,那樣暴怒的拓跋玥是不存在的。

    「但她面色驚恐,並不像是自殺。」禾曦沉聲道。

    拓跋玥唇角漫上一絲笑意,然那笑意並未及眼底,邪肆依舊:「沒有想到曦答應如此聰慧,那按照曦答應的推測,這幕後之人,該是何人呢?」

    語氣中帶著嘲諷,禾曦知道他是故意滋事,心中無語,並不想理會,只是垂首道:「這個臣妾並不知,只是臣妾有一事不明,還請賢王殿下解惑。」

    身子輕輕的靠在軟塌上,單手撐著頭,一派風流道:「曦答應請問。」

    「采荷本應是王爺的人在看守,這宮中什麼人能躲避這麼多禁衛軍的看守,又繞過王爺的侍衛,將采荷置之死地,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呢?」近乎於質問的語氣,禾曦不卑不亢的看著拓跋玥。

    拓跋玥嘖嘖了兩聲,有些惋惜:「曦答應當真是伶牙俐齒,心細如髮,只是,這昨夜看守的人,是罪奴府的奴才們,並不是本王的人。」

    如意有些吃驚的看著兩個人,她自然是知道兩人關係的,但是此時劍拔弩張又是怎麼回事?

    禾曦一怔,轉瞬也反應過來,但是這個認知卻讓禾曦遍體生寒。

    罪奴府,又是罪奴府,她眉心微皺,自從罪奴府的奴才們被調配到儲秀宮,這宮中便不斷的發生命案,只是,在罪奴府的人沒來的時候,那詭異的唱曲聲,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眼前似乎有重重的迷霧,讓人看不清事情的本質大,禾曦總覺得有一雙手在這黑暗中慢慢的攪動風雲,腦海中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禾曦想捉住,卻終究只是徒勞。



第三十九章 真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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